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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子是暖的,肌肤细滑如上好的丝绸,魏平奚睡梦中寻着热源而去,郁枝抱着她的脑袋,放她在以往她最喜欢的香软地。 正月里京城的夜晚都存着白日的喜庆,流岚院门口并未悬挂夫妻二人心照不宣的红灯笼。 仪阳侯站在门外驻足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迈进去。 李乐作为魏夫人身边的得力婢子,面容平静地挡在侯爷身前:“侯爷,夫人不想——” “滚开!” 二十多年来魏汗青在流岚院总算硬气一回,李乐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她耳朵没出问题,是侯爷脑子出了问题。 脑子出问题的仪阳侯斥退挡在前的下人,气势汹汹地闯进门。 颜晴跪坐小佛堂捻动念珠,佛堂的门被踹开,可笑魏汗青七尺男儿竟被踹门声吓了一跳。 在心中的神女面前踹门,仪阳侯面色古怪,愣在那满心的质问哑了火。 颜晴称得上是好气性,门都被踹了依旧头也不回:“侯爷威风凛凛地闯进来,是要杀妻,还是拆了我这座佛堂?” 魏汗青悚然,冷汗冒出来:“不敢!阿晴,你怎会有那样可怕的想法?我就是自己死了,也不可能动你分毫!” 他急着表明心意,颜晴却看不上他的心意。 她转过身来:“你意欲何为?” “我想问个明白,想想怎样才能护住你,护住魏家。” 魏夫人眼皮一跳,沉沉看他,良久:“你跟我来。” 也是这一天魏汗青才知道夫人的房间藏着一处密室。 进入能说话的密室,颜晴冷声道:“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季青杳果然是咱们的女儿?”仪阳侯难掩激动。 “不是。他是你的女儿,我的女儿只有奚奚一人。” 魏汗青喜色猛地一僵:“你怎么这么狠心?又哪来的胆子?那是龙种,混淆天家血脉是满门抄斩的死罪!” “你是在怪我?好,倘事情败露,你尽管装糊涂,魏家有御赐的丹书铁券,必要时能保你一命。 “是我小瞧了她,她既肯找上你,必是受太后指使,太后想用魏家,想活命,你就该忘记她是你的女儿。” “我不像你那样狠心,亲生女儿都肯不认。” “那你就是在自寻死路。” 仪阳侯声音颤抖:“阿晴,那是咱们的女儿,是你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你怎能绝情至此?她贵为公主尚且不贪慕荣华,只是想喊你一声娘喊我一声爹罢了,真要做到这番地步吗?” “你以为她又是什么好东西!?” 颜晴怒道:“她是燕绘养大的,燕太后此人的心机便是十个你都抵不过,装聋作哑十八年,她凭什么平白给你养女儿?养出来的是狼是虎还不晓得,你这慈父心,真是泛滥又愚蠢。” “你看不上我,我知道。”他深吸一口气:“但我的女儿,身体里流着我一半的血,不论太后想做什么,我要护着她。护着她的身份不败露,是护着她,也是护着你。” “随你作死,只要不坏了我的事。” “你又有什么事?” “你不配知道。” “……” 密室气氛压抑,魏汗青忍了又忍,哀求道:“阿晴,二十多年了,就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你是没有心吗?还是心里只想着陛下?” 他提到季萦,魏夫人神情顿变:“滚出去!” 她大发雷霆,仪阳侯在她面前为奴多年,爱她、畏她、奢想她,年少时单纯的情愫早已变了味儿,如入癫狂魔障。 他大步上前压着这女人,想给她点颜色瞧瞧。 颜晴眸子骤缩,反手毫不客气地给他一巴掌,音色冰冷:“醒了吗?” 一巴掌重新将魏侯爷打回地地道道的‘舔狗’,仪阳侯惶惶然跪在她脚下,俯身亲吻她的靴子。 被一脚踢开。 “滚。” …… 密室烛火昏昏,墙壁挂满当今陛下的画像。 穿着女装的季萦、穿着儒服的季萦、穿着龙袍的季萦,笑着的、怒着的、面无表情的,比比皆是。 颜晴解了衣裳光脚踩在毛毯,尽情跳舞。 身为颜家的女儿、皇后的嫡妹,她无疑是好看的,否则怎能教魏汗青一眼钟情,非卿不娶,陷入痴迷? 她有她的美色,有她的妙曼丰腴,便是生过几个孩子,身段还是维持地很好,一举一动散发成熟的韵味。 “阿四,臣妾跳得好看吗?” “好看的。” 昏黄的密室内,白衣服的女道手持浮尘悄无声息地出现。 颜晴看见了她,脸上的痴迷略减,语气嫌弃:“穿了十几年的白衣,你还是穿不出阿四的艳丽纯情。” 女道左眼留着半寸长的浅淡疤痕,虽是修道之人,显然她修的是邪道,看着不.着寸缕的颜二小姐,眼神流出明晃晃的贪婪。 “那没办法,陛下龙章凤姿,岂是贫道装得来的?贫道比不过他,还比不过姓魏的废物?魏汗青此人除了多二两肉,只会坏你的事。” “他的死活,魏家的死活,与我何干?”颜晴一如既往地无情。 女道最喜欢她的无情,拂尘一甩:“你狠,我坏,按理说你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天既生季萦,为何要生我孤辰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