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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给她三分好,她就克制不住地去想六分、八分、九分。 她抽噎一声,哭得梨花带雨,泪扑簌簌的。 季平奚细细琢磨她的反应,眸子浮起疑惑:据她的经验,枝枝没道理不舒服。 她眨眨眼,郁枝不欲多言,又喜欢她的无赖,心头积压的郁结和妄想骤然破防,她吸了吸鼻子,腿还颤着,嘴上委委屈屈道:“还要……” 像哭着要糖果的小孩。 长阳公主的心冷不防被击中,悸.动连绵失去所有回应,她呆呆看着怀里的美人,总觉得局面有些失控。 若不然,该怎么解释她鼓噪跳动的心? 郁枝侧脸贴着她心口,恍恍惚惚被这心跳声哄得止了泪。 烛光映着泪光,她茫然看过来,季平奚不容她看,压着人索吻。 晚风袭来,垂落一地桃花。 天明,郁枝咬着唇角回想昨夜的失控,粉拳捶在枕侧,末了捂了脸——她真的、真的好没出息啊! 给点甜头就受不住地想要更多,给点甜头就想要人哄。 “姨娘?” 听到动静,守在外屋的金石柔声喊道。 郁枝应了一声,惊觉嗓音喑哑,努力清清喉咙,耳朵和脖颈瞬间爬满羞红。 金石银锭在外屋偷偷捂嘴笑。 郁枝自暴自弃,左右这般也不是头一回,她冷静下来,问道:“奚奚呢?” “在院子练剑呢。” …… “你这练的哪门子剑?” 云章长公主瞧着满眼飞花,不禁为这些悦人眼目的花花草草感到惋惜:“大清早,谁招你了?” 季平奚一身白衣潇洒收剑,她生得美,好好说话看起来真和世外仙姝没两样,总之好一副欺骗人的皮囊。 她皱着眉头:“我好像……” “好像什么?”季容走过来。 “好像……”她捂着心口,脖颈一侧还留着暧.昧的红痕。 观她如此,季容快要嫉妒死了,看看别人家,别人家夜夜春宵顿顿吃肉,她呢?汤都喝不着! 牵个小手都恍恍惚惚被惊喜砸中,这一对比怎一个凄惨可怜? 她顿时看季平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只觉自己大清早跑来关心未来女婿铁定是脑子抽了存心找气受。 季平奚不知她此刻的疯狂羡慕,手指不停闲地揪了一片叶子,季容看着快被她揪秃的花丛,没好气道:“吞吞吐吐的,又有何事?” 长阳公主煞有介事地张张口,话到嘴边,她犹犹豫豫:“没事,就是……” 她说话大喘气,得亏长公主耐性好,想着毕竟是未来女婿,于是静下心来听她言语。 “她哭起来真好看……” 季容:“……” 有病呀你! 她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非要刺激她这‘孤寡老人’,可恶! 半条腿陷入情网的长阳公主约莫不懂得见好就收,稍稍回味昨夜春风一度再一度的缠绵好景,轻描淡写献上一重暴击: “罢了,皇姑姑约莫是不懂的。” 季容气得踹她:你以为本公主不想懂吗?! “皇姑姑。” 某人忽而一脸正色。 季容咬牙,齿缝里蹦出一字:“说!” 季平奚摸摸被踹的小腿,小脸扬起,晨风吹拂她耳边长发,只听她幽幽道:“你说枝枝爱不爱我?” 长公主倏然精神一震,问这个她就有话说了,她哼笑:“你也有这一天?” 她环顾左右,没瞅见柳薄烟的踪影,这才放心道:“你以为你和她是何关系?不过最简单的金钱买卖关系,钱货两讫,还指望动真心? “笑话!我那宝贝女儿怎么可能心悦你?想想你做的混账事,红尘帐里说风流,出了那帐不过是借你站稳脚跟,放心罢,天底下的女人死绝了枝枝都不会对你动心。” “……” 一句比一句不中听,季平奚冷了脸,拔腿就走。 第80章 心口一热 “皇姑姑说的这叫什么话?” 乾宁宫,长阳公主和皇后娘娘发牢骚:“我是问了什么过分的话吗?皇姑姑自个没法抱得美人归,把气撒到我头上,换个心灵脆弱的恐怕这会子该跳护城河了。” 颜袖被女儿逗笑,剥了荔枝喂到她嘴边,季平奚啊呜一口咬去小半果肉,一侧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唇红齿白,好一个妙人。 “莫要胡说。” “儿臣哪有胡说?” 季云章嘴上不饶人,每个字都化作刀子往她心口戳,她无精打采,俨然秋后挂霜的茄瓜:“阿娘,你说枝枝爱不爱我?” “她爱不爱你,阿娘怎会清楚?”颜袖好整以暇看女儿的热闹,眉眼弯弯:“一个妾而已,不是拿她当玩意弄?怎么这会倒在意一个玩物的心思了?” 刚在皇姑姑那碰了硬刀子,回到亲娘身边又挨了软刀子,季平奚承受不来,荔枝也不吃了,神情忧郁:“这我哪知道。” 情情爱爱的事玄妙着呢,她哪知道怎么就着了魔、动了心? 她抿抿唇,想着夜里那人没出息喷她一脸,当即压不住唇边的笑。 一副坠入爱河的情态看得皇后娘娘忽生感慨:才找回来的女儿,一不留神心里这就有人了。 早几月她看出些许眉头,若不然不会将那玉镯送给郁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