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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着沈崇那张谄媚无情的脸,沈朝云一度以为自己看到了魔鬼。 看到自己儿子被这样对待,沈母发了疯似的抢过孩子,捡起断指就往医院里跑。 万幸的是,附近就有一家医院,救治及时,沈朝云的手指保住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不把法律放在眼里的恶徒们都有了应有的下场,反而是沈崇,关了又放,到如今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德性。 沈母性子柔顺,面对丈夫好赌成性也是逆来顺受,可看到孩子如此惨相,终于硬气了一回,等沈朝云的手指保住之后,她就用钱跟沈崇谈判,用她所有的钱换取沈崇离婚。 沈崇本就嫌弃多了沈朝云这张吃饭的嘴,波折了几遭,成功离婚,沈母带着沈朝云离开。 后来沈母因病去世。 这些事情,顾觅是不知道的。 沈朝云不喜欢谈论自己家里的事情,顾觅也不能强迫什么,以至于他一直对沈朝云身世是一知半解的程度。 就连沈朝云小指上的那道疤,哪怕是同床共枕的关系,顾觅也没有见过沈朝云摘下来。 他们之间的这段关系,荒诞又诡异。 顾觅合上平板,舌尖的血腥味几乎攫取去了他的所有味觉。 松开牙,顾觅舔了舔手指上的伤口,将流出来的鲜血舔干净,然后咽进肚里。 这件事情在外界影响怎么样两人都不在意。 沈朝云醒过来,就看到顾觅坐在他身边捧着平板,沈朝云隐约看见了书页翻动,几点了? 顾觅关上平板,对沈朝云笑了笑,快七点了,想吃什么? 刚睡醒,沈朝云没有食欲,整个人显得恹恹的,不想吃。 顾觅握住他的手,摸了摸,我热了牛奶,我去端过来。 沈朝云点头。 喝了牛奶,没一会儿沈朝云就又睡了过去。 顾觅确定他睡熟了,便打了个电话,你可以过来了。 看出什么了? 在面对除沈朝云以外的人时,顾觅往往连表情都吝啬于人,尤其是想到沈朝云身上发生的事情,暴躁的情绪就总是挥之不去。 打扮的像个商界精英的医生合上自己的记录本,和顾觅交代了一些自己的发现。 不过,顾总,很多信息要在观察对象清醒状态才能观察出来的。和这位沈先生相比,或许顾总您才是更需要医生的那一位。 顾觅捏了捏额心,神情有些不耐烦,行了,你走吧。 医生也只是医生,没办法强迫病人进行治疗,见顾觅这个态度,医生收拾好东西便离开。 顾觅对医生的话没有放在心上,满脑子只有沈朝云。 只是事情并没有如顾觅所愿,往好的方向发展。 沈朝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现在只要一看到顾觅,心脏就好像有人拿着大把大把的针往上面扎。 很痛苦,却又无可奈何。 上的疼痛尚且还能忍,这好似源自灵魂上的折磨任沈朝云如何想要遮掩都无能为力,每每看到顾觅,这份痛苦就像是打开了泪腺的开关。 怎么了? 沈朝云这异常的样子吓到了顾觅,顾觅连忙在脑子里回想自己做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顾觅,我好难受。 沈朝云眼泪在刷刷地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木木的掉眼泪。 哪里难受? 顾觅赶紧将人抱住,心里止不住的心慌意乱。被沈朝云的眼泪吓得不轻,听了沈朝云的话,只觉得自己也跟着难受起来。 眼泪被人小心翼翼地擦去,沈朝云睁大眼睛去看,顾觅的脸看得越清楚,心脏就疼得越厉害。 沈朝云捂住胸口说不出话来,面对顾觅的紧张询问,半点反应都没有。 直到顾觅说要去医院。 沈朝云说:不去医院。 顾觅哪还管得了这么多,朝云,身体不舒服了就要去看医生,你不愿意去医院,那我把医生叫到家里来好不好? 沈朝云继续摇头。 顾觅,我这里好难受。 沈朝云用手紧紧按住胸口,眼泪攻势更加迅猛,不知道为何,只要顾觅的那张脸进入视线范围内,他的心脏好似瞬间就被无数根牛毛细针贯穿。 怎么回事?顾觅给沈朝云擦眼泪的手顿住,低声喃喃了一声,眉头紧皱,看着沈朝云的视线复杂晦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沈朝云难受地闭上眼睛,心脏处传来的刺痛好像轻了那么一霎。看到你,心好痛 那我离开,今晚我们先分开睡。无需思考,顾觅脱口而出,只是伴随着这话,他的心也是紧紧一抽。 自从同居之后,两人每天基本上都是睡在同一张床上,不过两人的进展也止步于同一张床上的关系。 因为沈朝云的状态,顾觅不敢轻举妄动,别说进一步,就连身体上的接触,考虑到某些原因,顾觅都非常克制。 第一次分开睡,顾觅根本无法入睡,凌晨两点还是半点睡意也没有,只好起身,想偷偷去看一眼沈朝云安安自己的心。 朝云! 沈朝云的房间里还亮着灯,浴室里也透着光,可安静地过分,顾觅放不下心,推开浴室的门一看,沈朝云整个人都浸在盛满水的浴缸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