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玛塔的夏天 第138节

    奥拉大公的脑袋里闪过无数的画面，每一个画面中都有穆仲夏的身影。他可以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寨拉穆部落后面的那些所谓厂房都和穆仲夏有关，特别是那些就是伊甸也没有的技术。但越是这么确定，奥拉大公越是心惊，穆仲夏是从哪学来的那些技术？他说自己不是穆修，但又不否认他和穆修是公用一个身体。那一直呆在雅典学院的穆修又是从什么渠道学习到的那些技术？伊甸没有的技术，雅典学院的图书馆也绝对不会有！

    越深入调查，越和穆仲夏接触，奥拉大公对穆仲夏身上的深秘色彩就越在意。如果是在伊甸，他一定会不惜任何手段把穆仲夏抓到手，然后逼问出他的秘密。但这里是亚罕。穆仲夏又是一副铁了心窝在亚罕不出去的意思，这就让人很难下手。可心底深处，奥拉大公又不愿那么对待穆仲夏。

    对讲机响了，里面传来苏莱王子的声音：“大公，我这里做了寨拉穆部落的火锅，您要来吃吗？”

    奥拉大公拿起对讲机：“我这就过去。”

    奥拉大公到的时候，凯德尔王子已经在了。桌上的火锅冒着热气，各种需要的肉、菜也都装盘摆上了。凯德尔王子面前的杯子里的水是深红色的，奥拉大公把斗篷丢给侍者，坐下问：“红糖水？”

    凯德尔王子：“刚才出去走了走，喝点红糖水驱寒。”凯德尔王子挑眉，“我加了姜，还真有点用处。”

    苏莱王子：“我听说，这种红糖水对女性更有好处。穆仲夏制作这种红糖好像为的也是塔琪兰大师。”

    凯德尔王子感慨：“穆仲夏……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他完全不像一个真正的机械师。”

    苏莱：“他是一个会医术、会种植、会很多奇奇怪怪技术的，机械师。”

    凯德尔王子赞同地笑了。

    国内的料还要煮一会儿，三个人也不忙着吃。凯德尔王子喝着红糖姜水，却说：“我的人看到泰拉逽去找了孟日，并在孟日的朶帐里待了2个多伊时。”

    奥拉大公和苏莱王子都看向他，凯德尔王子道：“寨拉穆部落所有有关生意的事情，都是泰拉逽负责。他去找孟日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在孟日的朶帐里待了那么久。”

    苏莱王子：“也许是给塔琪兰传话？”

    凯德尔王子：“他们有对讲机。什么话还需要泰拉逽亲自跑一趟？”

    奥拉大公：“你是认为，寨拉穆部落可能要和威尼大部做生意？”

    凯德尔王子点点头：“孟日在威尼大部的地位不仅是一位尚阶机械师这么简单。他可以左右桑朱部的许多事情。亚罕五个部落与威尼大部的商贸往来就是从桑朱部开始的。泰拉逽暖季去威尼大部，也是在合萨热城落脚。寨拉穆部落与威尼大部本来就有糖果生意的合作。”

    奥拉大公和苏莱王子都面露深思。凯德尔王子：“或许，我这杯红糖水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不然穆仲夏刚做出红糖，泰拉逽就去见了孟日。”

    苏莱王子：“你的意思，是我们也介入？”

    凯德尔王子和苏莱王子都去看奥拉大公。奥拉大公则在考虑。与亚罕的商贸合作这件事，不是奥拉大公此来的重点。他来之后和寨拉穆部落的合作也都基于穆仲夏这位机械师，合作的内容也与术法物品有关。奥拉大公、凯德尔王子和苏莱王子都不是专业的生意人，涉及到政治的事情，他们三人有着各自的敏锐之处，涉及到纯商业部分，他们就拿不准了。毕竟他们手里都是附庸无数，有无数的人会主动帮他们挣钱，他们也从来没有为钱烦恼过。

    奥拉大公想想说：“先看看再说吧，或许泰拉逽找孟日是为了别的事情。我们不会那么快走，总会知道的。”

