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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看着他病成这样,还要来哄他,明明药苦的小脸都皱在一起,却还是一口吞掉了,他不仅再也忍不住,眼眶中氤氲出湿意。 他红着眼睛,抖着手,强硬的撑着一口气,把桃崽搂到怀里,为了让他睡的舒服,他一动不动。 先前他出花,也没有这般的难过,那时候虽然也在自己跟前养着,但是不像现在,吃住都在一块,日日都在跟前晃,感情自然不一般。 他病了,他的魂都飞了。 动一动才知道,不光手抖,就连腿都软了,他跟他说自己眼睛看不见的时候,他的心都在哆嗦。 怕极了。 他想让他好好的长大,健健康康的,别生病。 守着桃崽,他什么都没心情做了,惆怅的叹了口气,不禁愈加悲呛,桃崽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会突然病了。 一时间,他心中生出许多阴司来,诸如巫蛊、下毒等,然而御医来详细的排查过,确实什么都没有。 他从脸颊蹭了蹭桃崽的小脸,默默祈祷,他可一定得好起来。 渐渐的,天黑了。 外面下起雪来,康熙用勺子给他唇上沾了沾水,笑着道:快些好起来吧,再等等这雪化了,许是今年最后一场雪了。 没有人回应他,桃崽躺在床上兀自睡着。 康熙一颗心跟火烧一样。 他就坐在床边,时时刻刻的盯着他,不时的把额头上发凉的毛巾换成温热的,再伸进被窝,摸摸他身上的温度。 先前灌了药,出了些汗,退了些,然而转瞬就又滚烫起来,他摸着就红了眼眶,真盼着他能快点好起来。 一夜衣不解带,临到天快亮了,他摸摸桃崽的额头,一时间竟也恍惚的分不清是温度降下来了,还是依旧烫着。 梁九功,你来摸。 奴才遵旨。 梁九功上前摸了摸桃崽的额头,沉吟:还略微有些烫,您去上朝,奴才在这里守着。 一夜未睡,康熙眸中尽是红血丝,胡茬也冒了出来,他随意的洗漱过,就大踏步去上朝。 不过半个时辰,他就回来了。 心里记挂着桃崽,上朝也没说什么事,他就直接退朝回乾清宫来,还不见桃崽醒,他心中登时又是一酸。 看着他如此,康熙心里难受极了。 正说着,就见佟贵妃来了,说是方才做梦梦见桃崽了,就过来瞧瞧。 她眼圈都红了,神色焦急的看向康熙:都说做不好的梦都得说出来破开,也不知怎的,昨夜睡觉特别沉,怎么也醒不过来,但是又一直游离着做梦。 梦见您了,也梦见胤禔了,说是胤禔的兄弟你们正在忙着 到底还是说不出口,佟贵妃开始掉眼泪,她早间老早就醒了,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来瞧瞧,毕竟昨儿康熙说了去她那,晚上却没去,实在有些羞于过来。 但是那个梦的阴冷感觉,还是让她安心不了,徘徊间还是来了。 康熙面色大变,他握着佟贵妃的肩膀,厉声问:还梦见什么了?他好了没有。旋即又想起她吞吞吐吐的态度,不由得心中一凛。 佟贵妃啪嗒啪嗒掉眼泪。 她自责道:臣妾不该做这般不祥的梦。 可她就是坐立难安,非得来瞧瞧。 她看着康熙过激的反应,心中也是一突,难不成桃崽真的发生点什么,等一进内室就看到他躺在床上,锦被盖在身上,瞧着没什么起伏。 桃崽。她轻轻的说,都不敢大声说话。 康熙摇了摇头,打从发烧开始睡,睡到现在,他心里慌的跟什么一样,惆怅一叹:怎的还没好? 佟贵妃也慌,她坐在床边,想要摸摸桃崽,又担心把他吵醒,弄的他不舒服,只坐着一个劲的掉眼泪,还不敢哭出声。 臣妾留在此处,也不过碍事罢了,这就回去给桃崽祈福,求求上苍,万不要对太子爷做什么。是她做的梦,想必她去祈福也是有用的。 康熙不置可否。 他揉了揉眉心,坐在床前等着桃墩墩醒。 几个御医也跟着侍立,只要温度上来了,就赶紧忙活着给桃崽降温,康熙目前尚且稳得住,他想着,这烧了一夜,合该降温了。 而梁九功拎着食盒过来,低声道:万岁爷,您打从昨儿晚膳开始,便粒米未进,还是用些膳食吧。 康熙挥挥手,不肯吃。 桃崽还躺在床上,睡的人事不省,他着实咽不下去,也没有饿的感觉。 梁九功躬身,苦口婆心的劝:您就算为着太子爷,也得好生用膳才是,等太子爷醒了,知道您没有好生用膳,怕是又得哭的不成。 康熙眉眼一动,却还是惆怅一叹,摇头。 他确实吃不下。 梁九功只得拿出杀手锏,压低声音道:这是先前太子爷想的法子,说是这样做出来的肉饼最好吃。 是太子爷先前晒的春笋干,泡发了剁成碎,再加上肥瘦相间的羊肉剁成泥,闻着都香极了。 梁九功循循善诱。 康熙听到是桃墩墩提前交代过的,心中愈加难受,却没有再排斥,叫他把膳食呈上来,吃了两个笋干羊肉馅饼,喝了碗清粥,又守着桃崽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