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七
第二十七章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及更多更多次。 当秦总裁答应了女儿又临时没办法接送的时候，木槿会第一个跳出来自告奋勇去接，次数已达到她去幼儿园的时候，老师们都不用叫她拿出接送卡，直接给她走上四楼带者小羽离开。 亦由于木槿要送小羽回家，她更会耍懒的留下来帮容姨一起煮饭，再教小羽功课和帮忙洗澡，这时候秦纳澄多半会在小羽要睡之前赶回来看看她。 替小羽盖上被子，秦纳澄向木槿示意她们到外面。 「有甚么事？」木槿关上门后伸了个懒腰，最近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小孩，她颇感到疲倦，也深深体会到秦纳澄初为人母的那个时间一定很徬徨。 「你要上班又要照顾小羽会很累的，小羽有容姨照顾，你还是多点休息吧。」她不忍心看着每次木槿照顾小羽后的那个早晨会显露出特别累的样子。 「不用啊，我很喜欢小羽，小羽也很喜欢我到学校里接她。你啊，太忙了，小羽也很喜欢向别人炫耀她有一个很漂亮的妈咪，可每一次都被其他男生说她说谎，就像这一次，我去到课室的时候听见那个很爱欺负她的小男生指着她，说小羽说谎，不是她妈妈来接她，她很不开心的。」木槿去到厨房倒了一碗热汤出来放到茶机上。 「最近天气潮湿，我煮了些意米赤小豆汤，去湿清热的，适合你常常熬夜的人。」把摺高的衣袖拉回来，她环视客厅一週，确定她没溜掉甚么「我先回去，你也早点休息。」 在木槿要走出门口，纳澄作为屋主怎样也要跟着来到门口送行，却在木槿穿好鞋子准时要打开门的时候，衝口而道：「今晚就留下来睡吧。」 「不了，你忘记明天要跟银星娱乐签合同吗？我好歹也要穿得正式一点，化点妆，不能失礼。」木槿转过身，在关上门前漾出笑容道：「不过这邀请就留在下次，你要认帐哟！」 哦？纳澄挑着眉，双手换成抱臂的冷冷道：「你变得很狡滑啊，诸葛木槿。」这年头连邀请也可以留着，甚么世代了。或者可以这么认为，当一个人要耍赖到一个顶点的时候，千奇百怪的理由借口都会跑出来助攻。 「你可以拒绝的，不是吗？」笑容不再，木槿换上了一双充满炙热的眼睛，直射向她的双眸里面。 她要忍耐，保持节奏，不能急，她知道一但对纳澄的进度急了，有机会会前功尽废。 「你知道我是拒绝不到，那就请你可以到此为止吗？木槿，我……暂时无法……」她是要拒绝，每一回，她都无办法说出口。 她心里面捨不得，可她知道若不放手，不狠下心，她只会拖着木槿去找她的幸福日子。 木槿把时间都花在她身上，最终她根本回应不了她甚么的话，也只会做成更多的死结。 「对不起，你可以甚么不都用做，但也不要我只想连待在你一旁也要推开。」木槿快速把滑落的眼泪抹掉，强行抹一抹笑意道：「我回去了，不用送。」 电梯正好打开，木槿快步走进去，背着秦纳澄等待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秋，她……才能放声哭泣。 ＝＝＝＝＝＝＝＝＝＝＝＝＝＝ 兰芬最新水亮光采的產品推出市场后反应比预期更加多，销量高企的原因，不多不少是关係兰芬的代言人是当红的影星允诺顏，由她做主角的电视广告在网站上点击率已经达千万次，而產品的海报常常有经销商要求加印给他们派送，因为实在太多人要抢。 再加上海尔宣传部新颖地想出一套装的產品签名会，把人家唱片的传宣手法拿来用就变得新鲜，也推高了產品的人气。 密集式的推广，也彻底地把零肌打败，行内也流传当初偷了设计还跑到零肌去用的david已被辞退，由于他在行内臭名传播，暂时也没有一间公司敢请他。 允诺顏和產品的名气都急升，海尔也决定了想允诺顏担任公司建在泰国的渡假酒店的传宣大使。诺顏所属的银星娱乐听到大企业主动邀请，当然是求之不得，得到诺顏的点头后，他们巴不得快点签约。 今天，也是签约的日子。 会议室里面，主席位置上坐着秦纳澄，她左右的旁边分别是助理与木槿，即使木槿用遮瑕產品遮住了一双眼圈，可明显她哭过的双眼已经浮肿而且没神采。