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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千两,上不封底。 还是不肯说?留你们有什么用!纪成拽下斗篷狠狠地惯在地上,扬起漫天的尘土。 来人!他顶着已经完全扭曲的脸对面无表情的金吾卫大吼,给他们编号!我每天抽出三个人赐死! 话毕,纪成立刻转身离开,没给刺客任何窥探他神情的机会。 门外的纪新雪无奈扶额。 要不是有平国公的身份加持,纪成的表演只能打两分。 嗓门够大,加一分。 吐字清晰,加一分。 满分一百分。 纪成对纪新雪和虞珩扬起大大的笑容,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非常棒!纪新雪竖起大拇指。 虞珩点头,不错! 纪成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加灿烂,主动拉着纪新雪的手臂往外走,语气又轻又快,快告诉我晚上应该如何表现,我下午提前练练。 纪新雪顺着手臂的力道加快脚步,哭笑不得的感慨,没想到你会对审问刺客如此上心。 落在后面的虞珩若有所思的看向纪成的后脑。 虎父无犬子。 叔公任大理寺卿多年,纪成对审案感兴趣也很正常。 等到这件事过去,他替纪成去求陛下,在刑部讨个职位,起码不会再轻易被打发出长安。 纪成笑而不语。 只要别在让他整理看不完的卷宗和名册,别说是审问刺客,就算是让他去狗盆里抢骨头都行! 金吾卫的效率一如既往。 半个时辰后,每名刺客手臂上都多了个写着编号的布条。 也有日益放肆的刺客故意找不痛快,金吾卫刚离开,他就当着金吾卫的面摘下手臂处绑着的布条扔出去。 代价是失去上衣,手臂也多了个纹身。 其余蠢蠢欲动的刺客见状,皆手口并用的拽紧布条,并将平国公可以逗,金吾卫不可以。牢记于心。 太阳落山时,纪成回到牢狱。 他阴恻恻的盯着刺客们冷笑,主动在双眼处蒙上布条,蹲在金吾卫搬来的木箱前随手拿起三个木球。 纪成依次查看木球上标记,眉宇间盈满未曾隐瞒的狠厉,六、十八、二十一,给他们喂药,明日拖走。 金吾卫双手接过木球。 刺客们表面对纪成的行为毫不在意,实际却用各种方式立刻查看系在手臂的布条,确定记忆是否出错。 没等所有人都看清布条上的编号,金吾卫已经在特制线香的烟气笼罩下,精准的打开牢房,走进他们的目标。 二十一的眼角余光已经完全被金吾卫吸引。 他就是明明怕死却始终伪装良好的人。 因为倔强,还没来得及看手臂处的布条上是什么编号。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金吾卫刚给所有人系布条的时候,他们已经将属于自己的编号牢记于心。 万一 发现金吾卫径直朝他的方向走来,二十一立刻将所有万一都忘在脑后,下意识的抬起手臂。 二十一?! 不可能!他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目眦欲裂的看向不知不觉中已经躲到墙角的人,我不是二十一,是谁偷走了我的布条,是 金吾卫单手卡住二十一的颈骨,另一只拿着药丸的手毫不费力的顺着大张的嘴按向喉咙。 眼睛几乎突出眼眶的二十一明显吞咽下,继而开始疯狂的挣扎。 不! 他不是二十一! 还来得及,只要他能及时将药丸吐出去就来得及! 可惜二十一从前虽然是金吾卫,但只是外吾而已,压着他喂药的人却是内吾。任凭他如何竭尽全力的挣扎,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十八的反应速度远超二十一,他在第一时间扔掉手臂处写着编号的布条,跑向其他刺客。 然而其他刺客的反应却与他的期望截然不同。 那些人如同被洪水猛兽追逐似的逃窜,生怕与他有任何接触。 十八又怕又恨,发了疯似的追上去,仿佛只要他能抓住其中的一个人,被赐死的人就会是别人。 可惜十八还没抓住替死鬼,已经被金吾卫抓住,如二十一那般被迫咽下药丸。 与此同时,编号为六的刺客眼皮狠狠的抖了下,主动结过药丸放入嘴中,做出假吞咽的动作,悄悄含着药丸。 虽然他知道,平国公金口玉言说出赐死的话,即使他今日没被毒死,明日也逃不过其他死法,但蝼蚁尚且偷生。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鸿鹄,直到真正面对生死,他才知道,原来他只是寻常燕雀而已。 如果能重新选择 感受到口中的药丸越来越小,津液却越来越多,六下意识的想要吐出积攒的津液和剩余的药丸。 守在他身边的金吾卫忽然抬起他的下巴。 药丸混合着津液,畅通无阻的落下喉咙。 失去金吾卫的支撑,六颓废的瘫倒在地,怔怔的看向大门的方向。 晚了。 两刻钟后,线香彻底化为灰烬。 守着线香的金吾卫毫无预兆的举起腰间的佩剑敲击铜盆底部,吓得十九个没被选中的幸运儿,无一例外的打了个哆嗦,下意识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