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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想过,但我想不出理由。大概在地球诞生初期,时间就已经规划好了一切,而我们,就恰好降生在末日?”季垚说,“时间会产生,那它也会消亡。说不定我们就生活在时间的暮年。” 符衷抿唇思考了一会儿,他喝了一口水,说:“我觉得时间局的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 “何以见得?” “不是吗?时间局给我们的任务是什么?找到空洞的来源,原始理论是蝴蝶效应。现在我们已经找到来源了,就是因为这里出现了一点小变故而已,就这样。” “可是造成这些小变故产生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是什么东西造成了这些现象呢?你仔细想一想,我们真的挖到源头和真相了吗?” “没有,远远没有。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经历这些事情?首长,认真地深入地想一下,你不觉得这一切就像是被安排好了的一样吗?还有何峦,突然就和我们搭上了关系。” “我很早就有这种感觉了,我总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一些,让我很不舒服。”季垚扣着手指,他撕下了手上一块皮,血涌了出来,符衷忙把他的手按住。 “你怎么会有撕手上的皮的习惯,很疼的。”符衷给他抹掉血迹,“紧张的时候就转移注意力,控制住自己,不要撕皮。这么漂亮的手指,怎么会弄成这样嘛。” 季垚极为浅淡地笑笑,他看着符衷给他整理针眼那么大的一个伤口,那里还是有血不断涌出来,聚集在指尖,形成一个圆滚滚的血珠子。符衷叼着他的手指,用舌头舔去血珠。 这种动作在季垚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逗,他甚至能想象得出符衷灵巧柔软的舌尖落在其他地方时给他带来的快意。他耽溺于此,并从来不会抗拒。 “所以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是有人在背后支配我们的行动吗?”季垚问,他把手收回来,转移话题,“是谁在幕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符衷怕他情绪失控,握住他的手,让他的情绪慢慢安定下来。符衷知道季垚有轻微的躁郁症和恐惧症,他知道季垚最厌恶的就是背后有人算计他。他了解季垚。 门突然响了,季垚看了一眼门边,符衷把手收回去,神色平淡地整理衣袖,眼中的温柔全都消散开来。外面是季垚助理的声音,说有事找指挥官。 “进来。”季垚朝门口答应了一声,伸手扯过旁边符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并一一扣好纽扣。符衷坐着不说话,低头看屏幕,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助理刚从坐标仪上过来,跟着杨奇华一块儿来的,一路上都忐忑不安。见到季垚还好好地坐在这里,他才终于放下心:“指挥官,您有一份从总局发过来的重要文件没有浏览,星河让我提醒您注意查看。很抱歉打扰您。” 季垚不愉快地皱皱眉头,他略微想了想,想起确实是有一份文件发过来,他没有查看。当时他在做/爱,就忘记了这件事情。他让助理过来,把电脑给他看。 符衷隔了一会儿之后听见季垚请助理离开的声音,温和而从容,是他一向的语调。随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季垚看着电脑屏幕出神,摸着自己高挺的鼻梁骨,唇线看不出情绪。 “出了什么事?” 季垚冷笑一声,把屏幕转到符衷跟前去,说:“所以我现在要戴罪立功了?我早就说过,有人想搞我,现在终于沉不住气了。” 第149章 凡心所向 符衷抱过电脑看了一会儿,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季垚起身去另一边倒了些温水,酸涩的柠檬味越来越淡了,冰糖的甜蜜气息也一并消失在透明的空气里。 “死了人,上头就来找我麻烦。”季垚说,他靠在窗边,背靠着温热的阳光,这阳光把他的身体照得暖融融的,“他们就这样。” “我怎么觉得有点搞笑。战前不做安排,战后死了人就来兴师问罪。谁下发的文件?时间局的高层就是这样办事的吗?”符衷叠起腿坐着,他撑着手肘,把电脑挪到一边去。 季垚喝了一口水,晃着杯子,杯子上凹凸不平的花纹折射出光彩。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已经干透了,植上去的头发,摸起来有点硬。窗外,沙尘顺着风回来,浮起又落下。 “谁下发的都一样,这是他们的规矩,老规矩。我以前也经历过,只是那时候你不知道。反恐战争结束的时候,我上过军事法庭,判我间谍罪,后来证实是误判。”季垚平淡地提起往事,往事藏在硝烟之中。 符衷头回听季垚说起这件事,他之前也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反恐战争是四年前的事了,他只知道季垚曾开着飞机去轰炸丛林,子弹像在下雨。硝烟一下子从记忆中弥漫开来。 “为什么会判你间谍罪?”符衷问,他把自己的裤腿扎进靴子,看了看时间。 季垚沉默了一会儿,符衷耐心地等他说话。季垚把目光放在远处,符衷不知道他在看哪里。他们不紧不慢地等待着时间过去,每当说起往事时,就像看着贝壳在闪光,季垚不知该如何开口。 杯子里的水喝完了,季垚把杯子搁在旁边,里面留着几片柠檬和薄荷叶子。他脱掉外套,忽然想起外套是符衷的,顺手抱起来闻了闻,把脸埋进衣服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因为有人告我,说我杀了自己战友,也就是李重岩的儿子,事实证明是这是无稽之谈;还有因为战术领导失误,造成人员伤亡;再有就是故意泄密。后来这些罪名全都被推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