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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琢津逃过一劫,又见到苏夫人迈进了屋内,一时间绷不住情绪哇地哭了出来,声音极大,似是积攒了很多委屈。 还扑过来抱住了月无脩,抽泣个不停,最后哭倒在了她的肩头。 月无脩没办法,又不能留她独自在这,便将她带回了隔壁。 就着烛光,方看到白琢津那白皙的脸上被捂出了森森的五个指印,可见那莽汉用了多大了力气,难怪将她吓坏了。 月无脩心下叹息,幸好她还是过去了,不然又是个可怜人。 此时白琢津的情绪还没有平复下来,说话还是一抽一抽的:苏夫人!谢谢你,谢谢你进来!谢谢你 她说着就要跪下,月无脩忙将人扶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这里很安全,今晚就在这睡吧。看这模样她怕是不敢再回隔壁睡了。 嗯她带着哭腔说道,谢谢苏夫人。 当夜,月无脩将内侧半边床分给可她,白琢津似乎还是惊魂未定,深夜里睁着一双带着水汽的眼睛。 月无脩看她这可怜的模样,心下也是怜惜,一个漂亮的女孩子独自讨生活总是不容易。 月无脩从被子中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嘴里说道:睡吧睡吧 她似惊讶了一下,却没有说话,乖乖地闭上了眼睛,似是安心了许多,也哭累了,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月无脩醒过来,身旁的白琢津还在睡着,她轻手轻脚地起身,没有吵醒她,独自出门去看院中爬藤的长春花。 一壶茶从泡开到凉下来,屋内的人终于是醒了,她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看到了苏夫人,脸登时红了一片,在人家家里赖床,这实在是失礼。 月无脩躺在摇椅上冲她笑:我们今日去给你买个小丫鬟吧。 阳光穿过花架,光打在她的脸上,白琢津一时看得呆了,良久才反应过来,用力地点了点头。 往后,白琢津跑到隔壁的次数便越发频繁了, 月无脩也不好赶她,索性她会先请仆从通穿,也不会撞破她的事,也就随她去了。 白琢津问月无脩可有什么喜欢的戏,她会学来唱给她听。 月无脩倒是百无聊赖地问她都会些什么,她就把自己擅长的一段一段地唱予月无脩听。 还会偷偷看她的神色,若是遇到月无脩明显喜欢的,以后早起吊嗓子的时候就唱的都是她喜欢的那些。 让从没去过东惠园,还每日白听名角唱戏的月无脩都觉得不太好意思了。 而镇南王那边,计划在苏拒的努力下正在缓慢推进,但岔子却出在她这边。 镇南王的人找不到,不代表江岐找不到,何况是他亲自出马。 那日她悠然地躺在檐廊下的摇椅里喝茶,听着隔壁院子白琢津早日吊嗓子,唱《逢春记》里的一段。 一队穿着玄黑甲胄的士兵冲过了垂花门帘,在她身旁一排站开,江岐走了进来。几具暗卫的尸体也被摔在了地上。 月无脩从前知道他聪明,只是从不去想有多聪明,看来灯下黑的计谋对他来说是无效的。 如今回想起来,江岐确实是个全才,但争宠却真的不算高明,寻常帝王未必看不出来,也不会因为这些而感情用事。 可惜她的父皇不曾经历过三宫六院,也没有教她,才教她栽在了再普通不过的陷阱里。 今日的江岐已没有化静寺的痴,元宵宴的傻,和登岚山的窘迫,他锦衣大氅,有了危险的压迫感,好像天生的金尊玉贵。 我猜陛下就在不远的地方,杨开投奔镇南王,镇南王又以诛反贼的借口造反,陛下一定在最近的地方等着吧。 月无脩也不起身,悠悠道:镇南王诛错你了吗?反贼。 孩子呢?江岐蹲下,问摇椅上的她。大氅铺在地上,也不屑于去看一眼。。 月无脩平静而无所谓地说道:没了。 她的态度似乎刺激了他,面前的江岐从未如此激动,他抓着她的双臂,说道:那是我们的孩子!我和你的孩子! 那又如何,窃国贼,别做那戏台上的伶人姿态给我看。 这暗含侮辱的话被江岐自动忽略了。 没关系,我已经大权在握了,我会带你回去的,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我们一家人会在一起他轻抚着她的面颊,和她诉说着心底的愿景。 江岐,你我之间,不死不休。她这句话吹熄了江岐眸中灼灼的期盼。 他站起身来,又恢复了那道貌岸然的清雅,道:阿脩,那我们便赌一把。来人, 一个苗疆打扮的人走进了院中,手中端着一个刻满古怪花纹的盒子。 江岐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两只蠕动的蛊虫,似乎是吸饱了血食,饱胀得发紫。 这是共生蛊,你死我活的结果终究是天各一方,我们还是同生共死吧。 他的声音温柔极了,说出的话却不正常:就算要做鬼,我们也合该永不分离。 月无脩被强行按着,和他一起种下了那蛊虫,虫子咬破肌肤钻进去那一刻,江岐的眼神中带着满足,又饱含着疯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