    凯德尔想想也是，点了点头。苏莱王子道：“等雪停了，我去威尼大部那边探探消息。”

    凯德尔王子：“也好。”

    奥拉大公和两位王子吃火锅，穆仲夏带着阿蒙达吃水煮烤鱼。这场雪一连下了八天，穆仲夏宅惯了，八天不出门倒也没什么。但孩子们都给憋坏了。雪一停，阿蒙达裹严实就出去撒欢了，穆仲夏也没拦他。站在窗边抬头望天，能看到蓝天，穆仲夏的视线就转向了放在角落的手摇爆米花机。不过阿蒙达已经跑得没影了，穆仲夏倒也不急。看样子明天应该还是个大晴天，那就明天蹦爆米花吧！

    阿蒙达在外面疯玩了半天，午睡起来后乖乖学习做作业。晚上吃完饭被穆仲夏告知明天要蹦爆米花，阿蒙达高兴地蹦了起来。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他就醒了。看到穆阿父还在睡着，阿蒙达很苦恼，他好像起太早了。

    ※

    头领朵帐前的空地，一群孩子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也不乏成年人。穆仲夏让人帮忙架了木柴火堆，今天老天比较给面子，没有风。穆仲夏坐在凳子上，从阿蒙达的手里接过装满了白米的碗，把白米倒进爆米花机里，加入好几勺的细糖——这里的糖都没有那么白，穆仲夏现在手里也没有原料做白糖。他本人更习惯用白砂糖。

    一切准备就绪，火也越烧越旺了，穆仲夏开始摇了起来。缪什卡也好奇地从朶帐里出来，站在朶帐外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穆仲夏动作。

    在穆仲夏化身为蹦爆米花老师傅时，又回到工作室的机械师和术法师们得知穆大师在头领朶帐前实验新的术法物品，大家纷纷放下手头的事情离开工作室，要去前面看看。每个人心里还纳闷，穆大师什么时候又制作了新的术法物品？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接着就感慨，穆大师不愧是天才的机械师，在那么忙碌的时候，还能抽出时间来制作新的术法物品，他们真的自叹不如。

    等到一群人步行至头领朶帐附近，突然“嘭”的一声巨响。人群中年纪比较大的诸如孟日大师、乌云琪大师、宝都图大师几人，吓得几乎心脏骤停。而在朶帐里正和凯德尔、苏莱两位王子谈事的奥拉大公也立刻站了起来，眉目严肃。

    欢呼声传来，奥拉大公和两位王子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联系到刚才的那声爆炸声，三人的眼里是相同的意思——寨拉穆部落在实验新的术法武器？！

    三人立刻抓起外套、帽子就出了朵帐。而被吓了一大跳的伊甸和威尼大部的机械师、术法师们中也有不少人猜测到，寨拉穆部落可能在实验新的术法武器，还是热武器，不然不会有爆炸声！威尼大部这边的机械师和术法师还好些，伊甸这边的就一个个神色凝重了。

    第二百零一章 想你了

    第一锅白米花顺利出炉，但穆仲夏却漏掉了最为关键的天气因素。爆米花机被打开那一瞬间产生的热量和室外零下几十度的低温一碰撞……新鲜出炉的白米花立马软塌塌，表面还结了一层薄冰，第一锅白米花以失败告终。

    穆仲夏哭笑不得，但孩子们却不觉得是失败。孩子们抓起一把湿乎乎的白米花就往嘴里塞。穆仲夏在心里琢磨找个什么地方好蹦白米花，就听有人问：“穆大师这是在测试新的术法武器？”

    穆仲夏抬头看去，是奥拉大公和两位王子及十几名伊甸侍卫。待他回神过来奥拉大公刚才的问话，穆仲夏脸上就是一个大写的“囧”。

    不待穆仲夏解释，现场的成年人就纷纷解释了起来，这是爆米花机，是做好吃的零食的。爆出来的白米花就可以做米花糖了。奥拉大公听明白后，脸上也是一个大大的“囧”，为了掩饰尴尬，奥拉大公立刻说：“米花糖的味道很不错，原来是这么做出来的啊。”

