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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拉再次爽朗一笑:“孩子,你就照我说的去做吧。”他的脸上有着深不可测的神情。我一愣,正欲再骂,不远处却传来了拉胡的叫声:“启程了,都启程了,一群懒货,都愣着干什么?” 围观的人群很快散开,伊薇把我拉走,低声威胁:“你要是再如此放肆,我不会放过你。” 我不示弱地盯着她,表示决不放弃找弟弟。 她阴阴地笑,“你现在吃我们的住我们的,信不信我随时把你卖了。” 我沉脸欲走开,她却扯住我的衣角,威胁说:“还有,你如果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把你的眼珠子全抠出来。” “斐欧娜,”黛米的声音远远传来,“快点!在等你了。” 雪下得更大了,剧团再次启程。我默默地走在队伍的末尾,脸色阴沉得就像此时的天空。“斐欧娜,你没事吧?”黛米讨好地出现在我身边,她对说出了弟弟文身一事感到歉疚。 “你走开。”我的声音异常寒冷。 她呜咽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斐欧娜……我只是太害怕了。” “收起你那可怜相,”我盯了她一眼,“离我远点。” “斐欧娜……” “走!”我毫不客气地赶人,她只得捂着脸离开。 剧团到达另一个小镇时已是十天后了。这十天里,我想了很多,为今之计,我也只能听桑德拉的了。我现在确实孤立无援,靠剧团为生,只能听他们的话。但弟弟对我而言也很重要,我得想办法救他出来。我只能放低姿态,与他们巧妙周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他的蛛丝马迹。 剧团在小镇上的旅馆租了几间房。我独自住在最小的一间小杂物间里,已让人羡慕得双眼发红。战争越演越烈,四处可见流浪汉和沿街乞讨的人。拉胡天天都在骂,到处是穷鬼,怎么开剧啊? 每逢深夜,都可看到天边滚滚的红色浓烟,听到隐隐的疯狂的厮杀声。所有人都探出窗户,七嘴八舌议论着战事。若有若无间,我听到了亚伦德的名字。他在人们眼里是一个凶神恶煞,让人闻风丧胆的黑面将军。听说他极聪明,又奸滑,打赢了一场又一场胜仗,现已攻下数座城镇。 “但他的目标并不在于攻下整个塔尔特,”桑德拉的声音随着夜风传来,“他的战争是助塔尔特宫廷一臂之力,在塔尔特的内乱结束后获得几个金矿。” “叔叔,这几个金矿真有这么重要吗?”伊薇问他。 “塔尔特是个物产极丰富的王国,这几个金矿对他们而言只是王国财富的一小部分,但却能让已经旱灾三年,元气大伤的亚斯兰国喘上几口气。” 伊薇笑:“如果是我,我必会借此机会拿下整个塔尔特,这样所有的矿产岂不是都归我所有了。” 桑德拉呵呵一笑,并未反驳,只是道:“伊薇,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我打开门,坎贝儿站在门口,他颇不好意思地道:“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我有些意外。他盘起双腿,坐在地毯上,腼腆地道:“我是来向你讨教如何写剧本的。” “向我讨教?”我诧异道,他用力点点头,“我钻研数十年,应征过数个剧团,在剧团里度过不少年头,却始终未写出一个成功的剧本。而你斐欧娜小姐一来,为什么就能获得所有人的赞赏?” 我无奈地道:“你过奖了。这个剧本的故事本来就存在,并非我亲自所写。我只是将这个故事借用过来,放在了剧本里,里面的部分台词也全是借鉴于其中。” 他从地毯上站起,一脸的失望,叹着气道:“原本打算从您这儿学得一二,不料……” “如果您知道什么有名的故事也可以把它写进剧本里啊。”我提议道。 “所生长之地贫瘠,无此之多故事。” “那这样吧,我可将我所知道的故事告诉您,让您一偿所愿,写出一个好剧本。” 他喜出望外,“若真如此,我真是感激不尽,”末了,又望着我道,“我知你最近一直为演技烦恼,若不嫌我只是一普通杂工,我愿将我数年所获心得全传授于你。” 我张大了嘴,这可真是意外的收获。 月光下,飞雪里,没有路灯的街道转角处,经常可见我们的身影。我们在僻静无人处练习着一次又一次。 雪花下,我扬起双手,转起了圈,“爱情没有节制,便不能给人以光荣和名誉;但是,如果爱神来时很温文,任凭哪一位女神也没有她这样可爱。啊,女神,请不要用那黄金的弓向着我射出那涂上了情感的毒药的从不需发的箭!” 雪花下得很大,他的声音却更大,“末尾处的声调要抬高一点,还有,你的语气不够自然,不是喊,而是一种内心情感的抒发。你的面前站着的是你能倾诉衷肠的最知心的朋友,而不是成群的观众。 我点点头,向前晃走了几步,转了两圈后,又道:“我喜欢那蕴藉的爱情,那时神明最美丽的赏赐;但愿可畏的爱神不要把那争吵的忿怒和那不平息的嫉妒降到我身上,别使我的精神为了我丈夫另娶妻室而遭受打击;但愿她看重那和好的姻缘,凭了她那敏锐的眼光来分配我们女子的婚嫁。” 他继续大声指点道:“前面的念得还可以,后面的要再加强,你的声音的力度不够,不能给人以振撼感。再来练几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