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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流泪道:“这是我的儿子,不关他的事。” 一个红头发小保姆听得此话,不由插嘴道:“那可真是,夫人,听说大人对新娶的夫人很是关心,那位夫人也怀孕了,大人可紧张了,用重金买了很多珍贵补品给她进补,还派了十来位女医师整日守在她身边,还有……” “住嘴”米塔狠狠打断了她的话。另一个绿头发老保姆连忙把那红头发保姆拉出去了,其余几个见状,也纷纷行礼离开。 “夫人,您别多心……”米塔急忙劝我,我却一副未曾放在心上的模样,只顾哄着儿子,哪里顾得上与她多话。 儿子闹腾了好几个钟头,既不是肚子饿也不是感冒发烧,就是瞎闹腾,可怜我啊,哄了他半个晚上,才总算在天明时把他哄睡着。 我的额头此时烫得厉害,头也晕晕的,脚下步子虚浮,仿佛在半空中行走,跌撞踉呛。 米塔和两个侍女忙扶住我,米塔急道:“快,你们快去叫医师。” 我被扶回了房内,躺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整个人滚烫得如同被火烧。朦胧中,我的小腹隐隐作痛,米塔惊叫起来:“快,医师,夫人流血了……” 小腹的疼痛渐渐剧烈,痛楚一阵高过一阵,再加上额头的高热,我的全身泌出了冷汗,额头的汗更是密密麻麻,顺着脸庞慢慢滑落。 米塔和尤妮不断为我抹着汗,可怎么也抹不过来,尤妮的声音带着哭腔:“我说你们几个,还愣着干嘛,快去换盆水来。” 我陷入了极度的痛楚中,很想痛叫出声,却因身体的虚软一字说不出。不知在晕迷中痛了多久,隐约中,我听到了韩美琳的声音。 “欣然,若你现在想回来,现在是一个时机。” “那我的儿子怎么办?我很怕亚伦德会伤害他。”与她对话时,我仿佛可以在脑海里清晰地说话。 “你现在不属主动离开,他应不会加害他。” “既是如此,那让我走吧。”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是的。”我的心几乎碎掉,可仍强忍着说出这两个字。 “你可知道,你喝的感冒药里已掺有堕胎药,但是不会致你于死地。我等会儿会略施小计,影响你的体质,借力使力,让你的血流得更多,但你会忍受极大的痛苦。” “明白。” 过了几分钟,一股强烈的痛楚袭卷了我的全身,我从未那么痛过,宛若千万只尖刀从我的小腹里划过,我再也忍受不住,惊呼痛叫出了声,嘴唇都被我的牙齿刹那划破。 “怎么会流那么多血……怎么可能?”医师们的牙齿在打颤,互相诉说,惊恐不已。 “公爵大人怎么还不来,”尤妮的哭声震天动地响起,“夫人就快……” “别胡说……”米塔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我使出全身力气睁开眼睛,强忍痛吃力道:“把我儿子……抱过来。”尤妮边哭边奔出了卧房,为我去抱儿子。 “夫人,您一定要坚持住。”米塔的眼泪不停落在我脸上。 “米塔,”一个老医师猛然把米塔抓了过去,厉声质问,“夫人昨晚吃过什么东西?” 米塔慌乱,使劲回想着,几秒钟后答道:“除了起床后喝了您开的感冒药后什么也没吃。” “快把药碗拿来。” “是。” 一阵婴儿的哇哇哭声传来,越来越近,我的精神不由一振,仿佛痛楚也缓慢消失。尤妮哭着把儿子抱到我面前,儿子正哇哇大哭,小脸上满是眼泪。我颤抖地伸手想摸摸他,可却没一丝力气抬手。 “夫人……”尤妮的痛哭声和婴儿的啼哭混融一团,那么伤痛,那么难过。 她把儿子的小脸碰到我的脸,我露出了微笑,儿子柔软的皮肤触动了我柔软的心,那一刻,我才感觉到了亲子血缘的珍贵与美好。这种美好足矣使我忘掉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丑陋和不堪,心中仅存那种割舍不掉的爱。 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刹那,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怒吼声,那种声音震响了整个房间,让房间的哭泣声忽然停止。 可我累了,真的累了,好累,不想再听到那个声音,让我睡吧,永远地睡吧……所有声音徒然消失,他的,尤妮的,还有儿子的,统统于瞬间消失,仿佛一个遥远的记忆,再也不复重来……。 第一百三十章新生(一) 四年后。美国某市最大艺术馆内正在举行新锐女画家们的画展,宽大柔美艺术馆的四面墙上挂满金银框架的画作,衷爱艺术的人们四处走动,偶尔在喜欢的画前驻足停留,不时低低私语。 灿烂的阳光从正方形的半透明屋顶下透出,撒在雪白华丽的弧形光洁地砖上,落为一圈又一圈的金色光晕。 这些小小的美丽光晕跳跃浮动间,仿佛在跳舞,又仿佛在窃窃私语,偶尔碰撞在一起,又立刻分开,害羞调皮,像生怕被谁瞧见一般。 在艺术馆的转角右侧,雪白墙上挂着的一幅金铜画框镶起的巨型油画十分引人注目,四周围挤满了欣赏的观众。 画中景是一个很奇特诡谲的舞会,参加舞会的仿佛不是人类,而是长着一双翅膀的美貌精灵。他们中有的在舞会中翩翩起舞,有的坐在席位上高声谈笑,还有几位穿着贵丽的奇异服饰男女,成对靠在柔软的宽大座椅上,或饮或笑,身旁站满漂亮的侍女们,拿着精致酒壶恭敬服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