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莲花精后 第10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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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门的看见陛下从里面抱出一个大活人眼睛都睁大了,一个个的愣在原地,郎喜虽不明情况,但多年大内总管的工作经验在,有条不紊的替两个主子打着补丁。 “小殿下调皮,挑着换班的功夫就溜进来了,你们下次见了要小心着点,可千万别惹这位主子不痛快——” 一众人连忙称是,穆王殿下名满京都,谁如今敢触其锋芒,如果只是男色倒也罢了,主要这位殿下还在西越战场用神药救了无数大商将士的性命,这在尚武力的大商简直捞了极大的一笔好感度。 这干的大事一多,一来二去便也没有人再敢轻视他。 只当容穆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子。 寒酥飞大,郎喜忙追赶上去要给商辞昼撑伞,却被呵斥退了回来,容穆奇怪的看着皇帝:“年宴还没结束,而且这样走回去你浑身都会湿了!” 商辞昼还管什么年宴不年宴,他是皇帝什么时候退场都没人敢置喙,容穆不来的时候就想他,容穆一来哪儿还有心思去应付这些年年都有的烦人事。 “湿便湿了吧,”商辞昼漫不在乎,“除非大伤孤不会生病,而亭枝洗个身子都会被冻风寒,你最重要。” 皮脆肉嫩的容穆酸的又拧了商辞昼两下,对方皮糙肉厚没半分动静,他觉着没意思了便又将热乎乎的手抄了回来,用皇帝牌轿子用的极其顺手。 “你现在抱人还算是有几分意思了。” 商辞昼似乎是笑了一声。 容穆试图挣扎:“那过年开春回南代的事儿——” 商辞昼冷酷道:“此事再议。” 容穆气的又捶了他一下。 商辞昼走了一段路,远远的便有撞见的侍卫宫女跪下来避驾,干净的雪地上,两个人只留下了一个人厚重的脚步痕迹。 抱着自己的那双手极其稳固,好像永远不会因为什么事情弯折掉,容穆动了动身子刚想问商辞昼究竟养了多少朵冬莲,就被背后的动静骤然吓了一跳。 商辞昼也停下脚步,似乎想起什么道:“别怕,是烟火。” 容穆哑着小嗓音不可置信:“靠,你是什么变态啊连这玩意都能弄出来?!”再给他一点时间是不是火炮也能出来了? 商辞昼只当容穆在夸他,冬日衣服厚重,但皇帝的衣服不仅厚重还要求华贵好看,是以商辞昼微微一旋身子,衣摆便漂亮的扫了一圈雪,容穆在他的怀中惊呼了一声,下一瞬,眼前的帷帽就被掀开了一角。 鹅毛一样雪花闯入眼中,却不损年节的繁华热闹,东边的大宫殿隐隐约约红了半边天,不间断的烟火从那里冒出来,商辞昼今年年节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要好说话,就连管烟火的奴婢都大着胆子比往年多准备了一份以讨君心。 半边天空明明灭灭,照着红墙绿瓦不再那么阴森可怕,又或者说,因为在商辞昼的怀里,所以便没有一个人时那样的匆忙胆怯。 容穆愣愣的看着那华丽的天,没有想到自己在这个时代,依旧能看到如此触人心弦的场景。 商辞昼就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好像给他留了足够的时间来体味这一年到头最终的繁华落幕,过了不知道多久,容穆才听见商辞昼道。 “去年今日,孤还一人坐在紫垣殿中,心中想为何孤万人之上了,身边依旧如此空落落,那时只觉奇怪,宛如魂魄被挖空了一半。” 容穆回神,在彩色余光中看向商辞昼,听他接着道:“短短一年,便如此截然不同,容穆,你知不知道,我们在紫垣殿重逢那一天,孤心中除了利用还在想什么吗?” 容穆下意识摇头。 商辞昼垂眸,用鼻尖蹭了一下怀中人略微冰凉的脸蛋,“在想,紫垣殿的地砖那么冰凉,杀你或者要你跪,都像要了孤的另一半魂魄一样,孤对你好奇极了,彼时浑然不知,竟是明月归来。” 