纳澄闷着，昨夜她也是一夜未眠，拨动了的心思，害她想触碰又无法伸手。 另一边坐着的，就是银星娱乐的行政总裁王烙哲以及徐盼盼和允诺顏三人。 「我们又见面囉，最近传你跟电影里面的hugo假戏真做，八卦一下，是不是真的？」木槿轻轻的挑眉一笑的问。 戴着墨镜的允诺顏双手转成抱臂，那是一种保护意识的状态。「你是明知故问吗？哼，那个臭男人，在片场里面已经对我毛手毛脚，拐不了我上酒店就到处跟记者说我勾引他，我下次在电影传宣上一定好好报復！」 王烙哲皱着眉，转眼看向徐盼盼询问此事。 「我会处理的，王总。」徐盼盼点点头，继而转向木槿上瞪她一眼，叫她别添乱，公平的，她也瞪了允诺顏一眼。 木槿呵呵的笑着闭上嘴，每次见到装酷的允诺顏她都想逗逗她。 「言归正传吧，合约王总应该看过了，如果没其他条件提出，我们就正式签约，签约后我们的企划与宣传部都会与你们联系，开始为海尔在泰国的渡假酒店拍一连串的宣传片。」秦纳澄从助理手中拿过合约递给王烙哲。 「你们给的条件已经很好，我拿到合约的时候还以为你们是不是弄错了。」王烙哲随便翻了两翻看了一眼重要的条文后便在乙方上签上大名，然后再交给允诺顏签名作实。 「我们认为允小姐现在的人气与实力是值得的。」秦纳澄站起来伸出手和王烙哲及允诺顏握手。 「很久没去过泰国了，谢谢秦总给我这个机会去一趟泰国，希望我的日程可以调节一下，能在泰国休息两三天。」允诺顏放开纳澄的手后转向木槿问：「副经理，你到时候会不会过去泰国监场？我们徐经理也说会趁着去玩两三天，人多热闹一点哦。」然后她又转看去纳澄道：「我想……秦总应该没甚么时间，所以我就不问你囉～」 她就是要存心气死秦纳澄！ 「哦呵，那又不一定。」秦纳澄皮笑肉不笑的回说，表情秒变了冷寒。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吗！态度恶劣！ 略带尷尬的王烙哲陪了几声笑意后回眸瞪一瞪允诺顏，而徐盼盼也瞧她皱了一下眉头，示意她闭嘴。 在现在的场合不适合开金主方的玩笑。 几个人互相握了一下手后，彼此有说有笑的步出会议室。徐盼盼借机会向木槿邀约：「今天晚上可以一起吃饭吗？虽然晚了，但想我想庆祝你升职了。」 木槿想了想，让庞一亭再确认了晚上没有行程后，大方回说：「吃饭是没问题，但也不用特意庆祝了，地点还是你来挑吧，我不太懂那一间餐厅好吃。」 「这方面交给我吧，以前我还是做人家助理的时候总是要替上司找餐厅，搜集了不少好吃又经济的。」木槿爽快的答应让徐盼盼格外高兴，无论她答应的理由是甚么，喜欢一个人，就只想多见到她。 不过以她的观察，似乎木槿与秦纳澄的关係并没有太大的进步，她还是有机会争取。 「那我应该要期待一下吗？」木槿笑着说。 「哦，你这样说我就有压力囉！」盼盼轻笑的娇柔地拍向她的肩。 她们二人互相聊着不多不少的事宜，完全身处在她们的世界当中，秦纳澄最闷气的是，木槿连一眼也没投到她身上，她突然之间对自己的冷淡，惹得她又闷却又不能闷到出面，毕竟昨天是她自己告诉木槿那些话。 或者木槿是故意对她冷淡的。 一幕幕的好戏都看进允诺顏眼里，她躲在大家的身后，看得津津有味…… 哎哟喂，待会一定要分享给孙枫铃听呢！ 连续五天，木槿都没再弄爱心午餐，也尽量避免与秦纳澄单独接触，甚至连眼神也不会作多馀的对视。 再怎么的决心，听到秦纳澄那天的说话，谁又可以继续下去，木槿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万丝打结中的思绪，加上海尔的副经理真的不是盖的多工作量，几乎各部门大大小小报告上来的事情她都要先处理分流，真的只有总裁才能决定的大事，她才会去找秦纳澄报告给她知道。 几天之内游走在各个部分，还得受尽还不接受她莫名就当上副经理一职的人的不屑嘴脸，她完完全全感受到纳澄当初也是被林壐书直手接推荐做这个位的时候，其他人也是如此的对待她。 想想，她有点闷着生气，在以前，她不能够参与，老土的想，在纳澄的未来，有她的存在。 转眼到了週五，海尔最多工作的日子也刚好过了，秦纳澄为了慰劳大家，便让助手去邀请外面的人一起去吃饭和去夜店喝酒放松一下。 