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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那会儿,对面还是一个少年,短短几年,竟已出落成了年轻男人的俊朗模样。 “没啦。”谢榕柳眉轻弯,语气宠溺:“宝贝周六见吧。” 谢榕是一位过于温柔的女士,冉宇桐每次跟他榕姨讲完话都如沐春风。 以至于回到屋里还哼着小调,心情要多好有多好。 只回去三天的话,衣服家里都有,他自己的不用拿太多,给裴书言带上两套就行了。 洗漱用品也带上吧,都是成对情侣装,回家跟老妈炫耀一下。 带本书?省的老妈成天说他不学无术。 冉宇桐望向没多久就被填得满当当的行李箱,总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 他对了对自己每回放假返校的行李清单,又好像什么都没少…… 床头、镜前、柜角,他像一台精密的探测仪,扫视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最终,目光定格在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冉宇桐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只见他忸怩地原地挪步,像是做了多大的心理斗争,而后飞快拉开抽屉门,看都不敢看地,将里头烫手的山芋扔进了行李箱。 他一把合上大敞四开的箱子,转念又觉得不对,摸索着将那盒扁平长方体,塞到了层层衣物下。 一盒,三天…… 冉宇桐略微皱着眉思索。 说实话他也不太清楚裴书言在这上头的用量,因为每次都是对方弄对方收拾,自己那会儿也没精力留意。 不过如果用时长衡量…… 好像不大够? 算了,冉宇桐想,这东西又不占地方,图个方便,宁多不少。 而就在他重新做好心理建设,再一次红着脸打开抽屉门,一个惊人的事实,毫无征兆地摆在他的眼前。 抽屉里空空如也。 没……了? 怎么可能没了?! 裴书言这么精打细算的人,不囤货的吗? 当事人还在那屋跟家长通电话,冉宇桐总不能过去问这档子事,他寻思以裴书言的性格,备品说不定统一在一起收着,先找找再说。 于是,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一个被蒸熟了的水蜜桃,在四个卧室忙碌奔波。 最终,冉宇桐在一楼最小的那间客卧储物室,找到了跟鞋盒那么大一箱的“山芋”。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拿不上台面的“专属玩具”。 冉宇桐忍着即要臊出血的脸热,逐一翻看过尚未来得及销毁的“赃物”。 好在有一点还值得人欣慰,从东西的包装上看,这里头一大半是赠品,一小半是裴书言买的。 再跟“山芋”的品牌相比对,不排除这人是为了凑单,倒也不至于真用在自己身上。 但是起码他有过这个念头! 冉宇桐尾椎一紧,不敢想哪天真被他用这些东西折腾的滋味儿。 裴书言精明得很,这间卧室的储物柜从地板直通屋顶,最上头几层只有裴书言够得着,所以别说翻了,冉宇桐平时连瞧都没瞧过。 这一盒东西被搁置顶层,恰是最好的隐蔽地。 冉宇桐望向顶层的另一个不透明收纳盒,隐约觉得里头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他踮起脚,托住收纳盒底端,刚摇摇晃晃朝外挪了一寸,里头便有什么东西晃着细碎的响。 冉宇桐吹去表面浮灰,揭开盖子,神情顿然凝在脸上。 这是药箱。 里头不是感冒胃疼的常见药,除了褪黑素和舒肝和胃丸,其他的冉宇桐都不认识。 他直接坐在地上,对着手机一瓶一瓶地查,劳拉西泮、帕罗西汀、阿米替林…… 这一瓶适应症于焦虑障碍,下一瓶功能主治肝郁脾虚。 冉宇桐心下了然,多是抗焦虑和轻度抑郁的药。 赶在以前,他这会儿估计已经惶急得魂不守舍了,但在探破真相的此刻,他没有第一时间抱着药箱去和裴书言询个明白,而是安静地将满地狼藉归于原位。 从生产日期来看,除了安眠药,其他的裴书言应该已经很久没吃了。 他有这些毛病不奇怪,冉宇桐蓦然想起那天他说到“感性”,生存难保、痛失所爱、前途未卜的压力同时给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上,没有这些毛病才奇怪。 冉宇桐收好箱子,轻轻扣回房门。 同一时间,裴书言刚挂断电话,二楼卧室没见着爱人的影子,他还以为对方趁自己不注意出了趟门。 “跑哪儿去了?” 裴书言看到人在楼下,三步并作两步走下楼梯。 “我妈问你想要哪个甜度的枫糖,清甜还是浓甜?” “清甜吧。” 冉宇桐主动迎上,俩人在楼梯口相碰相拥。 “好。” 裴书言发完消息,将手机滑进口袋,专心和冉宇桐抱了一会儿。 “我问你个事儿。”冉宇桐一手环着他的脖颈,一手在他的锁骨周围流连抚过:“从我住院之前,你就总吃不下饭,是肠胃的原因吗?” 这话问得挺没来头,毕竟裴书言已经好了快一个月了,冉宇桐冷不防提起,感觉对方还得重新仔细回忆。 “不是。”裴书言想了想,缓声道:“我那阵子睡觉不好,所以连带着胃口也不行。” “失眠?” “嗯。” “去看医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