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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夫人已经习惯长孙入席后闹腾不休的模样,因为正在宫宴,才忍住想打孙子的想法。 她不想和孙子一起丢人,特意背对孙子和旁边席位处的礼部侍郎夫人闲话。 过了许久,吏部侍郎夫人才感觉到异常,诧异的看向身侧忽然安静下来的人,正对上长孙失魂落魄的双眼。 檀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吏部侍郎夫人紧张的抓住长孙的手臂。 名为檀儿的郎君眨了眨空茫的眼睛,有气无力的道,祖母,我的心好痛。 心悸?吏部尚书夫人皱起眉毛,你先下去歇着,我去求太后娘娘给你找个太医诊脉。 不!郎君疯狂摇头,快速道,我没事,我很好,我不要离开! 留在这里,起码能看到安武公主。 相同的时间段,除了因为心悸,满脸空茫或沉痛的人。还有脸上挂着迷一样的笑容,满脸羞涩的躲到身边长辈怀中撒娇,弄得长辈满头雾水的人。 好没好?感觉脖子逐渐僵硬,纪新雪忍不住出声催促,要不就直接拿下来,等我重新梳妆的时候再说。 虽然没有额心的装饰,会显得他眉宇开阔,不够婉转,但纪新雪有自信,他刚出现在安福宫时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接下来即使他不小心露出破绽,已经在心中认定他是美人的人,也会主动为他的破绽寻找合理的解释。 就像是纪明通。 马上。虞珩收回虚搭在纪新雪眉心处半颗珍珠的手,在纪新雪看不见的角度,用力掐住下唇。 再次听到纪新雪的催促,虞珩从善如流的放下高举的广袖,退到原本的位置。 纪新雪边活动已经僵直的脖颈,边看向大殿中央正手持木刀狠狠劈下的宣威郡主,拿起筷子就往碗底敲。 好! 随着纪新雪叫好的声音再次响起,头一次是女郎的声音比郎君的声音更响亮。 宣威郡主将手中的木刀献给长平帝,献礼便彻底结束。 突厥大王子、南诏王子和阿不罕冰入乡随俗,开启臣子家眷间的闹年。 首先是突厥大王子,他自信的挥笔泼墨,写下大多数人都无法看懂的突厥语呈给长平帝,并激动的朗诵上面的内容,歌颂长平帝的功绩。 不仅长平帝不肯买账,脸色始终冷凝,能听懂突厥语的鸿胪寺官员也满脸无语。直到听到宫人的提醒,鸿胪寺官员才急忙站起来同声传译。 可惜鸿胪寺官员反应太慢,开口时又没过脑子,完全没有润色。 以至于席间的人脸色更加尴尬,纷纷端茶、看镯子、研究酒壶就是不肯看突厥大王子和长平帝。 亲爱的陛下,愿你永远得到草原神的眷顾。 纪新雪面对突厥大王子期待的目光,忽然觉得手腕沉重的难以动弹。 看在对方是异族友人的份上,他终究还是抬起手在碗底敲了几声。 不叫好是他最后的底线。 大殿内诡异的安静了会,才响起密密麻麻的敲碗声。 只有敲碗的声音,没有叫好的声音,不像是鼓掌,反而像是催促突厥大王子赶紧下去。 纪璟屿眼中闪过为难,字正腔圆的道,好! 有气无力的好字陆续响起,纪新雪和虞珩也纷纷出声。 虽然突厥大王子的表演不足以让他叫好,但纪璟屿可以,就是这么双标。 有突厥大王子的前车之鉴,南诏王子仍旧义无反顾的选择用母语歌颂长平帝。 好在鸿胪寺官员已经有了经验,总算是没出现大部分人什么都没听懂的情况。 即使有卧龙凤雏在前,阿不罕冰从席上起身的时候,仍旧让纪新雪眼前一亮。 不愧是能被长姐看上的美貌! 只比他阿耶差一点! 感觉眼前忽然变黑,纪新雪愣了下,才抬起手去抓挡在他眼睛处的手,你干什么?! 虞珩的右臂猛地紧绷,又不动声色的松弛,顺从纪新雪的力道滑落。 面对纪新雪含着明亮怒火的凤眼,虞珩完全没有解释的心思。 真好看,他喜欢被纪新雪如此专注的目光注视。 虞珩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危险心思,解释道,我怕你的目光存在感太强,会让阿不罕冰紧张。 纪新雪愣住,真的? 假的。虞珩勾起嘴角。 纪新雪追问真假,本就是玩笑,见虞珩故意说假,反而更信虞珩的话。 他拍在虞珩腿上,恶狠狠的道,骗我就得挨打! 虞珩脸上故意逗趣似的笑容陡然散去,左脸的梨涡从嘴角划到脸侧,言语间满是纵容,好,用不用我去给你找鞭子? 美的你,到时候别人都以为,是我欺负你?纪新雪哼笑,顺着虞珩的话往下说。 抬起眼皮对上虞珩的笑脸和眼底的纵容时,他忽然有种虞珩的脸正在发光,刺痛他眼睛的错觉。 纪新雪慌忙的移开目光。 不,不对劲。 不对劲的人难道不是虞珩,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