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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动弹的颜如毓讶异挑眉:魏家三子得见其二,二子绣花枕头废物一个,三子心性刚烈受不得辱经不得激,看面子比性命重要,几招不敌便要打生打死,他深感疑惑:姑母这些年莫不是放养两位表弟? “倾儿!住手!” 魏夫人一声厉喊。 魏老爷子一指弹出,黄豆粒大的银豆子打偏孙儿手中剑,长剑落地,说时迟那时快,又一枚银豆避开众人眼目朝颜如倾射去。 这若击中,颜如倾持剑的右手少说也得养三月。 “二弟!”颜如毓出剑。 疾风袭来,颜如倾倒退三步欲以剑身挡去‘暗器’,恰是此时,一枚金叶悄然掠过,一霎掀起的强劲气流阻挡银豆半瞬。 魏老爷子不客气地冷哼。 魏平奚懒洋洋坐在轮椅,不知何时出现,又不知在此看了多久,指尖拈着一枚金叶子,随手塞进郁枝袖袋:“赏你的。” 亲眼见她以叶为器救下那位身穿月白衣衫的公子,郁枝心下震撼。 “祖父!”魏三公子与魏二公子同时开口,老爷子气他们技不如人被颜家人压了一头,面色如霜:“两位小公子好大的气魄啊。” 颜如倾、颜如毓敛衣抱拳,气沉丹田:“如倾/如毓,见过老爷子!” 语毕,他们抬起头,眉梢轻扬,声音多了两分喜气:“也见过姑母,表弟,表妹。” 魏夫人与自家侄儿寒暄几句,魏二气哼哼的,身侧的婢子忙着为他整理形容。 倒是差点和人同归于尽的魏三,冷静下来面色隐隐发白,偷偷看了眼容色淡然的母亲和轮椅上脸不比他红润半分的妹妹,眸光晦涩。 “喊人。” 老爷子发话,魏家两位公子不敢大意,正正经经与两位表兄见礼。 魏平奚笑道:“毓表兄和倾表兄别来无恙?” 颜如倾暗中得她相救,佩服她身为女子也有一身不俗的内力,观她身形消瘦独坐轮椅,对魏家的不满更添三分。 “好着呢。”他道:“我和大哥奉祖父之命来看看你和姑母,顺便有份大礼送给你。” 两兄弟不约而同瞥过沉稳如山的魏老爷子,颜如倾朗声道:“给表妹的礼呢,送上来!” 十二口红木箱子依次抬上来,魏老爷子眼皮直跳。 “这是祖父和父亲、母亲送你的,提前恭贺表妹纳妾之喜。”颜如毓道:“这位姑娘甚有姿色,若我猜的不错,可是我家表妹的可心人?” 四小姐含笑握着美人的手:“表兄好眼力。” 看着十二口大红木箱,郁枝诚惶诚恐,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名满天下的太师府一家,竟是如此行事的吗? 魏老爷子气得牙痒——颜醇这个老东西! 魏颜两家并没有世人想象的和谐,若非如今的仪阳侯年少时心仪颜家嫡次女,死活都要迎娶对方进门,亲家变仇家都有可能。 魏平奚一封诉苦的家书送到太师府,得知魏老狗气急打断外孙的腿,颜太师在家骂了三天,胡子都扯掉两根。 素来不言一字苦的人写了满纸辛酸泪,可想而知颜家人会如何想,这才逼出颜家双璧,才有了登门碎魏二衣冠,迫魏三拔剑一事。 魏家以武封侯,却在武道败得一败涂地,实在打了魏老爷子的脸。 而今不仅要打魏老爷子的脸,还要打得肿肿的。 颜如毓狐狸眼噙笑,须臾一脸正色:“祖父说了,颜家的孙女不管旁人怎么活,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违天下大义,管他洪水滔天?天塌了,他老人家为你撑着!纳妾而已,碍着谁了?” 他眼微斜,若有若无地瞥过脸色铁青的魏老爷子,促狭道:“祖父还说了,一个妾够不够?要不要多来几个?只要妾吗?面首要不要?” 郁枝手指倏地收紧,气狠狠地瞪他! 魏平奚没错过美人瞪人的一幕,笑得容光焕发:“外祖好心,替我谢谢他老人家。不过嘛……” 她明眸漾开些微涟漪:“两位表兄看我的妾,还不美吗?” “不敢看不敢看。” 颜如倾、颜如毓纷纷摆手,异口同声:“表妹的女人,我们哪敢多看?不像某些人……啧!恬不知耻!妹妹的女人都要觊觎!” 本就不是来叙旧的,砸场子要守砸场子的基本法。 指桑骂槐,阴阳怪气什么的,颜家双璧可不要太会——魏二公子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颜家有恃无恐,仗的是皇后娘娘的势,是颜太师的势,一如既往的霸道。 魏夫人稳如泰山,魏平奚笑意盎然。 “祖父,您听到了吗?” 魏老爷子沉沉觑着这对母女,涌到喉咙的血生生咽了回去,挤出一抹笑:“随你。” 第17章 不装了 “哎呀,可惜了,没气得老爷子吐血,回家可怎么和祖父交差?” 惊蛰院内,颜如倾翘着二郎腿,长剑放到桌上,话音落下挨了姑母一记白眼,他心肝颤了颤:“哎呀,祖父就是这么吩咐的。” 清清喉咙,颜二公子作抚须状,冷不防一拍桌子吓了郁枝一跳,魏四小姐笑着摸了摸美人细腕,春风化雨般抚平那乍起的惊惶。 便听年轻人佯作老成:“好他个魏老狗!山高路远,仗着老子不在敢欺负我的宝贝奚奚,我颜家还没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