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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殿下人没事。” “老奴和婢子们没主子可怎么活!” “殿下平安归来,陛下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你们快快起身。”司栖佟上前扶他们,她抿着唇上下打量他们,发现宫人身上的伤痕,甚至手臂还被烙了字,年轻的太监脚是瘸的。所有人分明都受过酷刑。 乱世之下,人如草芥。这些人还活着已是万幸,只是留下残疾,以后生活恐也不便。 两位婆子谢兰芝面露关心,婆子们解释道:“元帅,这些人在军营苦役一年,可怜的姑娘备受侮辱,等老身找到人时只剩下他们几个了。” 谢兰芝点点头道:“嗯,做的不错,以后兰章宫就留你们照顾夫人。” 两位婆子欢喜道:“这是老身的本分。” 谢兰芝没去打扰主仆的叙旧,见女帝跟他们那么熟络,应该是她在宫内的亲信活下来了。她不敢想自己再晚点到天京,这些人还能不能活过昨天。 随后。 谢广风风火火带人到宫,吓到宫人们连忙纷纷将司栖佟围住。几乎是本能护主。 司栖佟安抚道:“这位将军面相虽凶,但却是元帅的亲信。你们不用害怕。” 谢兰芝为免吓到宫人们,她主动让谢广跟自己出去说。 刚出来,谢广就憋着口气道:“元帅,经过多日追捕狗贼终于被我们抓到,您要去看看吗?” 黄莽被抓已是注定的。 谢兰芝问道:“怎么抓捕的?” 此时兰章宫里的人们也在屏住呼吸,侧耳小心听着。 谢广清了下嗓子道:“这狗东西从水路西上,谁曾想船在快靠岸,船底突然破了个大窟窿,岸边的北域番军非但不施援手,还编个理由说黄贼带兵攻打一番,一番兵纷纷射起火箭不仅将船烧了,人也是靠岸一个就宰一个,让不少黄兵都淹死在湖心。” “黄贼会水见一番军趁火打劫,就偷偷抢了艘渔船去北域本营,结果遭遇水流连人带船漂去了七晋。” 一番军是北域太子的势力。耶律文的部队是偶数,所以就差一岸黄贼就逃了。 谢兰芝道:“既然抓到,本帅自然想看看。” 她转身进宫示意司栖佟:“苻凤?” 司栖佟神色微凛,她重重点头:“我自然也去。” 谢广随着进来,他听说司栖佟也要去慎刑司,他便劝道:“夫人,血腥场面不适合女人观赏。” 说完就感觉后脑勺发毛。谢广反应过来,他赶紧朝谢兰芝解释道:“大元帅您不是女人。” 好像也不对,他又补充道:“大元帅您是女人。” 怎么感觉越说越不对劲,谢广嘴笨,他干脆直接请罪道:“大元帅,您是女人,更是女中豪杰!” 谢兰芝抽搐嘴角,她毫不犹豫踹了他脚:“带路。” 谢广手忙脚乱,不复刚刚杀气腾腾的样子。使得兰章宫的宫人们惊愕看着他。 慎刑司。 抓到黄莽后,他直接被押到慎刑司。 现在的慎刑司是天京国都运转最快地方,还有一些官吏在此处尽忠职守。 自西城帝亡故,黄莽匹夫荒废不少官部,他本身嗜杀,压根不需慎刑司帮杀。唯一用最多就属死牢。 一年来,慎刑司变得可有可无。而今天再度被启用。 谢兰芝和司栖佟到时,黄莽被押到牢门前,他身穿囚服浑身血痕,刚刚被用过刑,用刑的小吏没将人整死,还在他脖子套上锁链,跟死狗一样拖到她面前。 谢广搬来一张长凳。 “大元帅,夫人请坐。” 谢兰芝挑起膝袍坐下,司栖佟并未移动,她看黄莽的目光早已如死人一般。 黄莽躺在地上被两个小吏强行掰正身子跪在谢兰芝面前。 谢兰芝用剑鞘挑起黄莽那张泡皱皮的脸,道:“可是黄莽?” 黄莽似乎已无力气对话,他被小吏揪着发抬头,这才弱声道:“谢,谢元帅。” “饶,饶命!” 谢兰芝淡淡道:“这句话说迟了。” “作为手握十五万兵权的大将,本帅评你是个酒囊饭袋也不为过。” “败将战死也不枉此生,然你未有悔意,先想着苟且偷生,还舔着脸跟本帅求饶。更是令自己低人一等!” 不仅没脑子还没尊严。此人坐拥十五万大军正是九晋最分裂时,天京被破也有各晋故意见死不救促成,天京内忧外患的局势就像压倒一根稻草,而黄莽正是因此无才无德在天京潇洒一年,果真是运来、屎、似金。 谢广搭腔道:“真是笑死人老子!” “无耻匹夫,怎懂得耻字怎么写!” 司栖佟自始至终在沉默。 但她看死人的眼神,却戳痛黄莽,被女人打败,临死也被女人羞辱。 谢广轻蔑的眼神。 甚至以前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慎刑司的官吏也像看狗一样的眼神。 终于他最后的自尊心战胜求生欲,他死命撑起腰,充满恨意对着她:“是你,分明是你用了奸计,否则我不会那么快败掉。” 他还敢看向司栖佟:“还有你,堂堂皇女趋炎附势靠依附一个女人,难道不觉得羞耻!”黄莽死死盯着司栖佟,他右膝刚撑着要站起,想要跟疯狗咬人,但小吏只是简单扯下锁链,他整个人立即后摔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