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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无法理解蛊雕的用意,但它们这次作战的指挥权都在排名最高的蛊雕手上,它不想回去之后被自己主人责罚,也只能听话照办。 孰料风停浪息,那一片被飓风卷得一片狼藉的土地上却不见任何鸟尸人影,那二人二鸟竟从飓风之中凭空消失了! “警惕四周,她们也进暗门了!” 见此情形,蛊雕立即用它们之间独有的暗语提醒未曾学习过人话的大风和犀渠。 蛊雕并不对染蘅她们也能进入无形之门一事感到意外,因为它们的主人早就有了此般猜测。 将军岭内的无形之门虽然仅此一扇,但这扇门却足有方圆五里之宽,只要仍在门的范围之内便处处皆是入口出口,处处都有可能成为染蘅一行再次出现的地点。 它们三兽方才也是采用了同样的法子来实现的轮番偷袭,因而一眼便洞悉了染蘅她们的去向。 论一对一作战,蛊雕从不服任何人,它打心里看不起人类的战力,即便服从主人的命令也不过是看在主人给了它第二次生命的份上。 对面虽然有一只珍兽一只御兽,但另外两人的战力加在一起也敌不过它,说句势均力敌,都会显得抬举。 犀渠和大风一个在地上一个在天上,而它则可以在地面和天空自由来往,再加上它们之间的独有暗语,两两配合定能把对面打得屁滚尿流。 然而蛊雕这个偏爱进攻的好战分子,怎么也没有想到,染蘅不知死活地邀它们前来决斗,竟一直躲在暗门之中,不肯出来与它们正面交锋。 等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没有解决染蘅又不能离去的蛊雕终于不耐烦地放声大吼:“喂!我们被你们划为凶兽,玩玩偷袭也是无可厚非,但你染蘅好歹是一国之主,怎么一点也不讲待客之礼!客人都来了,一直躲着不露面又算什么狗屁君子!” 蛊雕义正辞严、声色俱厉,然而却像一记猛拳打在了棉花之上,回应它的仅有周围细碎的风声和四处侦查的大风拍动翅膀的声音。 “难道她们从暗门跑了!”蛊雕顿时生出了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咬牙切齿地指挥道,“十一,你赶紧进暗门探查一下,一有不对马上出来!” 自从獦狚叛变之后,它们的主人也变得越来越谨慎多疑,以前蛊雕它们经过暗门前往其他地方还称得上自由,但现在却要绑上一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特殊容器。 容器里又装着少许可以帮助它们自如进退暗门的主人之血,若不想暴露行踪,被人围剿,它们不仅不能丢弃和销毁这个容器,还要小心保护,并节省血液的用量,别提有多憋屈。 此时蛊雕和大风都是鸟形,双翼忙着在空中保持平衡,不便取出容器喷洒血液,加上进入暗门之后,木火金水四气都会不起作用,它们这些同样是吸纳了四气中的精华才得以启灵开智的凶兽也难以在其中发挥实力,便只能叫唯一一个现在身处地面,又最为耐抗耐揍的犀渠去冒险一探了。 獦狚已死,犀渠便成了剩下十一头凶兽中实力最弱的一个。 它独自在外倒可以威慑一方,但在其他凶兽眼里,却是一个比起打斗更擅长躲避,而且即便躲不掉也不会轻易死去的肉盾。 因而明知蛊雕是在叫它只身犯险,它也只能认命地抬起左前蹄,在自己长满长毛的咽喉处猛敲了一下。 下一瞬,血珠飞溅而出,犀渠也从蛊雕和大风的眼前消失。 但不过瞬息之间,犀渠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踹了回来,同它一起出现的,还有坐在帝女雀背上又被青耕贴身保护着的雪黛。 “——有诈!” 蛊雕来不及去问犀渠遇到了什么,但猛兽的直觉告诉它,对方分散战力一定是为了学它们趁乱偷袭。 它不由得重视起那个一直没被它放进眼里的矮弱少女,正要展翅疾飞,前去协助还瘫软在地的犀渠,顶上却猛然炸开了一声冷笑:“以毒攻毒正是我的待客之礼,当正人君子太累,我早就不干了——” 第60章 无憾(上卷完) 身经百战、杀戮无数的蛊雕,从未经历过如此窝囊的一场战役。 蛊雕它们的契主虽有逆天改命的远大抱负,但心却不够狠,派它们出来肆虐都会特地要求它们不得轻易杀生,而它们因为血契受限于契主,也只能极力遏制自己的凶性,按照契主的要求完成任务。 如今蛊雕好不容易才揽到一个能够放开手脚的美差,却没想到对手竟是一个擅长玩迂回战术的主儿,那人借着暗门绕到了它背后放暗器不说,一见到它和大风合力反击,还会立马躲回暗门之中,让它们的一腔沸腾热血完全无处宣泄,只能憋在心底直至燃烧殆尽。 对面实力强劲的一人跟它们玩起了迂回战术,实力薄弱的一人反倒引领着帝女雀和青耕正面围攻起犀渠,如此背离常理的分头作战,也让蛊雕最初设想的三兽联手称霸陆空之计化成了泡影。 陆地的犀渠本就个头大行动慢,此时还被以翎作箭的帝女雀和呼雷唤雨的青耕轮流麻痹着身躯,自它被踹出暗门之后就没有一刻曾站直过。 不过犀渠能力再差也终归是一个战力,在空中的蛊雕和大风自然不能见死不救,若任其殒灭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它们一想去搭一把手救出犀渠,就会被见缝插针的染蘅阻拦,根本找不到出手的余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