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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岚在听到那句「范先生」时就醍醐灌顶,许多从前想不明白的关窍霎时间明朗。 但他最先想的却是,救命,范云庭范老先生腋下怎么还有狐臭啊。 远处三位捧哏嘻嘻而笑,小贩脱去外面平民布衣,里面赫然穿的是东宫门客锦绸袍。 方才小贩做捧哏唱红脸,另一位门客做逗哏唱白脸,甄观棋身份使然,为苏岚堂兄与乌先生徒弟,就扮演了双方间最后控场角色。 在两个人被污蔑勾结一件事时,支持两方的人就会攻讦不休,名声不显那方易被路人迁怒。 三位捧哏在群众间游走,就是为了下场控评。 若此人支持乌先生,那就叫门客上来与他「争辩」,反之则叫另一位门客扮的小贩「争辩」,先解了路人怒气,再叫「理中客」劝架和解,祸水东引,此举在后世娱乐圈明星营销中广为应用。 娱乐圈水军直呼内行,这三位后世也有人戏称为水军之祖。 「父皇」。 病弱的青年人跪在宫门外,几欲昏厥。 他身后跟着跪的是做过乌氏押题、受恩自称做乌氏门徒的泱泱学子们。 南州万民请愿彻查此案的文书,被太子紧紧握着。 东宫门客近些日子竞相奔走,只为按图索骥寻致命一击。 大雪纷纷而落,若万人坟冢。 宫门紧闭,又是一扇不会打开的门。 独眼老鬣执少年那把青色油纸伞大步赶来,天上弯刀比什么都发冷。 纸伞倾斜替青年人遮住风霜,他又低低的掩唇咳嗽了。 莫管孤,小先生那边现在如何了? 独眼老鬣将纸伞倾斜,岚哥儿也是这样问你的。 范云庭已然去了,殿下大可不必担忧,还是随我早些回东宫去好。 太子眼神迷离,身体近乎要与雪消融。 他坚定而缓慢的摇头,老师,你让孤再等等,再等等。 再多待一刻钟就好。 好,老鬣掀开前襟一同跪了下去,将少年人那把青伞大半偏到太子方向,那老臣同殿下一起等。 老师不必 太子悠然长叹,也好。 咚咚咚 京城京兆府前,又有人执短锤击鸣冤鼓。 女人面色镇定、毫无畏惧神色,一下、二下直叫这声音敲到旁人心里。 她一袭大红色衣裳,眉间似有凤凰振翅高飞。 我要告官! 我要告福二卖妻卖女、赌钱成性、气死亲父!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19(捉虫) 天光破晓 福十六方才敲过,这对短槌又被下一位苦主接过去。大雪中马车轱辘「嘎吱」作响,印在马车侧体上的「程」字苍劲有力,纤纤女手掀过轿帘,露出双如霜似雪的眼。 抢过兄长一支鼓槌,未施粉黛的少女不言不语,对视间好似千万重话语俱是说了。程青锋先是诧然忧虑,思过关窍神色后是微定,露出欣慰笑容。 兄妹二人各接鼓槌一支,立于鸣冤鼓前,神色皆庄重。 咚 青锋刚极、杏花柔极,若太极阴阳两交融、生生而难息。 我要告官! 兄妹异口同声的高喝中,周遭私语声却是小了,天地万籁之中只剩鸣冤鼓的哀嚎。 咚 若天地真有鬼神之说,程家人因被诬告而死的告死魂灵必然是场彻夜难眠的狂欢。 程家兄妹至今忘不掉那日程府流过的鲜血,做科举主考官的父亲被诬告科举舞弊,明堂上做父亲弟子的苏父上堂做伪证、踩着程家老少百余口尸骸踏上高位,更惶谈因那场诬告牵连身死的无辜学士们,慎刑司的刀十七日血腥清洗,杀到京城文坛十余载无扛鼎之砥柱。 十载前程家血案有疑,程云山旧徒苏姓官僚做伪证告假! 百龄影徂,其行其心千载尚在。① 谁不记得十余载前流过的文人血、谁不怕于十年间官场科举皆浑浊。 大风呼嚎时卷残雪枯枝糊人双眼,有怆然而哭的书生率先跪下,振臂高呼,我也要告!我大辰不全是没有风骨的举人、除却乌氏门徒也不尽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要告李易廉耻四位先生借押题名义泄题营党结私、独霸垄断京城文坛十余载!求苍天开眼,还我大辰科举一个干干净净! 受制于四位先生拿「百银押题卷」舞弊科举不得不倾家荡产与之同流合污者不无泪流满面他们这一代人已然活在看不清光亮的污浊里,好不容易有人能拨开一点天光,如何敢让这光耀湮灭消散,再等让后人再等一个肯在文坛科举与一手遮天的四先生叫板之「乌子虚」? 像能写出「辞七封」的精才绝艳之辈尚且被四先生主持的科举打压到考不得秀才,若是不争,他们的下一代、下下一代且又如何笑煞大辰今朝? 今夜除却虚无缥缈鬼神二字,人似乎也难眠了。 女告父、幼告长、徒告师、民告官,昔日诬告者反被敲鼓告发。此夜人伦颠倒、乾坤倒转,大雪中程十六红衣裙角随风猎猎作响,若国画中红色旌旗融于留白水墨分外亮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