因为是一群人都去了，即使木槿很想回家休息也不想扫兴，答应了出席。 在韩式烧肉店里面，一行十几个人已经热络地喝起韩国烧酒来，酒都喝了，大家也没打算再去夜店，这一点至少让木槿松一口气。默默的待在一个角落为人民服务，不断翻动炉子上的肉，以免它们烧得过熟，她一直夹给别人，自己侧累得没胃口，只吃了一两块就没再吃。 突然之间，有一把声音从远端的那边空降下来，带着兴奋的叫了一声木槿。「木槿，很巧，你们来这里庆祝甚么？」徐盼盼身后也有一行人，她随即转过头跟她的属下说：「你们先过去点东西吃，点甚么都ok。」 有金主说了算，她的属下也没客气的坐了下来点了一堆开吃。 「那你们呢？我们没有庆祝甚么，只是纳澄见我们最近工作辛苦，说请我们吃饭。」木槿见到盼盼反而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在上次盼盼约吃饭的时她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以为盼盼又会执着的坚持，怎料她竟然放开怀的说没关係，就继续当朋友。 盼盼说，经过一些的沉淀的时间，她想通了不要执着，爱情若要来的时候，就如其他人说的，挡也挡不住，如果木槿真的不是属于她的那个人，再强求最后也不会有好的结局。 所以木槿最近挺常与盼盼出来吃饭聊天，当大家放下心中那面墙后，相处也来得舒服自然。 「我们刚好做完了一个女歌手到内地发展的计划案，做上司的也要慰劳下属囉！那我不打扰你们，先回去了，再约吃饭吧。」盼盼瞥一眼秦纳澄，嘴角不禁上扬了几分。 嘖嘖嘖，秦纳澄还是跟以前一样没进步，实在不明白木槿到底迷恋她甚么！ 木槿笑得温软的挥挥手，收回视线却被庞一亭瞪住的松口气说：「这星期终于见到你笑了，来，我们喝一杯吧，你要放松一点，别把自己绷得太紧。」庞一亭的优点是观察能力很强，自从她上次被秦总赶出屋子不给她照顾木槿之后，她有暗里观察二人除了上司与下属、学姐与学妹以及是好朋友之外，还有甚么。 起初她不敢假设，不敢想猜想到某一个方面去。 但经她每一回发现一点点，嗅出了一点点她们之间诡异又带曖昧的气氛之后，庞一亭决定以假设她们以前原本是也恋人的关係再去抽丝剥茧，越剥，秦总与木槿的关係越来越透明，更加把以前找不出的答案与感觉都找到了，她只能判断出…… 秦总和木槿以前就是情侣，但不知发生甚么事，两个人分开，秦总结了婚还有小孩。而秦总有小孩的事，公司应该没人知道，除了她与木槿，她也是上次去到秦总家里看到客厅放满了不少玩具而猜出来。 至于秦总是不是单亲妈妈，这一点庞一亭就看不出来。在林总当任的时间，秦副理身上的传言并不多，甚至连她有没有结婚，有没有男朋友也是一个迷，大家只知道林总时常追求她，只是秦副理没有动心。 「我可能也太逼疯自己了，所以今天来吃烧肉这么重口味的东西，虽然很香都没怎么胃口，烧酒又较呛喉。」她提起那个小小的玻璃杯子，往庞一亭手中的敲了一下，笑笑的吮了一口后皱眉的叹出一口气。「韩剧看多了，没想到韩国烧酒真是这么高浓度。」 「不如点个海鲜汤泡饭，你不吃东西不行。」庞一亭拿起餐牌看了一眼。 「不行，木槿胃不好，泡饭反而会增加她胃的负担，点些蔬菜和鸡肉，我刚才见到有的。」纳澄抢着替她拒绝了点泡饭的提意。 庞一亭和木槿都有点被她突然的抢话而震钝了脑袋，一时之间不会反应，当反应过来的时候，秦纳澄已经向服务生点了刚才她提意的两样东西。「秦总果然是木槿常常提到很细心又观察能力强的学姐，不过……我希望秦总的体谅可以再多一点，这样的话，可能咱们家的副经理就不会常常茶饭不思……地工作了。」 一语双关，站在旁人的角度，庞一亭也看不过眼秦总对木槿的冷淡，她觉得木槿对她很用心，也很小心，每一步她都走得很吃力，可近几天不知怎么的，木槿拼命工作，几乎快要迫到自己一点休息空间都没有那种。 「一亭，少说话多做事这一点你还没学得会，罚一杯。」木槿用眼神轻斥地瞪向庞一亭，倒了一杯烧酒在她杯子里要她喝下。 自动的闭上嘴，心有不甘的把酒喝下去。「不过副经理，我多口再说一句……」她挑眉看了一眼秦纳澄后又转向斜对的方向道:「你有的是选择，过于执着a这答案，未必是正确的。」 