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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枪匹马地与复读的痛苦与艰辛做斗争,如愿以偿够到能和谢知谨继续做朋友的门槛,却被极其直白且残忍的方式告知谢知谨的世界里不缺一个他。 他是谢知谨的首选项,而不是必选项。 没有他也会有别人,谢知谨的身边从不缺朋友,他只是谢知谨多选项里的其中之一,也许还是最末尾的那一个。 普普通通,可有可无,透明的、不被人重视的存在。 江遥的喜欢还没有说出口就宣告了失败。 可他依旧无法舍弃谢知谨朋友这个身份,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觉得这一年的拼搏是不要脸的自作多情,也能说服自己只是因为想继续跟谢知谨做朋友才这么尽智竭力。 朋友,他开始读不清这两个字的含意。 军训在酷暑中浩浩荡荡地拉开帷幕。 三天的猛晒过后,江遥人都给晒掉了一层皮,每天头晕脑胀的,走路腿肚子都在打抖,一看到教官就发怵。 他被分到匕首操方阵,在高强度的训练下,他累得分不出精力去思考什么朋友不朋友的,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天能下一场大雨,最好是来场龙卷风把他们都刮到天上去,免受教官的摧残。 第四天短暂歇息的时候,江遥汗流浃背靠在树上喘气,周围是同学叫苦不迭的抱怨声,几个胆大的正在跟教官嘻嘻哈哈说笑,企图能延长休息时间。 江遥热得脸蛋红扑扑的,大口大口地喝着水,想要降下身体的温度。 带班学姐悄悄接近给他塞了一小板消暑片,“谢知谨让我给你的。” 江遥一愣,下意识在人群里找寻谢知谨的身影。 “别看了,他没来。” 江遥失望地握住消暑片,跟学姐说了谢谢,开了两粒消暑片就着水吃进肚子里,心里那颗干涸的种子因为谢知谨的这个行为又开始蠢蠢欲动,似乎立刻就会生根发芽,滋长出一条条浸满爱意的藤蔓爬到谢知谨身边。 两人明明就在同一所学校,他却已经将近一星期没有见过对方。 这跟江遥想象中的大学生活迥然不同,他不可能像高中一样黏着谢知谨。 不同的学院、不同的宿舍、不同的社交圈,一年的空白足以在两人之间划开一条巨大的鸿沟,越接近、越遥远,而谢知谨不可能停下脚步等一等他。 八点半,军训结束,江遥拖着两条沉重的腿往宿舍走,同学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他身心疲倦,尽管这会让他落得个不合群的印象,还是摇头拒绝了。 江遥率先回到宿舍洗去一身灰尘,刚吹干头发就收到了谢知谨的短信。 “在宿舍吗?下楼。” 江遥的心咚咚跳了两下,他觉得自己很没有出息,谢知谨只是勾勾手指头他就意乱神迷。 但他知道,他想见谢知谨。 江遥小跑着下楼,在宿舍楼下不远处的路灯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飞蛾扑扇着翅膀不知死活地撞向明亮的灯光,而江遥本能地走向谢知谨。 人人知晓扑火会自焚,但人人贪恋若即若离的温暖。 惝恍迷离多日的江遥在见到谢知谨后,心脏因对方剧烈地跳跃起来,他期待地看着对方,“你找我有事吗?” “路过顺便来看看你,”谢知谨说着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江遥,“绿豆沙。” 江遥太容易满足,一板消暑片、一瓶绿豆沙就能收买。 他受宠若惊地接过,冰冻过的流沙液体带来阵阵凉意,他舒服得叹息。 谢知谨道,“江遥,聊聊吧。” 江遥一口绿豆沙含在嘴里,冻得牙齿发酸,他有点不安地眨眨眼睛,在谢知谨φ火gewoci¥推荐如水的目光中点了点脑袋。 作者有话要说: 小江:他对我好像有点喜欢,但不多,我再看看。 第9章 三三两两穿着军训服的新生从谢知谨和江遥身边走过。 谢知谨说要聊聊,却只是一言不发地往前走,江遥摸不准他要带自己去哪儿,只能跟着,时不时看一眼两人交叠的影子,好似亲密无间。 绿豆沙见了底,外壳融化的水沾了江遥一手,他随手甩掉水珠,见谢知谨侧眸看自己,说,“喝完了。” 谢知谨闻言直接从江遥手中拿过软盒,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江遥发现眼前的路越来越熟悉,但没往心上去,等见到前方的鹅卵石小路时,却怎么都迈不动脚了。 他一停,谢知谨有所察觉似的,以极快的速度圈住他的手腕,用了点力将他拉进无人的小树林里。 今夜热得一丝丝风都没有,燥气无孔不入地钻入每一个细胞,不必生火已是沸腾。 谢知谨脚步渐快,江遥不喜欢这个地方,赶鸭子一样被扯了进去,他忍不住道,“谢知谨,你要跟我说什么?” 远远就见到那棵笔直的大树,树影绰约,刻意被江遥压下的记忆窜了出来,他执拗地不肯再往前了,与谢知谨较起劲来。 感受到江遥的排斥,谢知谨终于肯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江遥,开门见山说,“那天你看到了,对吗?” 江遥身躯微震,定在原地,对上谢知谨深邃的眼睛,呼吸都慢了一拍。 谢知谨的目光望向不远方的树,轻悠悠的声音带着一点儿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江遥,你在躲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