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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里射出寒冷的光,他却含笑注视我,脸上的笑容始终不散。 “我的丈夫和女儿呢?”我别过脸,看向依然漆黑的窗外。 “你放心,你的女儿很安全,而你的丈夫就在你面前,也平安无事。” 我的手指死死绞住衣裙,侧过身子,压住内心怒火,愣是一句话也不说。 他悄悄地向我x近,环住我的腰,把脸埋在我的背部,只说了四个字:“想你,欣然。” 这个以心狠手辣出名的男人像只乖巧的绵羊,依在我身边,柔顺服贴,却并未让我感到有多快乐。 我的身子因气愤而微颤,眼睛里充满了厌恶,咽下愤怒的口水,用强大的自制力,才未吐到他脸上。 他佯装不知,仍撒娇似的抱住我,宽阔的身躯像一堵保护墙,将我紧紧围住。 马车行速很快,却很稳。太阳慢慢升起,阳光满车。我拉下了车帘,靠在一角,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马车行驶了整整一天,我时而睡着,时而醒来,对亚伦德奉上的食物视而不见,他只能无奈地放下。 傍晚,马车停留在一座驿站前。我模糊地睁开眼,他已将我抱出了车外。驿站门口站满等候的卫兵。他们提前到来,打点好了一切,现半跪在地,迎接我们的到来。 夜里,我独睡一间房间,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从床上起身,走到窗前,刚拉开窗帘,却见驿站外突然多出了大队的兵马。 队首的正前方,骑在高大白马上的正是苏德蒙。 淡银色月光下,他穿着厚厚的银色铠甲,手持一柄长长的利剑。几个卫兵围绕着他,正在禀报着什么。 “他想从我身边抢回你,不是不可能,而是完全不可能。”一个浑厚磁性的男人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窗外的苏德蒙。苏德蒙猛然感应到什么,迅速抬起脸,与我的目光相碰在一起。 他紧紧地看着我,眼神热烈如火。我的眼里涌出泪珠,就像知道了什么是最后的结局。 “唰”地一声,长长的窗帘被猛地拉上,将我与窗外的他隔开。 亚伦德将窗帘统统拉上,而且封得严严实实。室内一片昏暗,只有烛光在摇曳。 望着我的脸,他只说了一句:“夜已深了,你赶了一天的路,早点休息。” 那晚,驿站外杀声震天,直到天亮才结束。 走出驿站时,一地的尸体和鲜血,浓重的血腥味飘之不散,就像经过了最恶劣的恶战。 华丽的黑色马车一飞冲天,在天空中迅速地前行。我面无表情地坐在角落,亚伦德抱着我,低声问我想不想吃点东西。 我若有似无地笑,问:“我丈夫怎么样了?” “我很好,没有受伤,”他温柔地回答,“倒是苏德蒙公爵受了点伤,但应该不碍事。” 刚过正午,马车便进入了亚斯兰国的地界,随后,又往前飞驶了几个钟头,便进入了亚斯兰城。 “就让我住在以前的公爵府吧,”我说道,“我不想去你的城堡。” 他轻柔地抚着我的脸,“两者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用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处之泰然地微笑。 “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他柔声对我道。 我淡漠地道:“请叫我公爵夫人,我的丈夫是苏德蒙公爵。” 他仍然对我微笑,脸上连一丝怨怒都没有。 高大巍峨的黑色城堡前,是一片庞大的绿色草坪。大群衣着华美的侍女和仆从恭敬地弯腰迎接。 午后的阳光照在我的脸庞,有种微微的灼热,热度顺着细细的血管爬行,体内泛起一种厌烦的躁热。 进入了房间,我才明白他刚才所说的“两者又有什么区别”的真正含义。这间宽大的起居室与我从前在公爵府的房间一模一样。无论是摆设、家具、装饰品,甚至花瓶的款式都一模一样。 我的眼里露出嘲讽的笑。他想向我显示什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忘记我吗?简直是可笑至极。 他看着我的表情,眼神有些失望。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送回我丈夫身边?”我站立在起居室的中央,道,“我不想与他分开太久。” 他的唇角浮现出柔和的笑,“我会让你觉得与那个所谓丈夫的男人分开是正确的选择。” 我嘲弄地道:“你视女人为玩物,高兴时就娶为妻子,不高兴时就贬作情人,再不高兴时还可以卖给别人,与你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失误。” “你怨我是应该,恨我也是理所当然,但你不可以不爱我。”他的眼瞳如透明钻般熠熠闪亮,流露出绝美的银光。 我冷笑了一下。有些人实在是太爱自作多情,我已经懒得理会。 我没有在这个房间多待,而是要求去看女儿。他带着我来到一个宽阔美丽的房间,瘦弱苍白的雪妮正在沉睡中。 我坐在她的床前,抚摸着她的长发,微微叹息。 他搂住我的肩,“我保证她在这里一定会受到最好的照料。” 沉默过后,我问:“蔷薇呢?” 他的嘴角扬起俊美的笑,“跟我来。” 他想牵起我的手,被我迅速避开。他也不生气,脸上的笑容依然温柔。 在城堡后的侧宫殿花园内,玫瑰开得正盛,七彩蝴蝶翩翩飞舞,在花蕊中绕来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