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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茵然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她却从四年前记到现在。仿佛把对方对她的好全忘了,只记得沈茵然做过的恶。关思韵这么想着,自己都觉得她现在的嘴脸肯定难看极了。明明说着这样的话,可她心里,却想那个人想得又闷又酸。 “关小姐,我希望你还是不要再去打扰她最好。”就在关思韵说这番话事,并没有上锁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关思韵抬头,看到走进来的姬妤舒。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关思韵对她并不算陌生。 四年前,沈茵然想要把自己送出国,当初托付照顾自己的人,就是姬妤舒和钟知颜。后来回国时,夏茹笙也特别调查过姬妤舒的资料,知道她是沈茵然的好友。只是,夏茹笙不懂,姬妤舒为什么会过来找自己。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姬妤舒看了眼关思韵,又歉意得看了眼夏茹笙,知道两人有话说,夏茹笙点头桃之,将空间留给两人。“关思韵,坦白说,我没想到你和阿然会走到这步,也没想到你会这样对她。 如果你对她的怨都来自于四年前她和你分开的事,我可以在今天给你个解释。可我无法原谅你现在对她的欺骗,利用她对你的信任伤害她。”姬妤舒看着关思韵,这也是她四年后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 和四年前相比,关思韵的变化很大,以至于在刚刚那一瞬间,姬妤舒甚至觉得自己找错了人。她还记得沈茵然起初和她说喜欢关思韵时,总是喜欢拿出手机,找到关思韵的照片给她看。 那时候沈茵然的笑容是之前整整32年来姬妤舒都不曾看见,她知道关思韵对沈茵然有多重要,而四年前的那场分离,又有多身不由己。起初听到关思韵回来,姬妤舒还以为沈茵然要苦尽甘来了。却不曾想,关思韵为了当初的事,会做到这种地步。 沈茵然心灰意冷,离开津屏市,但姬妤舒不愿意就此作罢。她要让关思韵知道真相,尤其是听到对方刚才那番话后,心里的怒意也让她想要把事实说出来。 “如果你想说四年前她和我分开是被迫,我已经知道了,就算如此,在她心里,我永远也不是第一顺位。她在乎的人太多了,她大丈夫,她的儿子,还有她好妻子的身份,和这些相比,我算得了什么呢?”关思韵听着姬妤舒的指责,轻笑着。她承认自己是恶,就因为这些就想要夺走沈茵然的一切。 说白了,还是七情太甚,她的憎恶和爱恨都过于明显,正因为如此,她对沈茵然爱恨交加。她疯狂而没有理智得想占据沈茵然的全世界,希望沈茵然能够像自己在乎她那样在乎自己,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这一切。 听着关思韵的话,姬妤舒皱紧眉头,忽然觉得,关思韵的想法早已经扭曲了,或许她心理的问题比沈茵然还要严重的多。 “关思韵,不管你信我与否,我说的话都是事实。当初你和她的事被沈军老爷子发现,纪枞文也知道。阿然她为了你想要离婚,却被老爷子以你的性命安危作为胁迫。” “她没办法把实情告诉你,害怕老爷子会对你不利,只想把你送出国后再从长计议。她为了你被打伤,和你说了分手后病了很久。你走后,她和纪枞文分居,两个人在出席一场宴会时出了车祸。” “那时候沈茵然求生意志很低,是我告诉她,你回来了,她才被医护人员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问你在哪,可是我没办法告诉她,你回来这件事只是一个谎言。如果我说的这些你还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放过她,她现在已经没力气再和你纠缠下去,如果你真的爱过她,就别再去找她。”姬妤舒说着,看到关思韵瞪着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双眼里带着凄然和茫然,又有着憎恨和愧疚。 复杂的情绪,甚至连姬妤舒都没办法在一瞬间读出来。她芒刺在背,只觉得此刻的关思韵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她在濒死边缘,却打算做垂死挣扎,这一刻的野兽,才是最为凶猛最为可怕的时候。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过了许久,关思韵才缓缓开口,姬妤舒看到她垂着眸子,整个人像是丢了魂般,她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房间。过了会儿,夏茹笙从外面进来,她看到关思韵猩红的眼睛,立刻意识到是姬妤舒说了什么,很可能和沈茵然有关。 “你还好吗?”夏茹笙担忧得问,关思韵却只是低低笑着,那笑声有些沙哑,还有些刺耳。夏茹笙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竟然觉得,这时候的关思韵像极了刚到孤儿院的时候。她害怕,恐慌周遭的一切,自我封闭,难以接近。 “小四…” “夏姐姐,我没事…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你先回去吧,有护工照顾我,没事的。” “我不放心你,你现在这样。”“夏姐姐,求你了,我…我快疯掉了。”关思韵忽然抬起头,笑着看向夏茹笙,她明明是在笑,可眼泪却顺着眼眶滑出,暗红的眸子涣散无光。 夏茹笙无法言语,只抬手拍拍关思韵的肩膀,离开病房。在她走后,关思韵蜷缩在床上,将自己紧紧环抱住。以前沈茵然刚刚助养自己时,关思韵总是会这样睡觉,因为她没有安全感,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回到那个孤儿院。 那时,沈茵然会从背后抱住自己,女人的气息和味道让她安心,就连声音都带着宁静和温暖。可现在,自己把她弄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