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于玉瑾却是冷哼一声，避过了扑过来的周凌。 毫无预兆的扑了一个空，周凌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劲，不过他本人确确实实是一头雾水：“咋了？我得罪你了？不应该呀！咱们这都好久没见了，我又没招你没惹你的……” 周凌话还没说完，就被于玉瑾一个冰冷的眼神扫了过来。 再然后，周凌老老实实的站好，闭上了嘴巴。反正从小到大，于玉瑾轻易不生气，一旦生气那就是真的害怕。周凌很有危机意识，类似小动物的直觉对危险的规避向来都做的很好。 于玉瑾确实憋了一肚子的气，但他向来是个足够理智的人。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事儿怪不到周凌的头上。可是，他实在觉得懊悔和惋惜，明明……他和姜菱更早认识。 眼见于玉瑾好半天都不说话，周凌眨眨眼，再眨眨眼，满脸的不解。于玉瑾到底生的哪门子气？说清楚了，他该道歉就道歉，该赔不是就赔不是呀！ 于玉瑾定定的盯了周凌，到底还是说不出口，摆摆手，就此作罢。 “啊？”周凌彻底被弄糊涂了，小心翼翼的将脑袋探了过去，“你到底怎么了？我犯什么错了？你倒是让我死个明白啊！这么不清不楚的，我真是一头雾水……” “哥，我回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于晓莲笑嘻嘻的走了进来，“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了什么好东西，姜菱新做好的香囊，可好看……哎？表哥？你何时来的？” “二表妹好。”许久没见于晓莲，周凌也是真的高兴，径自朝着于晓莲挥了挥手，“我今日刚到的。你这是去找姜家妹妹了？你们在帝都皇城碰到了？姜家妹妹又开始做香囊了？呀呀呀，我也喜欢，送我一个呗！” “表哥要喜欢就自己去买。我把姜菱的铺子地址告诉你，很好找的。不过表哥你要去就尽快，姜菱她的生意很好，你要是去晚了肯定就没得买了。”在帮姜菱推销生意这一点上，于晓莲做的还是很到位的。当然，姜菱的香囊还真不需要她帮忙推销，实在是卖的太红火了，就连于晓莲都要用抢的。 “成呀，我现在就去找姜家妹妹。”难得来了帝都皇城，周凌肯定是要去见见姜菱的，说完就拔腿往外跑。 “你站住！”于晓莲提到姜菱的名字，于玉瑾姑且还能忍住。换了周凌提，于玉瑾登时就怒了。 被于玉瑾这么一喊，周凌顿了顿，回过头来，长叹一声：“我说好兄弟，你有话就直说成不？一个劲这般吓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生什么气。这样就算我诚心想要跟你道歉，也不知道从哪里道起。我算是彻底被你给弄糊涂了。” “啊？哥生气？怎么了？”于晓莲才刚回来，也是什么都不知道，跟着问道。 “我哪里知道？”无奈的摊摊手，周凌满脸无辜，“不然二表妹你帮我问问？” “哥？”周凌的性子，于晓莲还是了解的。如若真是周凌做错了事，周凌肯定乐意道歉。不过能让于玉瑾气成这样，于晓莲真心诧异。 “没事。”带着些许的狼狈，于玉瑾别过脸，不说话了。 得，于玉瑾不想说的事情，还真没人可以逼/得了他。周凌耸耸肩，索性就转头去跟于晓莲说话了：“对了二表妹，姜家妹妹怎么自己开了铺子，还开始卖起了香囊？她应该跟齐世子在一块才对啊！” “嗯，姜菱是跟齐世子在一起。好几次我去她铺子里，齐世子都在那儿陪着她，好险没吓死我。”回想初次见到齐澜的场景，于晓莲怂怂的说道。 “哈哈，对吧！齐世子是真的挺吓人的。你都不知道，早先咱们一块在郡山书院读书的时候，我大老远见到他就躲，从来不跟凑过去跟他打交道。谁曾想，他居然跟姜家妹妹结识了。缘分这种事情，真是玄之又玄，变幻莫测。”提到齐澜，周凌也是一脸的怂，颇有些心有余悸。 “不是你结识齐世子在先？”于玉瑾忽然/插/嘴问道。 “啊？我结识齐世子？我疯了吗我闲着没事跑去碰那座冰山？