    缪什卡这时候走过来，说：“搭一个帐篷吧，也不费事。”

    头领都这么说了，孩子们立刻渴盼地看着穆仲夏，希望他能同意。虽然第一锅出来的白米花不够脆，但闻着真的很香！

    就是阿蒙达看着穆仲夏的眼神都带着渴望。穆仲夏最受不了儿子这样看他了，当即不再犹豫，同意了头领的建议。穆仲夏重新选了地方，不能一直在头领朶帐前“嘭嘭嘭”吧。在部落后方找了个空旷的地带，把厚厚的雪铲到一边，一顶单纯为了蹦白米花而建的帐篷很快就搭好了。几个上了年纪的中老年男性族人自告奋勇要跟着穆仲夏怎么使用这爆米花机，总不能让穆大师一次次亲自动手吧。

    囧了一回的奥拉大公也没就那么离开，还是跟着过去凑了凑热闹。赶来的机械师和术法师们在弄清楚是什么事儿后，选择了囧囧地回工作室继续工作，今天真是闹笑话了。

    第二锅白米花出炉的时候就真是成功了。整个帐篷里都是白米花的米香气。久等了的孩子们一窝蜂地扑过去，从兽皮袋子里掏米花吃。穆仲夏也抓了一把，越嚼越香。虞兮正里。

    奥拉大公、凯德尔王子和苏莱王子看到穆仲夏这孩子气的一面，三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不得而知，也很亲民地抓了一把白米花尝尝。三人没有待太久就离开了，他们一走，帐篷里的人其实都觉得自在了不少。

    第三锅，穆仲夏就换人了，他做指导。有人进了帐篷，是泰拉逽，手里拿着一个琉珀罐子，罐子里明显装着白米。泰拉逽一进来就说：“我刚回去，塔琪兰就催着我过来。”

    “阿坦。”

    阿蒙达把自己怀里的兽皮袋递过去，泰拉逽看了看，伸手抓了一把。吃过后说：“味道不错。”可以当零嘴。

    穆仲夏：“等我们部落的糖多了，就可以做很多米花糖吃了。”再次可惜，没有玉米，没有芝麻，没有花生！

    穆仲夏跟孩子们玩了半天，中午的时候带着阿蒙达随泰拉逽去了他和塔琪兰的朶帐。赫索伦刚吃完奶，正在塔琪兰的怀里跟母亲互动。见到穆仲夏和阿蒙达，塔琪兰立刻招呼，又让泰拉逽去把耶合叫回来。耶合在她的小姐妹那里。泰拉逽把带回来的白米花先放好，就出去找女儿了。

    穆仲夏脱了外套坐下，塔琪兰好笑地说：“你今天在外面嘭嘭嘭的，吓得伊甸人以为你又做出什么新术法热武器了。”

    穆仲夏喷笑：“说实话，当时奥拉大公问那一句的时候我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这要是新的武器，也不能就在头领朶帐外实验啊，还那么多孩子在场。”

    塔琪兰跟着穆仲夏一起哈哈笑，只能说伊甸人是有点惊弓之鸟了。

    泰拉逽去蹦白米花的时候塔琪兰就叮嘱他顺便请穆仲夏和阿蒙达过来吃饭。两个人见面也没聊工作上的事，难得双方有清闲的时候，特别是穆仲夏。在孩子面前一直聊工作也无趣的很。他和塔琪兰有什么事用对讲机说就行了。

