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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河郡王眼中,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的亲王妃和安国公主支脉的郡王妃,对宗室的重要性几乎没有差别。 最好两人能主动去接触女郎,免得长辈安排的单对单相处,会让他们不愿意面对与对方单独相处过的女郎,平白错过许多能寻找到心上人的机会。 如今因为虞珩和纪新雪的态度,清河郡王不得不用第二种方式,按照名单的顺序,安排单对单相处。 他给女郎的父亲使了个眼色,通过闲聊的方式夸奖女郎,先让纪新雪和虞珩知道女郎的身份。 是戎家女郎和韩国公府的女郎。 虞珩的视线从脚尖挪到纪新雪的影子处,眼中的墨色越来越深重。 他尚在京畿的时候,就听过京畿百姓的闲言碎语。 安武公主对待朝臣不假辞色却频频和戎家、韩国公来往,定是因为与戎家女郎和韩国公府女郎交、情、匪、浅。 长平帝说纪新雪与韩国公府的来往,是小狐狸馋肥鸡,惦记韩国公珍藏的草药。 那与戎家的交情,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清河郡王偏偏将戎家女郎和韩国公府女郎,叫到纪新雪面前? 纪新雪忽然觉得眉心发凉,不动声色的以眼角余光打量四周却发现任何异常。 清河郡王与女郎的父亲们短暂的交流,分别赏赐两名女郎雕琢青鸾和孔雀的玉牌为见面礼,笑道,让凤郎和小五带你们去花园看看,只当是在家中,莫要拘束。 戎月和孙华笑着应是,不约而同的看向纪新雪。 发现对方目光的落点与自己相同,两人嘴角的笑意陡然变得勉强。 同样笑意勉强的还有清河郡王、戎司徒和韩国公。 他们提前通气的时候,说好让戎月与纪新雪相看,孙华和虞珩相看,如今戎月和孙华却同时看向纪新雪。 纪新雪如同朝堂对奏似的应下来自清河郡王的任务。 只要他和虞珩没互通心意、共同坦白,说服长辈们应允他们厮守,相亲就是无法避免的事。 与其在长辈皆在的时候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还不如私下与女郎说明不可能。既能在还没确定虞珩心意的时候避免打草惊蛇,引起长辈的注意,也能让在场的人都体面。 他唯一担心的地方,只有虞珩会不会认真相亲。 走出清河郡王视线的过程中,纪新雪质问自己 如果虞珩抱着认真的态度相亲。 他要不要阻止? 四人陷入诡异的沉默,纪新雪和虞珩并排走在前面,走动间衣袖几乎没有分开过。 戎月和孙华都跟在纪新雪身后,彼此之间的距离却远的令人诧异。 清河郡王十分有心,将逛园子的地方定在凉亭中,不仅能在冬日看到景色,有被半透明薄布笼罩的凉亭和火盆,也无需担心寒风侵扰。 纪新雪心不在焉的停在凉亭中央的圆桌处,随口吩咐道,去寻两个毛皮坐垫给女郎们。 等等虞珩抓住纪新雪的手臂,阻止纪新雪直接坐下,目光深沉的盯着停下脚步的仆人,三个坐垫。 纪新雪闻言,顿时将心中的烦闷暂时忘在脑后,忍不住笑出声。 虽然虞珩的伤势还没痊愈,但他能肯定,虞珩让仆人加的坐垫,是为他准备而不是为自己准备。 四个坐垫。纪新雪看向仆人时,眼角仍有残留的笑意,两盏姜茶,两盏润喉止咳的川贝茶汤。 仆人离开后,凉亭再次陷入难以言喻的沉默。 戎月和孙华皆想主动与纪新雪说话,却因为莫名窒闷的气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频频以目光催促纪新雪开口。 纪新雪却自始至终都没注意到两名女郎的小心思。 他仍旧在深思,如果虞珩认真的相亲,他要怎么办。 按照心意阻止? 他有信心,虞珩不会因此与他生气。 同样有信心,即使虞珩对龙阳无感,他也能用多年情谊改变虞珩。 但他不知道,是否应该霸道的绑着虞珩从康庄大道拐到荆棘小路。 以他对虞珩的了解,困扰寻常人的血脉、爵位的传承都不会成为他们的阻碍,然而他们必然要长平帝、清河郡王、朝臣每一项都不会比血脉和爵位容易。 如果虞珩认真的相亲,代表虞珩可以过和虞朝大部分郎君相同的正常生活。他不必违抗疼爱他的长辈、无需背负子虚乌有的骂名、也能避免许多煎熬和痛苦。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这是与他年少相知的虞珩。 他们曾经作为彼此的支撑,度过最难熬的日子。 他怎么忍心不给虞珩任何选择的机会,就将虞珩拖入遍布荆棘却不知道是否有阳光存在的深渊? 纪新雪抬手挡住眼睛,狠狠的松了口气。 没有湿润的触感。 虞珩立刻发现纪新雪的动作,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纪新雪伸出手,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充满少年的朝气,风吹到眼睛了,手帕。 他决定给虞珩个选择的机会。 只有这一次。 如果虞珩在今日与清河郡王安排相亲的女郎相互倾心,他就收敛所有不该有的心思,珍惜他们多年的交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