齐世子跟小时候的姜兄可不同，身份那般尊贵，又不需要我的仗义相助，我……”周凌一阵跳脚，话到一半总算是反应过来，“搞了半天，你是为了齐世子的事情在生我的气？哎呦喂，我可是太无辜了。我真没跑去结识齐世子，他在郡山书院向来独来独往，一个至交好友都没有的。” “哦，也不对。他现在跟姜兄走的挺近的。不过是因着姜家妹妹的关系。哎，说到姜家妹妹我就惋惜，我本来还打算请姜兄帮忙牵线搭桥，结果却被齐世子捷足先登……”周凌再次没能把话说完，只因于玉瑾的脸色已经阴沉的不能看，愣是把周凌吓住了。 第133章 于玉瑾怎么也没想到,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周凌没有任何的关系。恰恰相反，齐澜竟然是姜菱自己认识的吗？ 知晓了这一点，于玉瑾不禁对自己方才的迁怒感到惭愧。 脸上的冷意逐渐散去, 于玉瑾莫名就感觉一阵泄气, 无力的摆摆手, 示意周凌直接走人。 周凌是有些犹豫的。他总觉得今日的于玉瑾是真的有些不对劲。可他一贯都知道，只要是于玉瑾自己不想说，谁也问不出来。 想了想, 周凌还是点点头, 选择了先行撤退。反正他从来都不是会安慰人的知心好哥哥, 他相信于玉瑾自己会很快调节好心情的。要知道，这可是于玉瑾啊！于玉瑾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软弱露出来给别人看？ 是以，即便是为了维护于玉瑾此时此刻的自尊, 周凌也走人了。与此同时，他还拉走了站在一旁的于晓莲。 于晓莲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她甚至还没弄清楚于玉瑾怎么就变了脸, 尚且没来得及细问就被周凌拉走了。 “哎, 表……”于晓莲想要挣开周凌, 回头去找于玉瑾。 “二表妹你对帝都比表哥熟，你帮忙表哥带个路。表哥这次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脱身, 千里迢迢找来帝都投奔你和于兄。表哥真是太可怜, 也太辛苦了。”紧紧拉住于晓莲的胳膊, 周凌开始卖起惨来。 于晓莲便有些迟疑了。周凌难得来一趟帝都, 她确实应该尽一下地主之谊。虽然，于玉瑾比她更合适。不过很明显，于玉瑾今日的心情不大好，估计不会搭理周凌。 再者，周凌是去找姜菱, 于晓莲不但熟门熟路，跟姜菱又是好姐妹，由她来带路实属理所应当…… “二表妹你想不想知道你们家在小北镇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可是听我祖母说了不少你肯定会感兴趣的秘密呢！”眼见于晓莲已经被他说动，周凌继续撺掇道。 “真的？”一听是自家的事情，而且还是秘密，于晓莲顿时好奇了。她远在帝都，虽然会给小北镇送去书信，但毕竟相隔遥远，一年也就偶尔几次往返，实在没办法及时知晓小北镇的近况。 “当然是真的，表哥还能骗你？就说你大姐嫁人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先抛出一个诱饵，周凌接着就转移话题，“走走走，咱们路上说。” 这一下，于晓莲再无其他异议，直接跟着周凌再度出了门。 虽然铺子的生意确实很好，姜菱却算不得忙。一开始她就答应了齐澜，开铺子可以，但是不能让自己太累。是以铺子还没开张，她就招了几位绣娘，并两个小伙计。如此一来，绣娘负责绣香囊，小伙计负责推销，她则只需要准备好干花瓣就好了。 说到干花瓣，齐澜从未问过姜菱半句，委实让姜菱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暖心。这些新鲜花瓣都是齐澜命人从齐王府在帝都城外的庄子给她送来的，经了她的手就变成了带着香味且完好无损的干花瓣，如若换个人，只怕早就追着她刨根究底了吧！ 然而，齐澜始终待她如一，看向她的目光也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姜菱便也安心了，不再多提。他朝有一日，或许她真的会如实全盘告诉齐澜，不过现下么，她还是打算继续藏着这个小秘密。 