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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喝酒误事。 他昨晚将将喝光一杯10度的莫吉托,今早却出现了宿醉的症状,头昏脑胀,提不起半点儿精神。 不仅于此,还平白无故损失20块钱,给本就不富裕的月末雪上加霜。 不过…… 8点50,马上要见到那个谁谁了! 昨天算是破冰吧?虽然没给他语言上的答复,但自己点头那下,他应该看见了吧? 今天要不要打招呼呢?微笑?还是say hi啊? 还要叫他裴经理吗?每次叫他经理他都不高兴,但公司里不叫经理那该叫啥啊?总不能叫大名……叫哥?不行。那么多人叫他裴哥,我才不要和他们一样。 要不还是就叫他裴经理吧,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呢,私底下再……私底下?怎么会有私底下,冉儿你想什么呢! 但是一叫裴经理他就皱眉头,不想他皱眉头…… 啊啊啊啊啊好烦! 裴书言你烦死了! 冉宇桐像一道疾驰而过的闪电,噼里啪啦地劈开了财务投资部的大门。 当他直挺挺、恼呼呼地站在办公室中央,屋里四个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的身上。 “小……冉?”樊诗雅莫名其妙。 “你是有什么……未完成的使命吗?”赵琳琳斗胆发问。 凌蔚什么都没说,两指松松地夹着一把透明塑料勺,优雅地站在角落,饶有兴趣地准备看戏。 “你好像快迟到了。”裴书言好意提醒,点了点他身后的打卡机。 冉宇桐剜他一眼,哼哧哼哧地按下指纹,回身跟领导来了个大不敬的对视。 裴书言不解,却耐心,他歪着头,用等待倾听的眼神,停在原地留了很久。 在确定冉宇桐没有讲话的意思后,裴书言垂下眼睫,招手唤他过来。 “今天天气热,我买了糖水,红豆芋圆,快来尝尝。” 红豆芋圆? 红豆芋圆! 冉宇桐就像一只听到撕酸奶盖声音的小狗,耳朵哗啦一下竖得老高。 他甚至都没觉得刚才瞪人家不好意思,顺理成章地接过裴书言递来的冰凉纸碗,标签打在碗侧:红豆芋头,多冰,芋圆双份。 这是请全办公室吃上午茶呢,不过吃啥不好,为什么偏偏是红豆芋圆? 冉宇桐黑溜溜的眼珠一转,故意得寸进尺道:“这个有点儿化了,我想换一个。” 还没打开就要换,裴书言将信将疑:“不应该吧?一直在空调底下吹着呢。” 冉宇桐不回话,只是扬着下巴望他,裴书言被他瞧得扛不住,没辙地叹了口气。 “换一个也行。”他俯下身,在距冉宇桐耳边大约五公分的地方停下。 “可是只有你这个是双份芋圆。” 冉宇桐耳尖一动,他若是长着尾巴,现在应该已经摇到天花板了。 “哦,那我不换。”冉宇桐捧着领导给他开得小灶,紧抿双唇,美滋滋地坐回工位。 没想到裴书言不走,紧跟人家屁股后头,又绕着他的工位转了一圈,神秘兮兮地摸向胸前的口袋。 “这个还你。”裴书言递过来张卡片,“昨天落我车上了。” 冉宇桐低头一瞧,嚯,这不是自己失而复得的20块钱吗! 只是这20块钱上的人像…… 怎么会是自己的大脸啊! 他张嘴啊了一声,呆呆的,全乎没了刚才的机灵劲儿。 裴书言见他这个反应,也有些茫然,只能凭空猜道:“怎么了?不会已经补办了吧?” 补不补办倒是其次…… 重点是这张信息采集的照片,也!太!丑!了!吧! 冉宇桐盯着卡面上的证件照,根本不好意思直视裴书言的眼睛。 “……没想到会掉到你车上。”他避重就轻地说。 “找到了就行。”裴书言俯视着对方发顶上的小旋,语气平常地问:“这是什么时候拍的?还怪可爱的。” 冉宇桐倏地抬头,没说话,眼下先升起两团红晕。 “大、大四。” “好看。”裴书言言简意赅,直击要害。 喉结不甚明显地上下滚动,冉宇桐垂眼看了看照片,又仰脸看向裴书言。 他不自然地咬着嘴唇,再松口时,尾音跟带着勾子似的,又软又黏。 “那个,谢谢啊。” 他不讲清楚谢的是什么,是双份芋圆,是捡到他的卡,还是大清早就挨夸? 裴书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乖巧弄晃了神,他目不转睛地瞧他半晌,一张冰山俊脸,逐渐流露出微妙的神情。 似是埋怨对方过分客气,又实在为他的可爱打动,裴书言蹙眉,眼尾却向下弯着。 冉宇桐被他盯得快冒烟了,当下心虚地环顾四周,着急就又窘促地用气声赶他:“……我要工作了。” 裴书言勾着唇角,很轻地嗯了一声。 他看上去心情大好,转身离开时,连西服下摆都扬起笑容的弧度。 待那存在感极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玻璃门后,冉宇桐匆忙俯首,将凝着一层细密水珠的纸碗贴近脸蛋,试图给冒着热气的自己降温。 想到这难得的冰凉也是裴书言给的……里头的冰块好像顷刻间被煮沸了。 他紧闭双眼,五官皱成一团,羞得和兔子没什么两样,双脚在地面扑腾乱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