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竊聽器
赵叔事先给了她招待所的平面图，让她从后门的员工休息室进去，员工证也已经製作完成，会和衣服一起寄到。 方若淇为了避人耳目打算从后门附近的巷子绕进去，服务生的服装她也已经事先换好。 她在晚上六点四十分左右抵达招待所。 现在是晚餐热门时段，这个时间员工休息室里没有什么人，都已经出去准备了。 方若淇顺利刷卡进入，准备到厨房standby。 一般开始谈事情，就会让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包厢外面，方若淇打算趁进去送餐的时候把有录音功能的窃听器安装好。 服务生鱼贯而入，有人推餐车、有人负责上菜。 方若淇推的是补给用的酒车，在队伍的最后方。 一进到包厢方若淇就看见分局长那张阿諛諂媚的脸，他坐得离主位不算太近，看来这次的客人里还有更多比他地位要高的人。 还没开始用餐，酒就已经被开了大半。 方若淇把酒车推到角落，把原本那台推车里还有的酒拿过来。 她趁着蹲下拿下层酒的时候，把窃听器装在旁边屏风边角的位置。 完成之后她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准备去桌上收空酒瓶。 她虽然绑了头发，但还是刻意让额前的发丝自然垂落下做了一点掩饰，绝对不能被分局长认出来。 主位还是空着的，里头的人互相恭维、互相奉承。 方若淇想儘快离开这里，虽然她的动作不是很熟练、手也一直忍不住颤抖着，但她还是尽量加快收拾的动作，才可以和送餐的人一起离开。 她已经绕过半个长桌来到桌尾，虽然离开了最危险的分局长对面的位置，她还是不敢大意。 忽然她的手被人抓住，她只好被迫停下动作。 「妹妹，你是新来的？没有看过你欸，手还一直抖，那么可爱。」对方色瞇瞇的打量着她说。 方若淇用力想抽出自己的手，但对方力气实在比她大太多，她挣扎了好久，甚至看向旁边正在上菜的服务生求救，对方却好像没看到一样，习以为常得很。 突然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傅总」，所有人停下了对话，纷纷转头、起身。 方若淇趁机甩开了对方的手，好在所有人现在的关注目标似乎都是那个傅总，方若淇顺利跟着其他服务生一起出了门。 她馀悸犹存，走到化妆室拚命把手洗乾净。 现在就等聚会结束把窃听器收回了。 时间来到晚上九点，方若淇走出那间私人招待所的后门，她觉得待在里面实在太有压力。 她打了电话给赵叔，想紓缓自己的紧张情绪。她和赵叔说了刚才的事情，赵叔让她多多注意自身安全，并告诉她这种聚会通常都会延续到很晚，最后希望她等一下能成功、顺利拿回窃听器。 和赵叔通过电话后方若淇安心了一些，她打算回到招待所里，躲在逃生梯那边等待聚会结束。 方若淇坐在阴暗的逃生梯上，四周只有写着紧急出口的绿色灯光亮着。 她一边注意着整座楼梯的动静，还要时不时推开安全门确定聚会是否结束。 期间有喝醉酒的客人会误闯逃生梯，也有偷偷跑来抽菸的服务生。 方若淇每次都心惊胆跳的。 快要十二点的时候，方若淇听见上一层的安全门被推开，有个女孩子哭哭啼啼地问对方「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之类的十几个问句，却一个答案也没有得到，门就又被碰的一声关上。 十二点二十分，方若淇听见安全门外有嘈杂声响起，觉得应该差不多在散场了。 她深呼吸了几下，想着不过是去收回窃听器，很快就能完成的，告诉自己不要太紧张。 方若淇推开厚重的安全门从缝隙往外看，果然看见服务生都已经进去收拾了。 现在只要混进去就好。 就在方若淇再次推开安全门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站在了包厢门口，似乎正在和另一个人对话。 方若淇不知道该进还是退，不过她这身服务生装扮进去包厢也很合理，她便装得若无其事经过对方，进入了包厢。 她自然地和其他服务生一起收拾桌面。 桌上杯盘狼籍，甚至也有很多水渍或食物被弄在地毯上。 收拾了大半天，期间方若淇一直在留意屏风的方向。 终于收拾得差不多，方若淇主动提出自己可以留下来关电源。 待其他服务生都走后，她关上包厢门，迅速走到屏风的位置。 没想到她的手却怎么也没摸到窃听器，方若淇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她呼吸急促，趴到地毯上摸索着。 倏地门被打开。 「你在找这个？」 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 「你是什么人？商业间谍？还是记者？」 对方拿着窃听器在手里把玩着，居高临下看着跪趴在地上的她。 「谁让你这么做的？嗯？」 她怎么能说出口？她怎么知道他和分局长是不是一伙的。 「我??我的耳环掉了，我在找我的耳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紧张，清了清喉咙说。 对方笑了。 方若淇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着快要腿软的双腿站起来直接走出了包厢。 看来这次是失败了，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