「但偏偏我看到这条题目上的选择答案只有a。」木槿再倒了杯给她，轻轻地敲了敲她的杯子，酒精控制了情绪，淡淡的苦愁使她无奈地牵扯了嘴角后把酒又喝下去，她每喝一次都皱眉脸部扭曲，因为韩国的酒…… 有种喝下去会愁更愁之感。 庞一亭端着那杯酒，有点痛心木槿一杯接一杯，她偷瞥了一眼秦总去，察觉她的脸色难看，也一直注意木槿的动向。 这她更加不懂。 是不是爱情无论性别取向，都会遇着明明互相爱着却不能走在一起的情节？ 轻叹的遥头，她把酒喝进胃里，像烧了起来的热烫。 烧肉店门外，聚会的人四散回家。 庞一亭只想帮自家上司一把，把依在她身上的木槿推给秦纳澄道：「我跟副经理不顺路，而且我想你也不想我上她家照顾她吧？那你负责送她回去，麻烦了！」正好她见到计程车，将木槿塞到她怀中后便拔腿跑上车里去。 「秦总，不如我帮你一起送她回家吧。」她的得力助理顾铭远把木槿扶到肩膀上。 「不用，你只要帮我扶她上车就可以。」秦纳澄看到木槿那么醉，似乎待会又要麻烦管理伯伯帮忙。 「这……」顾铭远打量了一下自家老闆那纤瘦的身躯，再感受到木槿虽瘦可也是有重量之下，他实在不太放心。 「不……用……你们都不用送我。」木槿并没她们想的那么醉，至少她还听到他们在谈论甚么。她轻微的推开顾铭远，只扶着他的肩站稳。「我自己坐车可以回去。」她想走出路边拦车，可才走一步就差点向前趴去，幸好顾铭远把她抓住。 「我来载她回去吧！」徐盼盼走店里走出来，她拿着车钥匙。本来她今天来慰劳同事们是想喝点酒，但遇到木槿，又观察她想把自己灌醉之后，便暗自把同事要她喝的酒用有点小感冒为理由推开，所以她没有喝半滴。 她主动走上前想把木槿搂过来，可她才碰到木槿的手臂又被秦纳澄推开。「不用麻烦你！她这么醉回到家里根本照顾不了自己，我要把她带回我那儿去。」 「哼。」徐盼盼冷冷的瞪住她，所有对秦纳澄的包容已经到达极点「拜託你了，秦纳澄！你不能接受木槿就不要把她对你的感情拿来玩！你明知道她现在为甚么会喝醉的！对，以前也许她选择放开你，把你送给许骏是她选择错了！那现在她只是选择再追求你，如果你真的不会跟她一起，请你好好的对她说清说楚，别再玩文字游戏！」 「够了……别说了……好吗……拜託……盼盼……」木槿也不清楚自己在流眼泪，她只知道自己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好，我现在就说清楚！」秦纳澄把木槿转过来对着自己，在场的几个人都静得不敢出声，她咬了一下下唇，迫着自己开口道：「诸葛木槿，你走吧，我是不会再爱上你，当年你已经选择放开我，今天，我的选择是我的家庭，以后，你喜欢的就把我当朋友，不能的就把我看成你的上司。」 她的话听得木槿很耳痛、头痛和心……撕裂的痛。眼泪滚着下来，彷彿世界在旋转，她蹌踉的退后数步撞上了身后的顾铭远才停下身躯，她找不到说话去回应她，根本无办法回应，醉意也使她整个脑海变得空白。 唯一，她知道可以结束这一切，真的放开纳澄，可以让她好好照顾小羽，让小羽可以开心的成长的选择是…… 「好……好……都听你的……以前到现在……我都听你的话……我……我只会把你看成海尔的总裁，再也不加插你不想要的感情在里面。」哭得她的醉意也减退了不少，她突然笑着大叫:「太好了，我自由了……自由了……哈哈哈」她笑着又哭着，任谁都知道她在说谎。 压抑一下情绪，木槿擦走眼泪走过去盼盼那儿，苦苦一笑的问：「可不可借宿一晚……我……不想一个人回去。」 「当然没问题，走吧。」盼盼扶着木槿转身，在转身的一刻故意对秦纳澄露出胜利的笑靨。 然而在背着秦纳澄后，她瞅看着木槿伤心的脸…… 咬着唇，看到自己在乎的人伤心得哭成泪人，谁又能不心痛。 人走了，秦纳澄无法动她的双腿。 顾铭远傻呆的只能瞪大双眼，他今天到底看到、听到甚么事了？！ 大发！！ 这事太惊天动地了吧！ 秦总是……喜欢女人的？ 而且…… 她口不对心的把人赶走。 为甚么顾铭远会知道？ 因为在他送秦纳澄回家的路上，他看到她一直在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