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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还不止是四手。那些人粗暴极了,也无所谓衣衫是否会被扯破,就那么野蛮地将他的衣裤全数剥了个干净。 初儿道:倒也不必这么惊慌,我们又不是客人;哦,接客的时候这么惊慌倒是不错,有的客人就喜欢这口。 第一百六十二章 芷原(下) 哪怕把他丢进地牢里上夹棍、鞭刑,甚至伤口上涂辣椒水,他都不会有半分的害怕。 但被人扒光了衣裳,完全裸露在其他戏谑的审视中,接下来会被如何对待,宗锦完全可以想象。因而,恐惧像汹涌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扑向他。 任凭他怎么挣扎,抓住他的手也不会松开半分。 放开我你要做什么!!你要对老子做什么!! 平日里那些恶言恶语也突然之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宗锦嘴里只剩下无力的话语在重复。 可他这么一直动弹,初儿只觉得烦得很,一点也不方便行事。他啧了声,满脸烦躁地转身去橱柜里拿了个白色的小瓷瓶出来。 有些事,挣扎是无用的,那叫什么来着?命运?初儿说着,从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二话不说便拍进了宗锦嘴里。 宗锦当然不从,死命想吐出来。 但初儿应对这些事经验老道,扣着他的下巴往上一抬,手再顶顶舌根,便见宗锦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该死。 意识到自己也许真的再无办法反抗,只能任由这些人摆布,宗锦生平第一次,感到绝望。 赫连恒怎么还不来救他。 赫连恒现在在哪里? 赫连恒知不知道他马上就要被人 真正到了现在这般绝境,他脑子里竟全是赫连恒。哪怕他们没有十几年的交际,互相表明心意也不过一个月;可每次,几乎每次,在他陷入危难、陷入绝境时,出手相助的都是赫连恒。 那男人仿佛有什么神力似的,总是会在危机时出现。 好啦,也不用再捉着他了,这药效来得很快的。 还是抓着好,这家伙脾气大得很,方才还在久容的屋里闹腾了一阵。护院如此道。 那就抓着呗,不要妨碍我的事便好。 正如初儿所言,药物进了他的身体里,不消片刻违和感便传来。那并不是什么让人昏厥过去的药,而是能让人手脚无力的药。他仍被两人架着,但腿已经开始发软,好像脚踝上、膝盖上,挂着千斤重的石头似的拖着他往下坠。 初儿并未对他做什么,而是拿了好几件衫子出来,在他身上比了比,最后选中了件火红的衫子,随随便便地传到了他身上。 该遮住的地方几乎都没遮住,但初儿好似觉得这样才对,又抬着他的脸,替他上妆。 对方的手指抹上他的眼皮时,粘腻的触感叫他只觉得浑身发冷;接着是艳红的口脂,被略略粗暴地涂上他的嘴唇。 怎么样,好看吧? 初儿终于停了手,转而拿了面镜子过来,摆在他面前。 镜子里的人,眼尾被点上了和久容相似的红妆,艳红的嘴唇与他苍白的皮肤放在一起,处处都透着风尘的味道,令他作呕。 宗锦吃力地张开嘴,呸! 一口唾沫吐在了镜子上。 初儿嫌恶地皱眉:脏不脏啊?真是的带去栏子里,柳爷的意思应该是好好叫个价钱。对了,柳爷给他取名字了么? 没 那就叫,叫蝶儿好不好啊。初儿一边说,一边抬手半掩面地笑起来,就叫蝶儿了,去和柳爷说声,把他丢进栏子里,挂好牌。 宗锦这才知道,他和平喜进这条街时,那些或在二楼或在一楼、像牢笼似的朱红色栅栏是做什么用的脂云楼的在一楼,一间一丈宽、半丈深的小隔间。背后的纸门上画着色彩艳丽的花,两旁的墙上也是,花与蝴蝶,简直要将整个地方都装点成光怪陆离的模样。 宗锦就在角落里坐着,手足各有枷锁,带着沉沉锁链,让他绝无逃脱的可能。 他倒觉得这些都多余,压根不用再锁着他他一丝力气也没有,坐着都很勉强。 他的发绳被解开,半长的头发垂在肩上,两鬓的头发都被汗水濡湿,紧贴着他的脸颊。 他不敢往栅栏之外看。 外面来来往往,在芷原里找乐子享眼福的男人们,正观赏着笼子里的他,目光里的欲望赤裸极了。他就像个什么珍奇动物,被关在笼子里,一举一动都尽收他人的眼底。 恶心。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想杀了柳音,杀了平喜,杀了那些护院,杀了初儿,杀了这些在外面驻足,用下流的目光审视他的人 暴戾在宗锦胸口盘旋,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奋力将衣襟拉好,缩起来,将身体完全藏进那件红衣里,不让别人看到。 忽地,外面传来一声略略耳熟的话语:蝶儿?这不是宗锦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