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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的少女发髻已经彻底散开,墨发与他交缠在一起,挣扎间领口上方白皙的颈部也被染成桃粉色,即便略有些急促的呼吸昭示着她同样被带进了那场欢愉的梦,祝闻语还是倔强的偏过头不肯去看他。 谢晏词。开口唤他的声音带着情不自禁的绵软,熟悉的娇惯之气让谢晏词下意识的放轻了态度,和她贴近了几分,声音暗哑道:嗯?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任你.....的.....。祝闻语咬着唇,说不出心中所想之词,声音愈发弱了下去,那声音里颤抖着的委屈不是假的,她的下巴被攥住,强带着她看向谢晏词的眼睛,热潮已经退却,空留了坠入深渊的压抑。 祝闻语,既然没想明白,为什么要逞英雄呢?那语气一如先前,可谢晏词眼里裹挟着的暗涌让她惴惴不安,谢晏词抽身站起,过了刚才那一遭,他身上的邪气更重,伸手抹了下唇,谢晏词垂眸看着她笑了。 是不是以为钱慕离开锦阳就没事了,祝闻语,你应该清楚清楚现在整个天下都是朕的。那句话如一道惊雷,在祝闻语心间劈开一道裂口,她忍着战栗爬起来,跪着到床边,近似于祈求的看他,良久,双臂缓缓抚上他的肩,勾住他的脖子。 少女朱唇娇俏,便是哭过一场,也不减艳丽,她仰着脸看他,眸中还带着湿漉漉的水色,那是她对他做过数遍的动作,过去的长宁郡主在锦阳城的风评本就不好,祝闻语也不在乎更差几分,就干脆彻底将那礼法全然弃之于不顾,她对谢晏词情最浓之时,每到傍晚都和他难舍难分,她总爱就这般勾上他的脖子不肯叫他那么快走,动作自然是越界的,但那时的少年却开不了口说拒绝,只是一日更复一日的放任自己沉沦进去。 可如今她再做到这般地步,却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你就这般在乎钱慕?愿意为他做到如此?谢晏词非但没有被她安抚好,反而烦躁更甚。 我与他不过认识了几日。祝闻语愣了愣,摇头否认,她这是实话实说,自觉得和钱慕是点头之交,但那人确实为自己尽了心力,不想让他被自己牵连是真的,可这句话到了谢晏词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味,将他的情绪带进谷底。 扯下祝闻语攀在自己身上的手,谢晏词说不出什么其他的话,冷冷看了祝闻语一眼,转身拿了案上放着的佩剑就要向外走,祝闻语实在摸不透谢晏词如今的脾气了,但不知为何,她一下便知他是要去杀钱慕。 谢晏词! 皇上。 祝闻语的呼声与帐外曹裕的声音同时响起,谢晏词蹙眉停下脚步。 ......要不我等下再来?曹裕沉默了好一会,左思右想猜不准帐内什么情况,试探着开口。 谢晏词看了眼衣衫凌乱的祝闻语,声音沉了沉:不用,去你帐里。 不是吧,你们是在里面比武吗刚才?看到谢晏词拿着剑,冷着一张脸出来时,曹裕吓了一跳,他想着这两个人虽然恩怨未了,但谢晏词这副模样也不像对人家祝闻语了无念想,好一顿恐吓威胁给虏回来了,怎么一会没见就动上剑了。 谢晏词余韵未消,也懒得解释什么,一路不说话走到了曹裕的帐子。 曹裕唯恐自己被迁怒遭殃,谢晏词刚在军案旁坐下,赶忙给他端了杯热茶,十分狗腿的道了声:皇上喝茶,热的。 谢晏词疲惫的按了按额头,阖了阖眼问:有什么事? 曹裕收了嬉笑的态度,正色对谢晏词道:北部那边出了点问题,大朔的新可汗迎娶了燕云的嫡公主做王后,你说这两个东西,明明老死不相往来的,偏偏这时候开始开始如胶似漆的建交,妈的贱不死他们。 心比天高。谢晏词睁开眼,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嘲讽道。 就是嘛!这两个玩意几年前就被咱打的屁滚尿流的,我说临崇那群老东西就是不知道感恩,因为这事又开始在朝中没完没了的上折子,说你这皇帝当的不上心,你要是在宫里唾沫星子估计都能把你淹了,早知道就不该留着这些人。曹裕忿忿不平的开口。 临崇末年,王朝颓势尽显,边境各部和其余大小国都对着这块肥肉虎视眈眈,北境的大眦和燕云是最先按捺不住的,不到三年的功夫,就连吞了临崇北边的数十座城,朝中出兵十战九败,眼看北边防线就要彻底溃塌,锦阳王室却仍旧一片歌舞升平,曹裕不顾家人劝阻,一气之下去投了军,也在那时候重新遇上了谢晏词。 谢晏词好像心中一直憋着一股火,他带领的北齐军在那两年间几乎杀疯了眼,不光夺回了临崇失掉的城池,甚至差一步就逼到了燕云和大眦的老巢,大恶不赦之人一夜间成了人人称颂的英雄,在那之后,谢晏词被风光迎回了京城。 倒是也该回去了。那碗茶见了底,谢晏词的情绪也消了下去,他厌恶那个地方,皇宫于他而言,不过是个内里装着腐肉的镶金容器,即便谢晏词亲手千刀万剐了那些人,有些恨还是刻进了他的骨血里,但他不是临崇帝那般昏庸的人,他坐到了这个位置,就总该做点该做的事。 曹裕赞同的冲他点头,又问道:那祝闻语呢?你不会要把她带回去吧。见谢晏词一脸理所应当的看过来,曹裕只觉得谢晏词这人多少有点毛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