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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画还没画完,门口又被嘎吱一声推开了。 没等他抬头,来人已经一步步朝他走了过来,停在他身边。 那双鞋他只见陆承穿过,下意识抬头:“陆承?” “嗯。” 陆承站在一边,没有坐下来。 江岁还记得他说这里很脏的话,又想到自己现在完全就是趴在垫子上,估计在陆承眼里,自己早就沾了一身的灰。 “是不是打扰你了?”江岁还没画完,边说边准备收拾彩铅:“抱歉啊,我就想找个地方画画。” “没事。” 陆承半蹲着看了一眼他的话,不知道想起什么,哑然失笑:“丑的还挺好看……是说这幅吗?” 长久不良姿势的握笔让手腕发麻,江岁甩了甩酸麻过电般的手肘,这才反应过来,陆承是指开学那天顾煜说他的画「丑的还挺好看」。 没想到陆承记了这么久。 江岁翻到那一页,大大方方给他欣赏:“那是我第一次画,没什么经验,后面已经改善很多了。” 江岁翻到后面新画的几幅画,他多少有点自信,谈不上惊艳,但绝对担得起清秀养眼四个字。 陆承仔细比对一番,又转回去重新感受,由衷的评价:“丑的很可爱。” 江岁:“??” 他不太乐意:“你没有仔细看吧?” 陆承看他眼睛都瞪圆了,只好迁就他:“我审美不太好,评价的不专业。” 江岁瞥他一眼,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 陆承都不介意,他自认也就重新打开彩铅画了起来。 体操垫很大,两个人完全绰绰有余,虽然陆承没打算坐下来,但江岁还是客套的给他挪出了个位置。 陆承本来接了电话过两天要回陆家,心情不太好,想着出来冷静一下,现在被江岁画画分去了注意,本来还有点嫌脏,看着看着,从口袋拿出湿巾擦了一遍,没忍住坐在他身边看江岁画完。 江岁感觉到一股热意朝他靠近,余光注意到陆承凑过来,大方的分出一半给他,将彩铅竖在两个人中间:“你画不画?” “不画。” 陆承一挑眉,不在意道:“小孩儿都不爱玩这个,我怎么会喜欢?” 江岁冷漠道:“哦,那你好成熟。” 过了五分钟,陆承忍不住提醒:“花儿都用红色的不好看,应该换着颜色来。” 江岁抬头看他一眼,陆承摁住嘴:“抱歉,我不该干扰你的创作。” 江岁认真的给花的根茎填上黄色,陆承忍了忍:“花草的根茎要绿色色调才统一。” 江岁瞪他一眼,陆承后知后觉:“抱歉,我多嘴了。” 江岁继续低头画画,挑了个蓝色的笔来涂太阳,陆承:“整个画面用的红黄蓝紫绿,看起来真的有点奇怪。” “嘘。” 江岁表情有点生气,拿起画笔对准陆承的脸,威胁道:“你再打扰我搞创作,我今天晚上套你麻袋!” 陆承愣愣的,还有些无辜。 江岁话一出口,才想起来自己的人设,别扭又体贴的说:“套个彩色的麻袋。” 陆承:“……” 他有点好笑:“我想要个黄色的。” 江岁:“没有黄色。” “那你有什么颜色?” 江岁真的认真回想了一下:“红色,黑色,绿色,蓝色。” “那就选蓝色吧,你晚上什么时候套我?” “哪儿有被绑还挑三拣四的?” 江岁气的丢笔,气汹汹瞪他:“你不要再说话了,我要生气了!” 陆承无奈道:“你不是学过美术吗?我只是给你一点建议。” “我什么时候学过……” 江岁一梗,少年宫的时候,好像确实说过不小心把颜料洒在身上的话。 他临时拐了个弯:“我、我要是画的好,还需要去学美术吗?” 提起这个,他想起来:“你说弹琴,还一直没有弹给我听过。” 陆承:“……” 陆承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点空白神色。 江岁狐疑道:“你不会就是专门唬我的吧?” 陆承半叹口气:“不是。” 江岁软了语气:“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弹给我听?这周我可以去找你补课吗?” 陆承表情逐渐凝重,家里只有一台小时候被他抡坏的钢琴,拼拼凑凑应该勉强有个全/尸。 “陆老师?” 江岁看着他,很真诚的想欣赏一下陆承弹琴的样子。 陆承僵硬了一下:“你认真的吗?” 江岁点头。 陆承委婉道:“这个礼拜顾煜找我有事,下个礼拜吧。” 江岁没所谓:“好。” 他气消了,从笔筒里拿出两根彩铅递给陆承,再次邀请:“要不要一起画?” 他看陆承的眼神永远都是坦然且理直气壮:“我不会啊,陆老师要教教我。” 陆承早就忘记刚见面时江岁是什么语气。 只是两个人相处的久了,他已经习惯江岁偶尔央求的看着他。 顾煜从来不会用这种自然而亲昵的语气和他说话,也从来不会和他做这种平和但又让人心里很快活的事情。 当然,陆承比谁都清楚,两个人是不一样的。 顾煜是朋友,是兄弟,而江岁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