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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蘅哼道:“别说得我好像跟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似的。” 什么抛下不抛下的,她和雪黛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再说她提前醒了就不能提前去上朝吗? 碧槿眉头一挑,继续刺激道:“怕夫人吃醋?” 都没从契侣关系来反驳,看来她们昨日相处良好嘛。 染蘅眯了眯眼:“…最近手脚功夫生疏,欲邀执木使大人与我切磋武艺,共同提升,不知大人意下如何?”知道我听不得这种话,故意刺激我是吧?那就让我用拳脚功夫来好好犒劳一下你的‘厚爱’。 她若挂了彩,能找圣尊报公伤吗?碧槿勒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却假装淡然地回道:“主上的功夫应同夫人切磋,臣可不敢僭越。” “……我现在就想把你踹下去。” “主上莫忘了你是坐在我的契兽上,掉下去的是谁还不好说呢。” “…你敢!我要罚你徒步上朝一个月。” “公报私仇有违为君之道,主上切莫让圣尊失望呀。” “你你你,你给我立马闭嘴!” “……”臣遵旨。 不过须臾,孰胡便载着碧槿、染蘅二人飞出了青阳宫,在青阳宫两侧宫阙待命的一众靛龙卫镇殿将军见到孰胡飞出后,也搭上了各自披甲的金雕契兽,跟随在孰胡后面,一同朝无极殿飞去。太乙上空,风啸之声一时不绝。 * 在无极殿进行的国主会朝每旬仅有一次,考虑到太乙城每日的独特气象与四位国主各不相同的体质、作息,会朝的时间也会随着季节发生改变——即春季夏季在春卯时分进行早朝,秋季冬季在秋申时分进行晚朝。 国主会朝通常只有国主出席,其余将领、使臣则于殿外、偏殿护卫、待命。因此从孰胡的背上跳下后,染蘅便与碧槿分开,独自走进了无极殿的正殿。 进入正殿,首先看见的是一面主题为四象圣兽环绕太极的精雕黄玉墙——由白藏国开国始祖,庙号拓藏太尊的秋贞静于在位期间一手打造的天地四合墙。 天地四合墙左右各有一扇紫玉门,左唤天阳右唤地阴。紫玉乃通灵之玉,用紫玉所造之门无须灵士操纵亦能在识人之后自动开启,所以身融御兽之血的染蘅只需在天阳门前伫立片刻便可走进内殿。 内殿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张流光金椅,四张金椅分别以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作为雕饰,金椅后方的壁上则各挂着一面绣有一只圣兽的旗帜——正是四国的国椅与国旗。 染蘅来得最早,见不到需要打招呼的人,她便径直走向东墙,坐到了青龙椅上。甫一坐下,她就被身旁紫玉桌上放着的一封紫色文牒吸引了目光。 文牒封皮无字,正中唯有行云、圆日、弦月、飞星四种徽记,染蘅只看了一眼,就猜到了其中内容:四柱联名文牒?里面装的是我们的徽号吧。 四国国主的徽号均由四柱之主共同商议拟定,因为都是听从了上天的意见拟下的美称,仙逝后便直接变成庙号,既不更换也不追加。 但染蘅却一直很纳闷四柱之主都是怎么跟上天进行交流的:也是通过灵魂?那为何上天不跟我交流意见,我现在也有灵魂啊。 人未到齐之前,不得私自将四柱文牒拆封。 染蘅虽然好奇自己的徽号,但她视力再好,也不具透视能力,便只能暂时无视文牒的存在,闭眼冥思,打发起时间。 不多时,紫玉桌上的献茶孔就有了动静,负责为四位国主斟茶的白藏致诘师到达偏殿中的御茶房了。 染蘅端起传送而来的花鸟纹青釉茶碗抿了一口,只觉温度适宜,芳香满溢,瞬间洗去她一身浊气,正欲再品一口之时,地阴门却打开了。 “我还以为我会是第一个。” 一名浑身行头都与染蘅类似,只是色调以白为主,纹路突显风虎的白俊男子走了进来。男子身形消瘦,仅比见到他后站起身来的染蘅高出寸余,偏偏又生得光白如玉,眉目清俊,若非喉管有喉结凸起,说他是名清秀女子也毫不为过。 白俊男子便是白藏国的新任国主,白藏四家钧家的第四代嫡长子钧珏。 四位新任国主早在幼年便互相结识,此时已用不着多余的寒暄,但染蘅见到钧珏时仍暗暗吃了一惊,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结好御兽血契的钧珏。 钧珏的灵士契印结在额头中间,御兽血契则结在鼻根上方——他的灵士契印为一圈玉环,御兽血契却是一轮较玉环更小的玉玦,环、玦相对,便圆、缺两全。 “今日意外早起,有幸拔得头筹。”染蘅放下手中茶碗回应道。 “新婚燕尔,来迟都情有可原,怎么你还反倒早起?”钧珏行至西墙,坐上正对染蘅的白虎椅,搬弄着自己大拇指上的雕虎觅金象牙玉戒玺玩味地问道。 新任青阳国主已与天赐佳人缔缘一事,今日已传遍了整个太乙,若非染蘅不肯颁布缔缘诏书,现在整个灵地都应当知晓了。 “我和她现在还是互相了解的阶段,离新婚尚远,更谈不上耽搁晨起的时间。”染蘅再不满缔缘之事,也不会将她的真实感受暴露在她称不上熟悉的钧珏面前,因为这一不小心就可能波及到雪黛的名声,若闹出什么不好的传闻,也不利于雪黛以后再觅良缘——和平解缘,总好过不合而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