齐澜当然发现了不对劲。虽然姜菱的宅院里有火炕可以烘干花瓣，可旁人家的花瓣在烘干后很难长久维持香味，而且时常都是一捏就碎。想要像姜菱这般不但带着香味而且还完好无损的鲜花花瓣，实在少之又少，而且尤为珍奇。 不过齐澜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这是姜菱赚银子的本事，也是真材实料的杀手锏，当然要藏好了，无需告知任何人，哪怕是他。 只因他会喜欢上姜菱，为的是姜菱这个人，而不是姜菱会做香囊的本事，更加不是图姜菱会赚银子。 更何况，他最起初认识姜菱的时候，姜菱就送过他香囊。彼时他就觉得姜菱做的香囊很是精致，送回齐王府后也受到了齐王妃的莫大追捧。说到底，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从未被蒙在鼓里。 事实证明，姜菱就是足够的厉害。就连圣上和太子都私下里找他索要过香囊，足可见姜菱做的香囊是如何的受欢迎。 周凌和于晓莲到的时候，姜菱正要离开铺子。她今日跟齐澜说好出去吃饭，这会儿出门正合适。 “姜家妹妹！”一眼就看到姜菱，周凌激动不已的喊道。 没想到会在帝都遇到周凌，姜菱跟着露出笑容：“周学子怎么来帝都了？” “闲着没事就来帝都转转。早先并不知道姜家妹妹也来了帝都，不然我肯定去找姜兄，指不定姜兄有书信抑或什么东西带给姜家妹妹。”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事儿，周凌不禁觉得有些惋惜。 “不用。我来帝都后有给家里去书信，三哥那边也一直有回信，彼此的近况都很清楚，无需担心。”齐王府可不是摆设，姜菱也是来了帝都才知晓，她想要给姜三海送去书信并不难。 “那就好，那就好。”一听姜菱跟姜三海有书信往来，周凌顿时点点头，不再琢磨这事，转而说道，“对了姜家妹妹，你这铺子里有没有新做好的香囊，给我来几个。” “有。才刚做好了一批，原本打算明日开卖。你来的正是时候，只管进去挑。”姜菱朝着铺子里面指了指，说道。 “那敢情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周凌说着便往里走，兴致勃勃的去挑香囊了。 周凌和于晓莲这么一来，姜菱自然不好提早离开了。于是乎，姜菱便陪同一起等在旁边。 “你这是要回家了？”想起他们来的时候姜菱正在往外走，于晓莲问道。 “不是，跟齐澜约好了去吃饭。”并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姜菱实话实说道。 “呀，你俩可真是……”于晓莲又是羡慕又是揶揄，语气里尽是调侃。她也是定了亲的姑娘，可她和未来的夫婿却远远比不上姜菱和齐澜的亲近。 要知道齐澜可贵为齐王府世子，身份很是不一般。而且听说齐世子已经开始入朝为官了，肯定很忙。可偏偏这样一位看上去尤为冷漠的世家贵公子，对姜菱这个农家姑娘却很是体贴和爱护，怎能不让人生羡？ 再对比自己，于晓莲忍不住就暗叹一声。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姜菱便跟着笑了起来，也不迫切解释，只是站在那里任由于晓莲善意的调侃。至于她和齐澜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知晓就好，不必跟任何人辩解。 周凌买东西向来很快，一会儿就挑好了香囊，转身走了出来。 “姜家妹妹晚上可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我请客。”拍了拍胸脯，周凌很是大方的说道。 想当初他还想过要娶姜菱呢！不过姜菱跟齐世子两情相悦，他自然老老实实的退让，而今实打实的将姜菱视为妹妹在看待。故而在帝都皇城遇见，他理所当然就准备请姜菱吃饭。 “哎呀表哥，这事儿就不劳烦你费心了。姜菱今晚已经有约了，是齐世子呢！”不需要姜菱开口，于晓莲就已经回道。 