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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藏揽柏周身的气场则截然不同,他全身看起来太放松不过了,目光专注地注视前方,尽管码速在不断地提高,他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脚下的油门也不过像是他轻踩下的无关痛痒的按钮。 藏揽柏目前的位置并不在前三,但是一直稳在前五。 方慕看他的模样,就知晓他并非是第一次进行这种非常刺激的极限活动。 他看起来很熟练,应该是赛车场的常客。 方慕看着前方的车辆,不知晓藏揽柏为获会如此笃定他们会是可以卖出好价格的冠军车。 公路两侧的路灯方慕已经看不真切,那光亮变成暖橘色的光影河流在方慕深色的瞳孔上映出来流光溢彩的剪影。 一直非常安静的藏揽柏突然出声,他说:“方慕,闭眼。” 在方慕没有反应过来的后数秒钟里,他们的车身骤然腾空而起,方慕大脑一片空白,那一瞬间他以为藏揽柏方向盘打错了,他们出了车祸,要意外身亡于此。 然而墨蓝色的超跑重重落在第二圈的盘山公路的返程车道上,车身经历了剧烈的颠簸之后,还稳稳当当地在行驶。 方慕被颠簸震荡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样,脸色煞白。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他们的车超过了第四名之后,藏揽柏似乎对这样走捷径的方法上了瘾。 距离终点位置还剩下三圈的时候,藏揽柏再一次从第四圈尽头腾空降落,这一次他显然没有上一次发挥得好,他们的车身差点儿就翻过去,车身侧过来,另外的两个轮子抓着地面,藏揽柏猛打方向盘,方慕的头重重撞上车玻璃,胃里开始剧烈反应起来,现在已经不用藏揽柏提醒,他根本难受的睁不开眼,身体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搅拌机里。 等他好一会儿在车里挺过剧烈的颠簸带来的眩晕感,他费力地睁开双眼,看到他们超过一辆黑色的跑车,驶向了终点的黄线。 比赛场外从视频录像中看到藏揽柏方才不要命一样的操作的人无一嘴里不骂了一声疯子。 本来他们这种由当地的几个爱疯爱玩的富二代私自聚集在一起举行的赛车比赛就不太符合规定,这会藏揽柏这样的违规操作甚至更让他们觉得刺激非常。 “这不是犯规吗?” “这怎么犯规了,这比赛规则只有一条,最先到达终点的人赢,你也可以犯规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但是他们心里也清楚这样的捷径并非都能走的,一个不留神车都直接从山上翻下来,命都搭进去。 藏揽柏站在一旁拍着不断呕吐的方慕的脊背,等他吐完了去洗手台清理自己的时候,又给他递过去了一瓶矿泉水。 藏揽柏也不避讳地搂着脸色不好的方慕从卫生间里出来,几乎是刚走了两步,那一开始见面的红毛就嚷嚷着迎了上来:“藏公子!恭喜恭喜!您那台车这里的老板收啦,价格这个数!”红毛比了一个手势。 藏揽柏看见了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还是您今晚表现非凡啊……” 那些奉承一样的话滑过藏揽柏的耳旁,但是他怀里半揽着的方慕身子还在不断打颤,这使得他分了心神,心里竟然抑制不住地出现了一些懊悔一般的情绪。 他对这段盘山公路的路况很是熟悉,之前更是在这里赛过许多次车,因此即使是很多年不来,跟这群因兴趣爱好聚集在一起的小年轻比赛,更是没觉得自己会拿冠军以外的名次,但是他显然是手生了不少,为此不得不采取了一些有风险的操作。 这显然把方慕吓坏了。 正常人都会害怕的,更何况是方慕。 两人往外走,方慕不时抬眼看了一下藏揽柏,他发现刚结束了这样的极限活动的藏揽柏,除了看起来眼眶子有些被刺激的发红之外,别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藏揽柏轻声安慰着方慕,等他缓和一些,就跟着工作人员去办了卖车的手续。 不知道是哪位慈善家给了藏揽柏这辆损耗非常的超车这样一个远超预期的价码,这可能有刚才藏揽柏在比赛中风头出尽的表现分数的加持,不知道等改天回过神,冷静下来会不会后悔,不过想一想,这一辆车的价格在这群聚集起来的富二代眼里可能也并不值几个钱。 藏揽柏收了钱以后跟方慕朝外走,但是他们两人是开车过来的,现在车卖掉了,两人在这偏僻的远郊区,还真不一定能够打得上车。 走到车行的大厅,藏揽柏看到神情恹恹的方慕视线停留在一辆黑色的摩托车上。 刚拿到钱的藏揽柏花了六十万买了一辆黑色的摩托车,红毛跟车行老板认识,几句话一客套,车行老板送了俩头盔。 藏揽柏递给方慕,方慕戴上坐上了摩托后座。 摩托车一阵轰鸣,行驶在公路上,这时候天空中又下起了细雨。 有些凉凉的水滴落在方慕圈搂着藏揽柏腰腹的手上。 头盔质量很好,一点风也进不来,他听到前面藏揽柏语气愉悦的声音像是蒙了层膜,听不真切。 藏揽柏说着:“现在有钱了,这里的冬天太冷,过几天我们去温暖的海岛度假如何?” 方慕一阵耳鸣之后,完全没有听到藏揽柏刚才心情很好地在计划了什么,他像是身体和灵魂又分离出来,眼前闪过光点,心神一阵恍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