容穆:“我那时也不知道,还骂你那个模样究竟懂不懂怎么爱人,咱们俩的戏码分分钟都要被催婚的朝臣戳破。” 商辞昼:“孤从不计较你骂孤。” 容穆咳了一声:“那我也不计较你曾经要杀我了。” 两人相视一瞬,又默默笑开尽在不言中,容穆抬手,拍了拍落在皇帝头上的白白的雪。 “一会又会有了,冻手。”商辞昼不太乐意。 容穆:“会头疼。” 商辞昼:“你因白发被孤拘着,孤不知如何赔你,如今便借着三分雪色,就当提前与亭枝白头偕老。” 容穆给商辞昼这一下震在了原地,心跳声大的他唯恐自己撑不到来年春天去。 这黑莲花,爱人的时候是真的会啊……容穆恍恍惚惚,烟火盛放于长长的宫道尽头,好似永远都不会熄灭,商辞昼担心他受凉,站了一会就又动起了脚步。 “商辞昼。”容穆忽然道。 商辞昼嗯了一声。 容穆:“以后的每一年,我都陪你看烟花。” 商辞昼脚下一顿。 容穆:“真的,你信我,哪怕我回南代,我也一定会再次回来你的身边,我记得你,你记得我,我们再也不会遗忘彼此。” 商辞昼沉默半晌:“好。” 夜风皱起,卷起长道飞雪,下雪不叫人感觉到有多冷,反倒轻轻柔柔,如同痒痒的拂在心尖。 容穆揪了揪皇帝的衣摆:“真的,我能做到!我要叫你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相同!” 商辞昼这才真情实意的笑了一声,“好。” 第97章 春归第97天 年节过后, 商辞昼狠狠的忙了一阵子,朝堂上的事情纷繁复杂,现如今大商在他的手中早不是先帝时期乱象频生的模样, 但这么大的国土,要管理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商辞昼要开始巡视春耕了。 这是容穆抱着碧绛雪睡大觉的第二天才知道的事情,如今他在几位花灵的教导下,勉强算是将之前落下的花君功课都补了上来,咸鱼是真咸鱼, 但触底反弹, 也能看出来南代王族优质的血脉传承。 容穆非常聪明,很多事情几乎一点就通, 容禛看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柔和, 大有倾囊相授的感觉。 别人家补课都是一对一, 容穆这里是四对一, 还有两人不知道什么情况, 一直没有出现过。 但容穆却一点都不着急了,他有一种事到临头反而越发淡定的技能,可能这就是咸鱼精神, 该来的时候会来, 不该来的时候求神告佛也没有办法。 不如早点躺平, 任由命运蹂躏。 好消息看起来有一堆, 但是更好的消息还是王兄与他的传书。 书信上说, 南代一切向好, 今春没有往年那样民心慌乱, 虽然百姓们差不多都快忘了花君, 但是他们忘不了带来幸运的穆王殿下。 容沥在信中大大夸赞了一番容穆的懂事,还暗示他在大商多待一段时间, 等彻底无事了再回来迎春。 春天,一个充满希望万物萌发的季节,容穆心底开心,于是带着信去找了正在准备巡视春耕的商辞昼。 “阿昼!” 商辞昼从案前抬起头来,笑道:“跑慢点亭枝。” 容穆却激动的停不下脚步:“王兄又来信了,说南代一切都好!” 商辞昼点了点头:“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容沥与商辞昼王不见王却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在,两人年少时曾经在战场上干了一仗,算是不打不相识,后来又一起养了容穆这个宝贝疙瘩,容沥近几月来,总算是对商辞昼的印象有所改观了。 觉得大商皇帝从一个冷血无情阴险狡诈的恶鬼,进化到了能被他弟弟摸头顶的认主的恶鬼。 容沥挺满意的,征服,一个充斥在王族血液中的澎湃基因。 当然,这里面很大一份改观功劳,在于商辞昼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叫人给南代传信,信纸内容没有别的,全是容穆的体重身高变化。冬日养莲成效显著,给容穆反哺的活蹦乱跳鲜活水灵。 商辞昼用精准数字证明南代王子在他大商不仅没有受委屈,反而心宽体胖,活的有滋有味。 