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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奕祯心中一凛,皇上派暗卫刺杀熙阳王是他早就知道的事,若不是何柄城和他在皇帝耳边煽风点火,皇帝也不会作此决定。但是他心中担心的却是玉倾之,那个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老夫人时常在耳边嘱咐他莫要重情重义,只是,终究还是放不下。 若是要夺得天下,朝中最大的障碍便是熙阳王,他手中握有兵权,若是大睿有他,则外人不可能夺走这江山。 只是,没想到一年多前熙阳王看上了玉倾之,而老夫人为了取得熙阳王的信任兼想借助他的势力重振忠国候府,便将玉倾之下嫁给他。 如今,到了要铲除熙阳王的时候,玉倾之又成了他心中的一块软肋。 “这……岳父大人怎么回答?”百里奕祯故作冷静地问。 何柄城面露阴冷的笑,“若是熙阳王三十日未出现,让皇上宣告天下他客死他乡,若是他出现了,则再给他致命一击,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岳父大人英明。” “倒是你。”何柄城话锋一转,“你可知今日皇上议论此事只召见了老夫而没有召见你?” 百里奕祯微怔,随即道:“请岳父大人明示。” “皇上一向惧怕熙阳王,而熙阳王有恩与你,忠国候又与熙阳王联姻,他怕你在此事怀有私心,所以,便没有将此事告知你。”何柄城顿了顿,再道:“皇上优柔寡断,一心想要拉拢几名对他推心置腹的大臣,若是你我假装对他忠心耿耿,必定能赢得他的信任。” 百里奕祯点头,“这个我也清楚。” “既然你清楚,就该把样子也做好。”何柄城道:“我既将女儿交给你,自然是对你抱有重望,若是你输在了这一步,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岳父教训的是。”百里奕祯低头道。 ☆、50月夜·风月之事 “还有一事。”何柄城端起茶盏。 “岳父请说。” “你与熙阳王妃前前后后有过什么老夫可以当做一概不知,只是如今你既做了老夫的女婿,那就该好好珍惜老夫的宝贝女儿。” 百里奕祯脸上一滞,随即道:“那是自然,雨嫣是世间难得的好妻儿,即便岳父大人不说,我也是十分珍爱的。” 何柄城脸上这才露出坦然的笑,“若是如此,老夫就放心了。” 今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碧草如丝,别苑的凉亭之中,对坐一紫一白的两人。 这是住进来的第十个日子,南宫煦夜左肩的绷带早已拆除,虽然左手还是有些不灵便,不过也在慢慢恢复期间。 亭中的石桌上放了一副棋盘,上面落满了黑白棋子。 南宫煦夜摩挲着手中的白子,一双眼睛在棋盘上来回看了几次,最后轻叹了一气,“我认输了。” “认输和输了是两回事,认输的到最后不一定输,而输了则是输了,王爷何不走到最后一步,或许,柳暗花明又一村。”玉倾之话中有话。 南宫煦夜闻言,也知晓其中暗含的意思,抬头看着他,“那倾之是想让我继续走下去?” 玉倾之缓缓摇头,“走不走要看王爷的意思。” 南宫煦夜唇边一丝无力的笑,沉吟半响,“那若是我认输了,倾之可会是不再待见。” “自然不会。” 南宫煦夜手上还在摩挲着那一颗白子,视线在棋盘上又扫了一次,问道:“那倾之是想让我继续走下去,还是止步?” 抬手覆上南宫煦夜放在棋盘边沿的手 ,玉倾之道:“你有你的苦衷,虽我不能体会,但既然是夫妻了,自然是要在共进退的。若你走,我跟,若你停,我陪,仅此罢了。” 南宫煦夜欣慰地闭了闭眼睛,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能的倾之这句话,我死也甘心了。” “不到最后,可不能说死字,不然会扰了活下去的兴致。” 南宫煦夜睁开眼睛,对上玉倾之的眼睛,心中百般感叹。曾经初嫁来王府的冷若冰霜玉倾之,眼前这个冰雪聪明会调侃的玉倾之,在不知不觉间,这样的他在心中早已根深蒂固。 而与世无争的熙阳王这一生求的也不过是与心爱之人安之若素地过一辈子罢了。 只是,当前的状况已然不能自己来把握。一场亲兄弟间的明争暗斗已经被挑起,若他认输了,也许能换得一份闲适的日子,若是他不认输,那到后来,大义灭亲不说,令天下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才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宇岳也说过:“王爷,你手中握有兵权,既然皇上对你不仁不义,你何不举兵直捣皇城,将这大睿的江山掌握在自己手中?” 南宫煦夜从来没想过要当皇帝,手中的兵权是先皇交下来的,他当初接下这兵权,也不过是为了保家卫国,保护南宫家的这一片大好河山不被外族人欺辱,从来没想过他用来保家卫国的权利会用来争夺这皇位! 南宫煦夜对宇岳的回应便是,“大睿的江山近些年才安稳了些,若是再有征战,血染江山、民不聊生,这并非本王所愿见到的。” “只是,王爷,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宇岳皱着眉头,心中也为此事担忧。皇帝心胸狭窄,容不下他一个手握兵权的王爷,不念同胞之情执意要将他置于死地。 而南宫煦夜却极为重情重义,为大睿江山劳心劳力,却还是免不去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