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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了不让母亲起疑心,江遥还是会做做样子出门,明面上是去找谢知谨,实则是躲在楼道里跟贺鸣聊天。 贺鸣穿着一身阔挺西装,头发都梳到脑后,眉清目朗,英英玉立,即使隔着屏幕江遥都能感受到他的耀眼。 他佩服对方年纪轻轻就能承担自己的学费与生活费,可是想到贺鸣如此装扮是为了工作,又心疼对方需要如此奔波。 江遥家境不错,长这么大从未缺衣少食过,平时最多就是在家做做家务,更别说出去打工了,他不禁为贺鸣伤神,“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年二十六吧,”贺鸣就近坐了下来,跟身旁的模特笑说了两句什么,把镜头转了转,介绍道,“我对象。” 望着突然凑到镜头前的陌生人脸,江遥呆怔了一瞬才做出反应,“你好。” “我说贺鸣一天到晚手机不离手是跟谁腻歪呢,原来是你,”青年咧着嘴笑,朝江遥挥了挥手,“下次让贺鸣带你过来玩儿,我请客。” 江遥看了眼屏幕中只剩下小半张脸的贺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阵笑闹后,贺鸣又重新出现在镜头里,跟江遥介绍刚才的青年,“我俩在网上认识的,他是个小网红呢,今天这场活动就是他带我跑的,以后有机会让你俩见个面。” 江遥方才还觉得贺鸣工作辛苦,现在又不禁向往起对方多姿多彩的生活,如果换做是他,肯定无法像贺鸣游刃有余地与人相处。 几句闲聊过后,贺鸣问,“你呢,在家还好吗?” 江遥神情一凝,避开贺鸣的眼神闷闷地嗯了声。 贺鸣自然没有错过江遥的不自在,神色稍暗,笑容微敛,“我不在你身边,你见过谢知谨了吧?” 江遥不想欺瞒对方,慢慢地点了下脑袋,但又急着说,“他生病了,我只是去看看他。” 贺鸣长而直的黑睫在眼下投射出错落的阴影,他早就料到江遥不可能完全放下谢知谨,但听见江遥承认和谢知谨见面还是不免露出几分郁气来,几瞬,才平静地回,“我信你。” 江遥却没能松口气,轻声唤,“贺鸣……” “不说他了,”贺鸣重新绽放笑容,“说说你吧,有没有想我?” 楼道鲜少有人踏足,很是空旷,即使说话声音放得轻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江遥沉浸在与贺鸣的谈话中,没能注意到悄然靠近楼道大门的高挑身影,透过门缝,能见到他在阴影中含笑的侧脸,带着点羞涩,却又显得那么真诚热烈。 “想你。” “有多想我?” 江遥咕哝着,“很想你。” “那亲一个。” 江遥低低笑起来,“我不要。” “那我亲你。”贺鸣上下嘴唇合上又分开,空气中发出轻微的啵的一声。 即使是无实质的亲吻,还是让江遥脸颊滚烫,他咬了咬唇,也学着贺鸣微微撅了撅嘴。 楼道大门忽然传来很细微的声响,江遥吓了一跳,猛然看过去,却并未见到人影。 贺鸣问,“怎么了?” 江遥压下莫名的慌张,“没什么,可能是我听错了……” 他和贺鸣聊了将近一小时,贺鸣要去工作了才依依不舍地说再见。 走出楼道时他往谢家的方向看了一眼,走廊空无一人,仿若方才的声音只是他的错觉。 他们所住的小区是一梯一户型,白天谢家父母都不在家,整个楼层只有谢知谨一个人…… 如果是谢知谨的话,应该不屑于偷听别人打电话吧,江遥这样想着,稍稍安心了些,掐着点回家去。 — 还有四天就到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江母购置了一大批年货,全是江遥喜欢吃的零食。 江遥有时候嘴馋得厉害,会偷偷从袋子里抽出一两包躲回房间吃,被发现了也顶多是被母亲唠叨两句,过年不骂小孩儿,这是历来的传统,江遥在这几天也会比平时放肆一些。 吃完晚饭,江遥下楼去丢垃圾。 没想到会在外头见到谢知谨。 那次见面后,江遥不再单独去见对方,谢知谨也没有联络他,两人绝口不在彼此长辈面前提对方的事情,表面功夫又做得好,长辈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 江遥和母亲曾两次上门去看望过对方,不知道为什么,谢知谨烧退了之后,精神状态却一直不见好转,比从前更加冷漠、更加寡言,即使见了江遥,也只是敛着脸不说话,仿若那日的挽留只是江遥做的一场梦。 前天江母做了卤肉,让江遥送到谢家去,他想到可能会见到谢知谨,心中忐忑不已。 好在是谢母来开的门,而从江遥踏进谢家到离开,谢知谨的房门都紧紧闭着,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谢知谨说喜欢他,江遥很想相信,可是谢知谨却只是说说而已。 这样怎么会是喜欢呢? 尽管江遥做好了跟谢知谨一刀两断的准备,可真真正正到了这一天仍难以释怀。 江遥远远见着谢知谨与谢父朝楼栋而来,跟谢父问了声好,才悄然地去看谢知谨。 临近年关,如此大好日子,谢知谨却消瘦许多,近乎是形销骨立,五官愈发棱角分明,冷厉得叫人望而却步。 江遥心中骇然,愣愣地与谢知谨对视,谢知谨率先挪开疏淡的目光,迈开长腿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