    午饭泰拉逽、塔琪兰和穆仲夏一起动手，耶合和阿蒙达两个孩子打下手，其乐融融。塔琪兰出了月子后就正式把耶合接了回来。耶合现在也不会时常需要去姆妈那边或伊莫（古安）那边住。耶合很乖巧，模样长得更像尼姜多一些，也因此，一开始塔琪兰着实无法对耶合有多少疼爱。可耶合这个孩子乖巧懂事得令人心疼，也因为阿父时常不在身边，加上尼姜在时对她的漠视，还有家中当时气氛的影响，耶合是胆小又怯懦的。塔琪兰把耶合带去威尼大部之后，那段时间耶合就在她身边，塔琪兰对耶合也渐渐喜欢了起来。现在塔琪兰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更愿意把耶合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待，最主要的也是耶合对她真正的亲生母亲尼姜没有任何的感情。对耶合来说，生母尼姜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塔琪兰是傲娇、直爽又干脆的性子，耶合在她身边时间长了，怯懦也逐渐没了。耶合现在长开了，说是头领部落的第一小美女也不为过。塔琪兰也是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有这样一个和她一样貌美的女儿在身边，哪怕不是亲身的，她看着也喜欢。

    牵着阿蒙达的手往朶帐走，穆仲夏心里感慨万千。想到第一次见塔琪兰时，对方对他的敌意和厌恶，再想到刚才吃饭时，塔琪兰面对泰拉逽时的小女人姿态，面对耶合的慈母温柔，穆仲夏握着阿蒙达的手就不由得紧了紧。塔琪兰的身上再也见不到曾经的跋扈、尖锐，耶合的脸上也再也没有曾经的怯懦、可怜。穆仲夏垂眸看了眼身侧的阿蒙达……还记得刚来亚罕的时候，这个孩子是多么的沉默，完全没有孩童该有的快乐与天真。他的沉默是被迫快快长大的早熟，是不曾被母亲疼爱过的过早独立。

    “阿蒙达，你阿父和阿兄回来前，我想再去一次前线，你和穆阿父一起去好不好？我们陪你阿父和阿兄去雪神山脚下，祭拜姆妈。”

    阿蒙达停了下来，仰头看向穆阿父。

    穆仲夏道：“我们一家人，一起去。”

    阿蒙达围巾下的嘴抿紧，用力点了点头。

    ※

    爆米花机权当一次放松，加之之前也算是休息了一阵子，穆仲夏调整了自己的作息之后又开始忙碌了起来。不过相较于之前，他没有再让工作占满自己的所有空余时间。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随着送回来的伤员和收获物资的次数越来越多，也预示着这一次的雪季出征也进入了尾声。

    穆仲夏已经提前跟泰拉逽打了招呼，泰瑟尔他们快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他，他和阿蒙达要去前线一趟，然后和泰瑟尔、阿必沃直接去雪神山。拜热过世的事情缪什卡头领还没有传信给前线。不过前线的消息是一直传回头领部落的。

    当前线又一次的消息传回时，泰拉逽亲自去见了穆仲夏，告诉他前线的大军到了要回来的时候了。穆仲夏立刻去就找了缪什卡。这个时候的亚罕要比穆仲夏之前去前线那会儿还要冷。可面对穆仲夏的坚持，缪什卡阻拦不了。整个部落，也只有泰瑟尔能拦得住他。

    缪什卡让泰拉逽安排了马车和护送的护卫，第二天，就护送穆仲夏和阿蒙达去前线。通旭、乌哈根和穆希在得知老师（哥哥）要去前线时，第一反应是要跟着去。穆仲夏告诉了他们他要去的原因后，三人没要求了。

    前线战场，从风暴平原出来的荒兽群数量越来越少，而且前两次兽潮也没有再出现荒蛮象，这就预示着这一次的战斗进入了尾声。进入尾声，雄鹰卫不再进入前线战场，而是全部留在后方大本营修整。前线战场只有头领部落的战士和左右象王领地的战士作为主力。部落的巨魔象也从前线战场退了下来，疗伤、休息。

    每一次雪季出征，雄鹰卫的勇士是主力，他们在肉体和精神上的压力要比普通的战士多百倍，直面的危险也多百倍。战斗进入了尾声，也只需要泰瑟尔这位鹰王在前线督战，普通的战士退居二线，少年战士转而进入一线，这是他们最佳的历练时候。

