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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无寂对待女人,是个极为喜新厌旧的。宋衿符从前跟在宋斐身边,没少去黄鹤关和玉容关玩,鹤汀州和宋斐在这方面倒是出奇一致的不感兴趣、洁身自好,唯有遥无寂,每回推牌九,身边的女人都不重样,旧了就在他的宫殿里呆着,好吃好喝的供着。 就因为这,她每回去玩,都被迫得多认识几个姐姐妹妹。幽冥千面鬼已经算是在遥无寂身边出现过次数最多的女人了。 想到这里,她当初倒是也起过一些蠢念头,觉得宋斐也是个男人,怎么能几百年不对女人感兴趣呢。鹤汀州她不了解,不知道他家中有没有金屋藏娇,宋斐却是真真正正的一心修炼,心无旁骛。 也不知是不是不行。 不过多亏了他这心无旁骛,她才能在七绝城里一直作威作福,耀武扬威。但凡多来个什么鬼王的宠妃之类的,宋衿符想,那自己的好日子也许就到头了。 此事是我对不起元君,是我利用了你,本君该受的罪也都受了,还望元君海涵。 宋衿符以为他说的受罪是被鹤汀州追杀一事,大度地摆摆手: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没有青阳君劝,我也是要下界一趟的。贸然上天庭,什么都不懂,我迟早是要自己偷溜下来的。我还没谢青阳君助我一臂之力呢,哪里就要怪青阳君另有目的了。 青阳君凄惨地笑笑,道:元君心怀开阔,是个能干大事之人。 青阳君说笑了。宋衿符洋洋得意的同时,不忘接着问,青阳君还未告知,千面鬼姐姐如何就跟白玉骨有关了? 我也是进了黄鹤关才知道,原来元君要找的白玉骨,就在鬼王遥无寂手中。青阳君忍着痛道,我救千浔逃出黄鹤关之后,她才告诉我,她私自把遥无寂的宝剑偷了出来。 我刚看了眼那剑柄上的名号,鹤汀州就追杀了过来。 原是如此。 终于得知白玉骨的下落,宋衿符却显得有些过于冷静了。 她轻蹙起秀眉,若有所思:那千面鬼姐姐如今逃到什么地方去了?她可还安全? 我叫她带着我的信物躲去了青崇山,那里有我相熟的黄雀大王,就是不知道鹤汀州会不会追杀到青崇山,也不知道,黄雀打不打得过鹤汀州。 阎王殿烛火幽昏,在宋衿符面前反反复复跳跃,听到此处,她已然再明白不过。 青阳君是希望我能去青崇山,拿到白玉骨的同时,救下千面鬼姐姐? 恳求元君庇佑 青阳君稍一动,五脏六腑就牵扯到痛处,形容枯槁,万分艰难,宋衿符看不过去,赶紧去扶住他微微欠下的身子,叫他躺回到榻上。 既然东西在她手上,人我一定会去救,青阳君就请放心。 她垂眸,看着青阳君疲累的面容,又追加了一句:说来还是得谢谢青阳君,剑在千面鬼姐姐手上,总比在遥无寂手上要来的容易。此事青阳君就交给我吧,你且安心,叫判官送你回天庭,好生休养。 元君 她起身要走之际,青阳君又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劳烦元君 宋衿符抿唇:我懂。 走出偏殿之后,宋衿符的脸色就一蹶不振,墙上扑腾的鬼火印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不甚敞亮。 宋斐双手抱胸,靠在走廊尽头,悠哉悠哉的样子叫宋衿符觉得他此番过来根本就是没事找来,徒来看她笑话的。 呵,有个老相好,曾经给遥无寂做女使,如今逃离了遥无寂身边,遭到了鹤汀州的追杀,逃无可逃之际,找到了你,编了这么一个故事,说你要找的白玉骨就在她的身上,诓你去救她,天界的神官,都是这般把人当傻子么? 都是这般,你还把我送上天? 宋衿符嘟哝着走过去,与他并肩靠在满是骷髅鬼火的墙壁上。 你说你,偷听都这般光明正大,但是我连青阳君此番话术几分真几分假都不知道,这人,你说我究竟是去救还是不去救? 鬼王幽幽的目光转过来,漆黑的瞳孔里映着的,满是无言的嘲讽。 问我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答案吗? 宋衿符扬起小脸:这不是 她欲言又止,渴望的目光深深地与鬼王对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蓦地,宋斐冷笑一声:想我陪你去,做梦。 别这么绝情嘛,万一白玉骨真在千面鬼身上,那我们简直是不虚此行啊!我拿到白玉骨,那十方镜你爱藏多久就藏多久,我根本不稀罕了,日后也彻底不用再麻烦你了,你看,这简直是两全其美,是不是? 是,两全其美。宋斐慢慢地勾起嘴角,居高临下地弯腰,与宋衿符距离极近地,眼对着眼,鼻尖对着鼻尖。 鬼是素来鼻息孱弱的。 宋衿符觉得自己呼吸滞了一瞬,紧张的眼眸只向下瞥见他凉薄的嘴唇,嘴唇轻开轻合,道:但是我依旧选择不去。 看似缱绻的动作却依旧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气的宋衿符一下推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