周凌一脸了然，当即点点头：“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了，改日，改日。” 周凌可是不敢招惹齐澜的，更加不敢跟齐澜抢人。既然今日不能一起吃饭，周凌就想着约下次。 “好。明日吧！明日周学子直接来这里，我做东。”姜菱从来都不是吝啬之人，在人情往来上也绝对挑不出错来，“晓莲也来。如若于学子有空，亦可一同前来。” 姜菱的邀约大大方方的，不带任何目的。周凌跟姜三海是真的好友，对她也颇为照顾。多年交情，一顿饭不值当什么。而于玉瑾相形之下，跟姜菱就不是那般相熟了。乃至于在请客一事上，姜菱率先想到的是于晓莲，再是出于客套和礼仪上的于玉瑾。 “好啊，没问题，我随时都有空。”周凌原本就是来帝都玩的。有人喊他一起吃饭，他当然乐意。至于请客，肯定是他付银子。不过这事眼下不必争抢，明日他自会看着办，肯定不能让姜菱出银子。 “我也有时间。我哥那边，我回去问问。他能来就来，不能来咱们就不带他玩。”于晓莲目前处于待嫁状态，家里对她管的不严，给了她最大程度的自由。也是想着等她出嫁便是别人家的人，届时就不能这般的随性自我了。 “那此事就这样说定。”姜菱轻轻颌首，不再多言。 三人自此分开，周凌和于晓莲直接回家，姜菱则是去找齐澜汇合。 姜菱到的时候，齐澜已经等了好一会儿，而且点好了菜。 一看就是自己喜欢的菜色，姜菱笑着冲齐澜竖了竖大拇指：“厉害。” “怎么来晚了？铺子里很忙？”齐澜的语气里没有责怪，只是单纯的关心。 “出来的时候碰到了周学子，他跟于家小姐一起来买香囊，就耽搁了一会儿。”姜菱顺口回道。 第134章 “周凌？”姜菱认识的学子, 齐澜基本也认识。提到周学子，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周凌。 “对啊，是他。听于家小姐说, 他好像解决了之前的亲事, 接下来也不打算继续科考, 是以就跑来帝都探望于学子和于家小姐了。”周凌挑香囊的空隙，姜菱听于晓莲说了一些有关周凌的事情，此刻便也如实说给了齐澜知晓。 “嗯。”周凌的事情, 齐澜并不感兴趣。不过姜菱说了, 他肯定会听。 姜菱也不是非要聊周凌, 不过是顺嘴说到这里罢了。紧接着，姜菱便跟齐澜说起了明日准备请客的事情。 “好，我陪你一起。”齐澜点点头, 说道。 “哎？你明日有空？”自打齐澜入朝为官，一直都还挺忙的, 姜菱问道。 “有。”齐澜确实很忙。不过以他的身份, 在太子面前请个假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小事一桩。 “那好, 咱们一起。”姜菱自然是喜欢跟齐澜待在一块的。有齐澜陪着一起吃饭，她无疑很是高兴。 相形之下, 周凌就没那么高兴了。跟他一样面色紧绷的, 还有终于下定决心一并赴约的于玉瑾。 昨日周凌和于晓莲一回家就跟于玉瑾提了今日一起吃饭的事情。原本于玉瑾不打算来, 不过听周凌说姜菱很是热情, 还主动邀约要请客…… 于玉瑾顿了顿，没忍住就呵斥了周凌：“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子请客？不应该是你付银子？” “我说了我付银子，可姜家妹妹非要坚持她来付，我这不是没有争过嘛！”周凌一脸的无辜和委屈，“那我也不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跟她一个小姑娘吵吵闹闹的吧！” “那也不应该是由她来请客。”于玉瑾皱了皱眉头, 随即又补充道，“你这样如何跟姜兄交代？” “天大的冤枉啊！我真的没想让姜家妹妹给银子。刚刚回来的路上我还跟二表妹说，明日跟我好好打配合，趁着姜家妹妹不注意，我就悄悄去把银子给了。”指了指一旁的于晓莲，周凌底气十足，“不信你就问二表妹，她可以为我作证的。” “嗯，表哥确实是这样跟我说的。”于晓莲其实觉得没关系。她跟姜菱认识了这么久，很清楚姜菱并不是小气吝啬的人。而且姜菱做的香囊是真的很受欢迎，生意也做的很红火，姜菱手中肯定不差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