    骑在战马上，右手握着自己的术法长枪，战马旁边是身披铠甲的木宰，泰瑟尔鹰般凌厉的双眸注视着前方的混战。成年的战士保护着厮杀中的少年战士，他们需要经过血的历练，但也不能让他们在这种时候就陨落。

    这一场战斗不过几个伊时就结束了，毕竟荒兽的数量只能算得上是小型兽潮的数量。哪怕主力只是寨拉穆部落的少年战士，也完全有能力挡得住。清扫战场的号角声起，泰瑟尔策马，带着木宰先走了。

    回到前线营地，泰瑟尔径直回了帐篷。阿必沃没有随雄鹰卫的勇士们一起撤到后方大本营。这种时候他肯定是要随着阿父的。泰瑟尔一回来就收到了来自儿子熬的暖身的肉汤。泰瑟尔坐下后一边喝汤一边问：“给你穆阿父收拾出来的战利品整理好了吗？”

    阿必沃：“都整理好了，也做好了标记。”

    泰瑟尔点点头，就不多问了。

    “泰瑟尔。”

    朶帐外传来图拉森的声音，图拉森是雄鹰卫的勇士，他虽然不是鹰侯，但他和汗巴纳又有那么点泰瑟尔贴身助理的意思。泰瑟尔在部落和雄鹰卫的很多事情都是图拉森和汗巴纳帮他出来。

    图拉森进来，阿必沃立刻给他也舀了一碗热乎乎的肉汤。图拉森身上带着户外的寒气喝了一口肉汤，舒了口冷气说：“阿木音狼首派人送信，他直接带赫颞夫人回领地，等暖季到了再送夫人回头领部落。”

    泰瑟尔淡淡地“嗯”了声。

    图拉森坐下问：“我们什么时候回部落？”

    泰瑟尔：“这一次从荒兽数量不多，可以准备起来了。”

    图拉森一听很是高兴，终于可以回去了。

    喝完肉汤，图拉森也没多留，急匆匆地走了，准备回去的事宜。所有需要装箱的、装车的都要收整起来，等他们离开的当天才要收帐篷，反正事情还是很多的。每一个雪季，是帝玛塔的男儿与荒兽战斗的时期，也同样是帝玛塔人收获的季节。亚罕每年出产的大量毛皮、兽骨、裸石、兽油……有7成来自于雪季对荒兽的战斗。别看穆仲夏弄了那么多厂房，但寨拉穆部落每年收益的大头还是来自雪季的荒兽收获。

    泰瑟尔不用亲自动手收拾，有阿必沃在，他们父子两人可以带回去的私产都可以交给阿必沃去处理，泰瑟尔乐得轻松。寨拉穆部落的人以前都是文盲，不识字，会计数但是不怎么会写，就是写也写不规范。现在不一样了。每一次送回部落的收获总数有多少，分别有些什么都可以记得清清楚楚。这样缪什卡如何分配，留多少为部落公产，多少分配给族人也清清楚楚。

    再又一次屠戮了前来进犯的一小波荒兽后，前线营地内该收整的也差不多了，大军要拔营回部落了。图拉森和汗巴纳送来了这次大军回部落带回去的所有物资的名录和数量。泰瑟尔翻开记账本详细查看。账本上记录的全部是交给头领的，他们自己留下的私产是不记录在册的。雄鹰卫的勇士都有资格留下自己的私产，私产数量由泰瑟尔这个鹰王决定。普通战士的私产回去后由头领分配。但诸如兽牙这种小东西，是不管的。好的兽皮，谁若是想要，也可以提前报备，只要这次战斗中有功，都可以分到。

    帐篷里很安静，外面则有些嘈杂，毕竟要回去了。突然，泰瑟尔拿着账册的手顿住，猛地抬起了头。而卧在他身侧的木宰却是一跃而起，冲出了帐篷，陌西紧随其后。泰瑟尔心里一动，丢下账册起身大步往外走，阿必沃、图拉森和汗巴纳也赶紧跟上。图拉森和汗巴纳是只当出了什么事，阿必沃却是面带惊喜，心中有某种猜测。

