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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夏一脸我对你这个没出息的也没什么要求的神情。 萧淮砚深深地看着他,眼圈微泛红,良久,把烟掐灭了。 行了,别这么感动。萧夏用夸张的语气说。 他岔开了胡话:今天是个好日子,多的少的都见了,人家老陈家还过生日呢,要不给你也整个蛋糕庆祝一下。 萧淮砚一顿:老陈家? 对啊,他过大寿呢。听说他养子也回来了,就是从小特别聪明的那个,天问学院的宝贝。那不亮着灯的筒子楼,几楼来着,六楼吧喂你小子干什么?! 只见萧淮砚直接翻身跳到了二楼的阳台,正巧宿陵被吵醒了,刚刚推开门。 走吗?萧淮砚勾勾手。 什么?宿陵还没完全睡醒,迷迷糊糊。但他很快认出了萧淮砚,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反应,抓着他的手指翻上了栏杆。 救人去。 谁? 陈望裕。 第79章 破军(03) 朝闻城的夜挂满了灯光, 街道上总有行人和醉汉。这里是旧星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在整个联盟也都是数一数二。 旧筒子楼外还有人坐在街边抽烟,蒲扇摇着烟味儿一路上蹿。 陈望裕正趴在桌子上用纸笔做演算, 头顶的灯开得正亮。 和凉风一起吹进狭窄屋内的还有几只扰人的蚊子。对, 没错, 这间室内连最基础的防蚊装置都没有。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赶来, 啪地一声,室内暗了下来,只剩下微弱暗黄的一点光亮落在纸上。 陈望裕还没回头, 就听见他养父陈正田骂骂咧咧的声音:灯开那么大要作死哟, 够看不就行咧,你是嫌电费不要钱的嘛。我们整天累死累活的供你读书, 你倒是一点都不懂得, 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样没良心。 哎呦小声点小声点,吴姗在客厅里尖着嗓子,你吵到蒙蒙学习咧!! 陈正田又骂了一句, 抬头发现陈望裕正看着自己, 火一下就蹿上来了:你看老子干什么?怎么我还说错了,你那是什么眼神,出去读了两年书就变成了这样,你怎么不如死在空间站咧! 陈正田是拿捏准了陈望裕不敢反抗, 毕竟他从小就是个懦弱的书呆子, 除了见人傻笑什么也不会。 读书读书, 就知道读书! 那又怎么样, 还不是得老老实实去做家务, 大冬天去楼顶手洗衣物床品。整个朝闻城年年考第一的学生一到冬天双手就起满了破裂的冻疮。 陈正田心里得意极了,在外边寻不到的虚荣心在邻里异样的眼神中得到了大大的满足。虐、待?他们懂个屁, 这是锻炼!人不能忘本! 天问学院又怎么了,毕业还不是要回家给自己养老送终。 但今天陈望裕回来之后就怪怪的,一年多没见了,这孩子就跟耳朵聋了似的,使唤不动。 真是离家太久,忘了自己姓什么! 就在陈正田下决心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时,陈望裕忽然鼓足勇气开口了:下个月开始,你就领不到我爸妈的抚恤金了。 陈正田脸色一变,心里发虚,但口气更加凶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望裕垂着眸。 当初他爸妈因为一场实验室的意外爆炸去世时,科研所考虑到三岁的孩子,决定定期发放一笔很高的抚恤金。听说了这件事的远方亲戚很多都赶到了朝闻城,彼此之间针锋相对,几乎大打出手。 那场闹剧最终以陈正田的大获全胜告终。 陈望裕从小到大都知道养父母家里不宽裕,大人偏心弟弟也是应该的。他把他们当成家人,尽力完成学业的同时也在一力承担家务,对苛待并没有什么概念。 他以为别人都是如此。哪怕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好朋友东弥气得火冒三丈,三令五申让他不准回朝闻城。 而最近,他父母曾工作过的科研所的一位老教授听说了他在学校的表现,来找他时对他的遭遇大为震惊。 陈望裕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有怎样的理想,和遗憾。 他们很爱他。 相比之下,陈正田和吴姗夫妇连他在空间站的遭遇都懒得关心一个字,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去擦窗户。 因而他也下定了决心,想和陈正田一家人说清楚。 研究所决定停止抚恤金,明天应该就会和你们联系,陈望裕咬着唇,尽力藏住不安,我明天也会搬走。 陈正田一时没说出话,堆在脸上的肥肉晃了半天:你、你敢! 陈望裕你有没有良心啊!吴姗冲到门口,尖叫声能掀破整个破烂的屋顶,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你在天问学院读了书就连我们都不认了?说,你是不是被人给洗脑了?! 陈蒙懒洋洋地靠在门边,古铜色的手指还掐着裤兜里的烟盒从陈望裕那儿要了点钱。 妈,人家现在不一样了,陈蒙故意拿腔拿调,人家是天问学院的小天才,多少人捧着。还有他那个好朋友,叫什么来着,人家可是富二代,跑车都能摆满一整个车库,成天给买这买那。当然看不上咱们这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