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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母鸡头适时一缩, 朱砂菜刀落空。 大宗婆顿时停顿住动作, 她的手莫名在颤抖, 背后也在发凉,一股逼人的寒气周旋她身边,体内的温度也好似在流失。 大宗婆冻得哆嗦一声:“谁啊?” 最后她的手突然一动, 菜刀直接砍掉旧八字那只母鸡。鸡血洒落一地,染红旧八字。 大宗婆手抖了抖, 菜刀掉在地上。 她满脸的迷惘。而又想起那道携带锁链与脚步声交织, 逐渐远离, 然后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宗婆不敢隐瞒这么诡异的事情, 她等深山道长回来,将新八字的鸡送到鸡笼里,那只鸡一直呆呆缩着睡觉。 深山道长闻言,他只道:“这是喜讯,没事了。” 大宗婆半信半疑,但她不敢再问,她心里隐隐感觉到什么。 等有人将新八字的鸡套上乾坤袋,替谢主认亲。大宗婆还给了母鸡一只红包,笑眯眯表示正式接受这门干亲。 大宗婆还对族内的人宣布,给谢主取个新名字:“谢兰芝。” 南域同时又盖起一间生祠里面祭拜的是谢兰芝的大名。大宗婆怕谢兰芝功德不够,她尽量以谢兰芝的名义去做好事,帮助受罪人家平冤。 深山道长却站在祠堂门口,看着生祠立起,不断叹息:“你生前杀戮太重,即便在浮生黄泉路,黑白二使只敢拘你,而不敢判你。因为这是一笔糊涂账。如今新人替你背负罪孽,替你承受因果。” “你又自己做主断了尘缘,也该安心去了,说不定有一线生机可以重新投胎。” 还有师弟,天道的空子不是那么好钻的。谢兰芝将会是一个意外。 事后,深山道长离去前,特地告诉大宗婆:“贫道只争取了六年时间,但分给元帅的只有三年。” 大宗婆为此吃惊问道:“还有三年呢?剩下的三年哪里去了?” 深山道长没有明说,而是道一声无量天尊,然后约定三年后,他会再回来。 大宗婆十分惋惜,她没有再问,当晚她睡觉,再也没有看见老元帅,倒是元帅进来喝了杯茶,然后站在她床边看了她眼,这次元帅身上再没有锁链没有血窟窿,完好无伤。像个正常的年轻人。 大宗婆看见她那么健康,在梦里笑了出来。 最后元帅拂袖转身,她撩起膝袍大步流星走出门口。 次日大宗婆醒来,她莫名大哭一场,只觉得很难过。哭完后,她老脸又是一阵迷惘,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总之心里好像空了块,又松口气。 而谢兰芝高烧退了的消息也传到南域。 司栖佟从未想到一场认亲,让兰芝好的那么快。 谢兰芝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黏糊糊,又酸又涨,头皮还有点痒。她猜到自己昏迷好几天,多少天没洗澡。 “小凤凰。”她开口时声音还有点沙哑。 司栖佟先背过身,悄悄用指尖拭泪,而后她抿唇靠在她肩膀问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想吃肉,想洗澡。”谢兰芝道:“我感觉我馊了。” 屋内响起噗一声。鲁晴没有忍住,她手里还拿着一封从南域来的信,殿下现在光高兴爱人醒来,没有来得及拆。 她觉得没大事了,所以信暂时拿在手里还没上交。 司栖佟见她精神恢复的不错,还知道爱干净。但现在还不能洗澡,连透气都不能开门。 她摸摸谢兰芝的脸,哄她:“乖,后天,后天的太阳更火辣,到时我们再洗好吗?” 谢兰芝唯有点点头。她抬了抬右手腕见手腕都被绷带绑得紧实,还有点痒。看起来应该在痊愈。 她又想起阿尔图,陷入了沉默。 鲁晴适时将信交给司栖佟。 “谁来的信?”谢兰芝好奇一问。 司栖佟便将她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她,包括她现在已经改名为谢兰芝,跟大宗婆谢兰拜干亲,承她一脉,以后大宗婆就是她的奶奶。她的背后因先来先到,按辈分排在谢尚光后面。 “所以得管谢尚光叫弟,本帅以后多了个弟弟。” “弟弟好啊!皮结实耐揍。”谢兰芝眼带笑意。门口有道影子投射在窗柩,晃了晃,抖了抖,他就是不敢进来,估计是吓得。 司栖佟比起这些虚无的东西,她更关心她的以后。 这时手里的信引起她的注意,她拆开后,发现不是大宗婆的字迹,好像是其他人的。 信内有人自称深山道长,并且将取得天机六年的消息告诉司栖佟。只是六年只有三年划给谢兰芝,让司栖佟特别担心。 “鲁夫人,你过来看看。” 鲁晴扫完信,她陷入沉思,然后抬头看看谢兰芝,再看看信,如此反复三次。 最后她从怀里的口袋掏出阿尔图的遗物,一封信和太岁符。 “民女前段时间反复琢磨阿尔图遗物的用意,如今再看深山道长的信,民女已经能分析出来。” 鲁晴说正事时,习惯抱起芊芊,芊芊两只小手还抱着一个苹果,像个小松鼠一样啃了啃。 还不忘说:“姐姐吃苹果吗?” 谢兰芝摇摇头。 鲁晴道:“深山道长的意思是有人分走另外三年的时间,既然元帅怀疑过王和你是一样的变数者。” “那么这两份信的讯息,我大概可以解释为,是王分走深山道长争取的三年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