    刚出了帐篷，阿必沃就听到了木宰和陌西欢快的叫声。下一刻，阿必沃的脸上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前方不远处，穆阿父牵着阿蒙达正遭受木宰和陌西激动的欢迎“拥抱”。泰瑟尔快步上前，拨开木宰和陌西，一把抱住了穆仲夏。

    “你怎么来了？”

    穆仲夏双手抱住泰瑟尔：“想你了。”

    第二百零二章 那是雪神的声音

    穆仲夏刚说了“想你了”，下一刻他就被泰瑟尔弯腰打横抱了起来。木宰怒吼，前肢抬起去泰瑟尔怀里扒拉穆仲夏。泰瑟尔轻轻踢了脚木宰，抱着脸骤红的穆仲夏转身就往帐篷走，阿蒙达很自觉地没跟上去，而是扑进走过来的阿兄怀里。穆仲夏只来得及跟迎面过来的阿必沃打了个招呼，就被泰瑟尔抱进帐篷了。

    周围看到的人都清楚泰瑟尔把穆大师抱进帐篷是要干什么。上一次穆大师来，鹰王不高兴，那是战事紧张，鹰王担忧穆大师的安全。这回他们要回去了，鹰王心里放松，自然也不需要担忧穆大师的安全，可以尽情放松。

    阿必沃带着不高兴的木宰和陌西还有弟弟走了。图拉森很热心地贡献出自己的帐篷。被泰瑟尔抱进帐篷的穆仲夏没有丝毫的反抗。在泰瑟尔把他放在柔软的兽皮毯上，解他斗篷的扣子时，穆仲夏也抬手解起了泰瑟尔的衣服扣子，显得比泰瑟尔还要急切。

    帐篷里很快就响起了“啪啪”声。穆仲夏两手死死地捂着嘴，身体如落入瀑布的小舟，随着泰瑟尔带给他的一波波情潮被抛洒出去，重重落下，再飘荡荡地原地打转。

    没有随时可能要上战场与荒兽厮杀搏命的肃杀气氛；没有随时荒兽可能大举入侵，让自己的拿笯陷入危险的紧张，此刻的泰瑟尔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他的拿笯吞入腹中，以解自己这三个月来的思念之苦。

    就在穆仲夏的手都捂不住从自己嘴里溢出的叫声时，泰瑟尔却突然从他的体内猛地抽了出来。穆仲夏一口气还没喘出来，泰瑟尔粗糙的手指就刺入了他湿润的甬道，疯狂抽动。穆仲夏“啊啊啊”叫得在泰瑟尔的疯狂中喷射而出。可还不等穆仲夏喷射完，泰瑟尔抽出手指又一次猛烈地顶入。穆仲夏只觉得自己要死了，要死在泰瑟尔带给他的灭顶情潮中。

    等到一切的狂风暴雨结束，穆仲夏趴在泰瑟尔汗湿的身上久久无法回神。魂魄似乎都被这一场疯狂的欢爱给抽走了，剩下的只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泰瑟尔粗糙的大掌在穆仲夏细腻的背上抚摸。穆仲夏是机械师，手掌并不柔软，也有茧子，但他的身体皮肤却很是细腻。亚罕的大风并没有令他变得粗糙，也是泰瑟尔这么多年只要是在他身边就尽心照顾的结果。泰瑟尔不会在脸上涂涂抹抹，却不愿他的拿笯被亚罕的风吹干了皮肤，被亚罕的阳光晒粗了脸蛋。他知道穆仲夏不在乎，可是他在乎。

    欢爱结束后，泰瑟尔就这么抱着穆仲夏轻轻抚摸，却一句话不说。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此刻于他更是无声胜有声。大战终于即将结束，他只想好好抱抱他的拿笯。

    许久后，灵魂归窍的穆仲夏声音沙哑地出声：“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