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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下力度透着让人难以拒绝的温柔,宋月临第一次和他靠的这么近,他身上白莲檀香的味道在鼻尖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要不是天已经黑了,她真想看看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这种时候她当然不会傻得说什么男女授受不清然后去喊其嫣来帮自己擦脸,心中一喜,她把脸一扬,送的更近了些。 谢蕴不着痕迹地往后稍稍退了一些,看着闭着眼睛一脸等着享受的宋月临,浅淡的笑意在他深邃的眸中一闪而过。 “不如,还是公主自己来吧?”片刻后,他忽然停了手,瞧着她唇边的乌黑说道。 “为什么?”宋月临被他恰到好处的手法和身上好闻的味道搞得迷迷糊糊的,正享受着呢,突然冷不防听他这么一说,有点不能接受。 “臣恐怕自己笨手笨脚,会弄伤公主玉颜。”谢蕴神色不动地说道。 “怎么会呢,你简直太小看自己的手艺了。”宋月临拍了拍他的肩,“开了头就别半途而废,继续吧。” 谢蕴淡淡一笑:“还是让其嫣来吧。”言罢也不等她说话,把素帕往她手里一塞,然后起身掀开门帘让候在外面的百里青凤和其嫣上了车。 宋月临只觉一颗心突然被吊在了半空,怎么着都觉得有些落不着实处,连百里青凤盯着她的脸憋笑憋得难受的表情她都自动忽略了。 四个人待着一辆马车里朝皇宫的方向而去,其嫣很快在百里青凤盯着那个玉葫芦发直的目光里紧紧张张地把宋月临脸上独独剩下的唇上那道看起来和胡子一样的黑灰给擦了干净。 车厢里一时安静的让宋月临有些不自在,于是她先开了口:“你们两个都是去看热闹的?” 谢蕴淡笑道:“路过而已。论及热闹,应不如公主所见的多。” 宋月临干咳了两声:“也没见多少,那种地方我哪能多待呢,毕竟我是打算要迎驸马的人啊。” 谢蕴没有搭腔。 于是又再无话,宋月临有些拿不准自己现在该说什么才好,于是又沉默了一阵,等她想问问那玉葫芦里的雪水那里来的时候,马车却忽然停了下来。 “少卿大人,到了。”坐在外面的云流掀开门帘说道。 “你不回天御司吗?”宋月临见他在大街上便下了车,不由诧异。 “今日回府中歇息,”谢蕴下了车,回身说道,“公主请慢行。”言罢,顿了一下,又看了她腰间一眼,说道,“公主回宫前,最好先整理一下仪容,除一除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闻言立刻低头一看,……什么时候她腰间多了个男子用的香囊的?!而且还这么没有品位!她赶紧嫌恶地一把扯了下来,不用多猜,肯定是那个醉鬼趁占她便宜的时候顺手往她腰际塞的,这算什么?赏的春资? 想起那张自以为风流的猥琐大脸,真够倒胃口的。她没好气地扬手把香囊扔在了地板上。 等到车轮重新又滚动起来,宋月临才慢慢回过神。 谢蕴这家伙刚才莫不是……在撩拨她?没错,想来自己去了小馆子这件事在他眼中已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了,可他一没有板着脸对她更加敬而远之,二没有故作姿态地地嘲讽她,反而还亲手给她擦脸!连和她说话都比平时温柔两分,什么怕弄伤她的玉颜……最绝的是他还不有始有终,关键时候又不做了,搞得她那会儿心里和猫抓似的。 宋月临忍不住摇摇头,这个人到底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她也是看不清了。她以前遇到的男人,要么就是对她逢迎主动,要么就是像卫峥那样一脸受辱宁死不屈状,却从未见过谢蕴这样一会儿一个样的。难道说,自己一转头就去了小馆子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挑战?不不不,这样想未免太乐观了,也可能他仅仅只是觉得我对他终于不感兴趣自己脱离了苦海,因此心情不错,看我狼狈便顺手发扬他天御司的善心罢了。 她正兀自猜测着谢蕴的心思,不经意一抬眸,看见对面的百里青凤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其嫣的手,其嫣低着头,脸涨得通红。 “你看什么呢?”宋月临问。 “公主您,”百里青凤深吸了口气,“要是用完了,可否把那半葫芦水还给臣?” 宋月临眼珠子转了转,冲他一笑:“还给你也行,但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对我说实话,不然我就把它都喝光。” *** 谢蕴回到府中的时候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他的父亲和二娘此刻应该还在隔壁县城中赏花小住,没料到一脚踏进大门,便从门房口中得知了他们昨天已经回来的消息。 “你二娘身体不大舒服,说想念家中厨房做的豌豆糕,所以我们便提早回来了。”父亲谢元华说道,“你最近事忙,今日怎么有空突然回家了?” 其实谢蕴自从入了天御司之后回家的频率便基本就是一月一次,后来官至少卿之位,就更加少归家。他一直住在天御司里,甚至连本应赐给他的少卿官邸都婉拒了。 “顺路回来看看。”他这么说着,看向一旁那个长相秀丽的中年妇人,淡淡点头施礼,“二娘身体好些了么?” 郑氏立刻还笑回道:“只是感染了一点风寒,你父亲大惊小怪罢了。” 谢蕴点点头,然后对谢元华道:“父亲,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 他转身走出门外没多远,谢元华却忽然追出来在后面叫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