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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官兵穿着制服大喊大叫,附近正在休息的民工听见纷纷起身,站在岸边看见水里有两个小女子被河流一路冲下,大家都立马出手,将岸边的竹竿接上,临时拼凑个竹筏,让水随着冲下去。 谢颖见此,她立即往竹筏上靠,看着竹筏靠自己越来越紧,她抱起怀里的小公子,右手捧着对方胸口,发现整只手都装不下来...。 怀里的小姑娘闷哼一声:“呜呜呜痛。” 谢颖:“......” 是个姑娘。 她将小姑娘放在竹筏上,拼命往岸边推,还好有民工们帮助,将竹筏停稳,可急流一个派打直接将谢颖再次冲走。 琦琦趴在竹筏上,她第一次朝她的救命恩人伸手,这一次她眼睁睁看着身手矫健的女子,脆弱地被水流冲出更远的距离。 对方还朝她挥手安抚一笑:“姑娘没事就好,你不要害怕,我会没事的。” 琦琦的心最软的那块,冷不丁被此人触动,咚咚咚地胸口炙热地跳动着。这是一种从所未有的感觉。 心疼。 事后,两位官差找到谢颖,第一反应就是哭得死去活来。 那就是保住自己的项上人头。 谢颖上岸后,她全身湿透,还打了个喷嚏,两个官差可不敢再让她下水干活。赶忙让她回去。 谢颖不愿意给人添麻烦,又怕母亲担心,所以她特地找了块树林用捡来的瓦罐烧水洗了洗,好在她身体硬朗,并没有感染风寒。 整理好后,她用仅剩下的钱买了套粗布衣穿上,然后踩着点,等太阳落山才回家。 回家时刚好碰上老爹,谢广。 谢广疲惫地回来,他看了眼谢颖,父女俩暗地点点头,默契回家,都高兴都喊着大嗓门:“夫人。为夫回来了!” “娘,我回来了。” 王夫人匆匆从屋里出来,打量两人,见他们父女都平安无事忍不住松口气:“好了洗手吃饭吧。” 父女俩进屋脱掉靴子,自己倒水洗手,然后上饭桌吃饭。 一家三口唠嗑着,王夫人突然提起白天有人被冲走的事:“我听说谢氏的船又翻了,让个小姑娘不小心被水冲走了。还是个贵人,然后有个孩子去救她,自己反倒被冲走了。” “这年头我看还是好人多,希望那孩子没事。” 谢颖闻言,她捧着个缺口的瓦碗,顿了下,不过很快就掩饰过去。 她道:“娘,我就在岸边看着,人没事,被一帮好心的民工救了。” “这样啊,那帮百姓真是好心肠。”王氏顿时开心道:“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安,我就放心了。” 一家三口吃着粗茶淡饭,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苦。 兰章宫子殿。 太医为耶律琦琦诊断后,开了几服药就走了。 谢氏婆子熬好药就往床边端,伺候着琦琦喝药。 耶律琦琦喝完药,躺在床上,尽管头胀眼花,但脑海里仍旧不断浮现出那名女子的仪容。 眉眼英气柔和,皮肤淡铜,但五官清秀,令她每次想起她心里就怦怦乱跳。 谢兰芝刚处理完军务就听说耶律琦琦跑出去差点出事,她急匆匆赶回来,同时碰到司栖佟。 两人眼神间都充斥着无奈。这件事她们谁也没告诉,都瞒着,省得闹得更大。 两人过来探病,耶律琦琦还在发呆。 谢兰芝还以为这孩子被吓傻了。她过来安慰她,岂料耶律琦琦看见她后,一直挪不开视线,眼里还一直探寻她身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她和元帅长得有点像。 谢兰芝见她目光灼灼盯着自己,还以为她人烧傻了? 司栖佟亲自为她把下脉,告诉她:“只是风寒刚吃了药,应该没事。” “那就好,不然我该怎么和她哥哥交待。”谢兰芝替琦琦换了毛巾重新盖在她额头上。 耶律琦琦就轻轻抓着她的袖口,似看她,又似不是:“别走。” 谢兰芝只当她生病没有安全感:“你乖乖养病,不要再乱跑。” “还有你父汗联姻那件事,只要你不同意,我和你哥哥都会为你保驾护航。你不用担心。” 耶律琦琦缓缓闭上眼,这才松了手。 司栖佟在旁边,她若有所思地盯着琦琦,又想起密探的报告。 她便忍不住叹息一声:“兰芝,现在的孩子是不是有点早熟?” 谢兰芝目光微愕,然后上下打量她,眼神里都透着一股你好像差不多的情绪。 “我已成年。”司栖佟拉过她的手,两人走出宫殿。 想起谢兰芝今天一整天都泡在军营,还时不时往慎刑司里跑。她料定兰芝应该在暗中办某些事。 她没有特地点破,而是道:“兰芝,你的苦心以后会很难让人理解。” “看似京衞军是本宫的晋军在获利,其实何尝不是在带动谢氏,将正在走下坡路的谢氏重新拉回正道。” “没了谢广对谢氏族内的打击多大。可偏偏有些人还抱着从前断尾求生的心态,一直沉浸在过去的荣光而停止前进。” “他们不但不跟随,反而试图阻挠谢氏的未来,这是件不可原谅的事情。” 谢兰芝深深地盯着她:“小凤凰也看出来,尚光和谢颖都是谢氏的未来。” “谢氏却亲手葬送了未来。甚至是底层的未来。”谢兰芝想起纵案的那十人,还有二个是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