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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着粗气,难以想象他是怎么追上来,又是怎么突破前面的重重阻碍? 苏德蒙冷静地扬声道:“加快速度。” “是。”车夫在外领命。 马车行驶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冲到城郊边界时,一飞冲上高空。紧接着,一声高昂凄厉的马声嘶叫也刺耳响起,声音划破天际的刹那,一匹黑色的大马扬起两只巨大的翅膀,凌空飞起,奋力追了过来。 黑马上猛兽般的男人全身鲜血,在月光下发出死亡的光耀,狰狞可怕。他如邪恶的魔鬼般跟在马车后,穷追不舍。 更多的侍卫兵骑着飞马追上,围拢了他,同时拔出长剑,发出的剑光几乎照亮了整片夜空。 他的眼睛里射出寒冷的阴光,几乎是抱着誓死的决心,再度扬起长剑,光芒四溢,剑光耀人,一场激烈的战斗再次展开。 夜风伴着雪花拂到了我的脸上,我竟感觉不到冰凉。 苏德蒙握紧我的手,柔声安慰:“别担心,欣然,很快就到我的府邸了,我会布下结界,他冲不进来的……” “好,谢……谢你……”我有些累了,眼皮子沉沉的,身体轻飘地几乎要飞起来。 “欣然,不必担心,我在你身边……”他的声音慢慢飘远,远得再也听不见。 狂风暴雪整整刮了三日,醒来时,第四日,天气已然放晴,窗外一片雪白世界,玻璃上结着厚厚的凝冰,和一层朦胧的白雾。 我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床边的侍女发出了欣喜声,“夫人醒了,快去通知大人。” 大人,哪个大人? 我静静地躺着,双眼微凝,看着头顶上的浮雕,神思恍惚间,竟不知身在何处。 房门开了,一阵冷冷的风从外袭来,夹杂着一种熟悉的男人味道,和匆匆的脚步声,衣袂飘扬间,房门又关上,室内又恢复了温暖和暖意。 淡淡的熏香在屋内缭绕,慢慢散开,一缕缕,化于无形,闻之心悦。 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子站在我的床边,他的手抚过我的额头,许是觉得仅是温热,重重吐了口气。 房门又开了,几位侍女端着水盆,拿着毛巾走入。她们轻巧地来到我身边,向那个黑影子行过礼后,放下了厚重的床幔,在幔内为我换衣、擦身、拭脸、梳发。我拿起水杯漱了一下口后,她们便端起托盆鱼贯而出。 两个侍女正准备为我撩起床幔,我摇了摇头,她们看了一眼幔外后,似乎有些犹豫,可还是放下床幔离开了。 我闭上了眼,拉起被子,接着睡觉。 床幔被打开,那个黑影子又走了进来。他站在我床边,一动未动。 香熏缭缭,沙漏缓缓落着,一个钟头过去了,我睁开了眼,与一双深邃沉郁的眸子对上。没想到他还没有离开,我再度闭上了眼。 他却猛然握紧了我的手,半跪在我床前,“我想请求你的原谅,欣然。” 他的甜言蜜语再也对我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和希斯诺,其实分别不算太大。 我不知势单力薄的他是如何把我从苏德蒙的身边抢过来的,但想必是一场血战。因为直到现在,他的身上仍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他真的是个很聪明的男人,大概知道如果我被苏德蒙抢去,再加上我对他态度,他可能会永远失去我,就像希斯诺再也无法获得我的原谅一样,于是就拼了死命把我抢回,争取那渺茫的机会。 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我的手温暖潮热,他的脸冷寒如冰。我的手指微微颤动,他便把我的手又放入了被子中。 “我们的婚礼定在半个月后,”他忽然说,“如不是你的身体状况不佳,我们可以立刻就举行。” 我沉默了半晌,从齿缝里逼出一个字:“滚” 他呆呆地半跪在我床前,仍一动不动。 我缓缓地说道:“我既然无法原谅多年前希斯诺弃我而去的行为,自然也无法原谅你的。你既想得到我,又想得到权势,还想拥有众美,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滚” “欣然,由始至终,我只爱你一个。”他急急地对我道。 “是吗?”我的眼里浮出讥俏的笑意,“好,那你现在把你的公主夫人休了,并把你所有的侍妾情人都赶走,还发誓以后再也不与其他女人寻欢作乐,那我就信了。” 他怔愣了一下,随即道:“把所有侍妾情人赶走没有问题,不与其他女人寻欢作乐,我会尽力做到,但是休弃公主,现在还不到时机。” “我就是要现在,”我的唇角挂着冰冷的笑,“而且只能是今天。你能做到的话,我就信了你,你若做不到,就不要再对我说那些可笑的甜言蜜语。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我嘲弄地笑着:“所谓做事要厚道,我既然那样对希斯诺的抛弃之痛,自然也会以同样的态度对待你,以免被指不公。” 他哑口无言,僵直身子,脸色难看得堪比石灰土墙。 第一百五十一章我和亚伦德 半晌,他离开了房间。我凝望着窗外的漫天飞雪,喃喃着:“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可以放我走了吧。” 我们的故事该结束了吧,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苦笑。 冬天天黑得早,还不到傍晚,就已阴沉了大半。尤妮带着一众侍女端着烛台、药汁和晚饭而入。她招呼着众侍女有顺序地搁置烛台,放下托盘,将晚餐放在我床前的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