容沥大为欣慰,觉得容穆能和商辞昼一样杀人不眨眼那就更好了。 容穆靠在商辞昼的身边,一张大大的龙椅被他不羁的姿势占去了大半,而正在处理繁忙公务的皇帝,反而委屈巴巴的被挤在了一个小角。 商辞昼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批改机器,有时候还用帝王印加盖一些东西,流水线工作一样。 容穆本来沉迷于书信,看着看着不自觉就沉迷了男色。 商辞昼认真起来,又叫他想起了这人不仅是喜欢他的阿昼,还是一个正儿八将掌管天下的皇帝。 容穆撑起下巴:“何时启程?” 商辞昼百忙之中抽空搞感情:“三日后。” 容穆又道:“去多久?” 商辞昼暂时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他道:“如今已经二月,此行怕是最少都得一个月,去年冬天雪大,今年收成怕是会有削减,天子巡视,会叫民心大定。” 容穆点头表示理解。 粮食,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粮食越多越好,怕就怕少粮饿人,导致出易子而食的悲剧来。 大商国土这么大,但种粮这个事情,有时候不仅要看国土面积,还要看土质与苗胚,土质不合适,再大的国土也不够用粮,而南代虽然国土没有大商庞大,但每一寸土地却都是种粮的绝好地方。 容禛和容恒至今还对商辞昼没有打南代这件事感到新奇,这么大一块肥肉,又与大商边境大面积接壤,商辞昼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当真是对当代花君用情真切。 容穆每次想到这里都要和空间中的花灵吹嘘一下这个挂逼对象,自己笨蛋怎么办?没关系,另辟蹊径,也一样能叫两国安宁和平。 容清狠狠的羡慕了他一段时间,觉得容穆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一个废物的乐园。 容穆安慰他不要羡慕,下辈子很快的,只要投胎姿势正确,或许就能一生躺平。 窗外积雪消融,柳树已经冒出了新芽儿,清风吹进书房,叫容穆与商辞昼的发丝交缠在了一处。 商辞昼终于将手底下的活儿都清空了,他揽过发呆的少年,放在怀中狠狠的吸了一阵续命。 容穆伸手推着他的胸膛:“差不多得了。” 商辞昼:“一个多月的时间,孤都见不到你。” 容穆摊手:“谁叫我还是这个模样呢?” 没错,年节都过去了,碧绛雪承诺的头发立刻染回来还没有动静,容穆追着问了几次,碧绛雪心虚的支支吾吾,后来才说容穆的灵力开春后迅猛增长,而白发是他灵力强大的证明。 自己现在已经无法操控人身发色了,只叫容穆自己注意注意,多喝热水少吃冰食,或许心情放松,一切都会变得正常规律起来。 容穆当时脸色精彩,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姑娘一样心情放松才能规律月信。 但是好在他头发尖儿的绛紫色回来了,商辞昼极爱他这一抹紫,每晚睡前都要捧在手中看上一看,容穆怀疑他连自己有多少根头发都数清楚了。 “十年不见都熬过来了,区区一个月而已,”容穆努力安慰皇帝道,其实他自己也待不住,或者说有点舍不得。 商辞昼还对带他出去这件事不死心,将容穆一个人留在原地,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两人在书房中厮混了半日,又回了亭枝阙睡午觉,只是容穆睡着睡着一不小心又睡到了莲花中去。 商辞昼很警觉,但接二连三的也习惯了他时不时的消失,只是容穆每次消失的时候他都会对着碧绛雪一动不动的盯着,碧绛雪在这样的目光下还没想开就要自闭了。 以前它催着容穆进去修养,现在它求着容穆赶紧出来。 容禛这个宗师级大佬不是每次都在,这位高冷的紧,更多时候喜欢一个人待着,没有容恒待人处事那样“亲和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