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省城家庭娇宠独生女[年代] 第46节
不过这鱼哪里来的？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鱼的供应比往年少了不少，本来这会儿正该是大量供应鱼的时候，但是黄从云已经好长时间没从副食品店看到鲜鱼了。 “这鱼还是虎子奶奶那边送的？”黄从云问道。 黄从芬迟疑了一下，语气中好像是带着一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上次有人帮了我忙，我给他送了两斤肉还有一些水果，当时他是收下了，谁知道这会儿子又送了鱼过来，直接扔门口就走了，我也不好还回去，就养缸里了，打算下次再弄些别的还给人家。” 黄从云根本没有听出大姐话里的异样，只是点头道：“嗯，既然把鱼收下了，是该再拿些东西送给人家。 鸡蛋怎么样？我那正好还有二斤鸡蛋，你拿去送吧，正好我在这多吃几顿鱼。” 现在日子比三年困难时期好了不少，粮食物资供应也不那么紧张了，这会儿对于黄从云的提议大姐才没有拒绝，毕竟她也想不出有什么好送的了。 而等黄从云和程金华夫妻俩进门了，大姐黄从芬才看到后面跟着月月一起牵着手进门的男孩，笑着道：“诶，立戎也来啦！那正好了，来尝尝月月姥姥的手艺，鱼做得可好吃了。” 黄从芬从小妹那也是知道这个小男孩是裴家夫妻俩的侄子的，因为之前裴家夫妻俩帮了自己家，黄从芬对人家很是感激，这会儿看到了裴立戎这个孩子过来了，还想着一定得好好招待一下呢！ 黄从云也道：“一会儿立戎你可得多吃点，姥姥的手艺可好了，再尝尝这个鱼比京城那边饭店做得如何。” 裴立戎一边牵着妹妹的手一边点头，外表看着可稳重了，但是程荔月却是觉得自己的掌心有点热的，看来裴哥哥是在紧张啊！ 不过程荔月想了一下，要是她跟着小伙伴一起去人家姥姥家吃饭，面对一群陌生人，肯定也是会紧张的。 她想了想笑着小声安抚道：“姥姥她们肯定都很喜欢哥哥的，一会儿我带着哥哥一起摘黄瓜，姥姥家的黄瓜长得特别好，水灵灵的，我们一起摘着带回家吃。 不过黄瓜藤很结实，我每次都要扭半天才能把黄瓜摘下来，一会儿哥哥可以帮我吗？哥哥最好了。” 裴立戎一听到妹妹请他帮忙摘黄瓜，还朝他撒娇，他一下子就忘记紧张了，对妹妹保证道：“一会儿我给你摘，我力气大肯定摘得快。” 于是在大人们聊天的时候，两个小家伙跟大人说了一声，就跑去了院里的菜地里一起摘黄瓜去了。 因为黄瓜有刺，很容易扎到手，裴立戎不让妹妹沾手，自己一个人在那摘黄瓜，妹妹指着哪一个他就摘哪一个，动作十分迅速了。 裴立戎力气大，黄瓜捏着捏着秧子那边一扭就立马断了，只一会儿，两个人就摘了四五根黄瓜。 有着裴立戎陪着闺女，黄从云和程金华夫妻俩是非常放心的，立戎这个哥哥照顾妹妹，照顾地比他们还精心呢，到现在也没让妹妹受过伤，被磕着碰着。 黄从云看见两个小家伙那么利索的摘黄瓜，还喊到：“多摘几根，等带回家给你们做拍黄瓜。” 程荔月和裴立戎两个小朋友本来要收了，听了这句话又兴致勃勃地继续摘了起来，虎子也出来看妹妹摘黄瓜，还给他们拿来了一个篮子装着。 虎子对于上次去学农错过了妹妹的幼儿园表演都要懊恼死了，那可是妹妹三年幼儿园唯一一次表演，他都没有看到。 幸亏有裴立戎给妹妹拍的照，不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妹妹表演时候的样子，因为这个，虎子对裴立戎的印象还挺不错的，只不过他丝毫不知道，人家正在计划着怎么抢他在妹妹心里作为哥哥的地位呢！ 不过两个小家伙也没能摘太久的黄瓜，因为黄姥姥的鱼烧好了。 黄从云和大姐黄从芬两个人，都没学会黄姥姥烧鱼的技术，比起黄姥姥烧的鱼，味道总是差不少，烧鱼对她们俩真的是个大难题。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黄从芬没有提让妹妹一会儿走的时候捎一条回去的原因了，捎一条鱼回去也不会做啊！还不如每次烧鱼都让她过来这边吃呢。 “今天先做两条，我看剩下的几条放在缸里应该还能养一个多星期，你们等下周末的星期天，再过来吃一顿。”黄姥姥道。 黄从云和程金华点了点头，鱼这个东西，他们夫妻俩一年里也就是在黄姥姥这边吃了，两人都是不大会做鱼的，就算是在副食品店买到鱼了，也是提到这边给黄姥姥做，不然他们两人自己倒腾，虽然做出来的鱼也能吃，但是总是让人觉得有些糟蹋食材了。 程荔月和裴立戎两个小朋友吃鱼也吃得津津有味的，两人还都挺喜欢吃鱼的。 本来裴立戎看到妹妹吃鱼的时候挑刺有些困难，是想要帮妹妹挑刺的，但是还没等他挑完，他就发现妹妹碗里已经挑好刺的鱼肉早就冒尖了，米饭上面满满的都是了，大人的动作太快了！ 于是他只好无奈作罢，不过他想着，吃完鱼妹妹应该会觉得油腻的吧？到时候嗓子肯定会不舒服一会儿。 他可以一回家就给妹妹泡蜂蜜水喝，这是爸爸前段时间给他寄过来的，他不爱甜的，平常也不爱喝，但是这会儿可算是有了用处了。 “外面怎么噼里啪啦的？”吃完饭，收拾桌子的时候黄从云听着外面的声响问道。 “在破四旧呢，街道办的人正在把那些不合时宜的东西都打烂摔烂呢，过几天还要到处抄家搜东西呢！ 什么古董字画还有书籍啥的都要打砸烧了，那些是封建的、资本主义的，都是牛鬼蛇神，都不能留着。”说到这，黄姥姥只觉得荒唐。 黄从云和程金华听到这话有些默然，他们厂那边也是这样的，就算是他们再不懂政治，也能明白现在局势的紧张。 他们家里连沙发这些东西都已经被他们偷偷的放到空间里头了，不敢再放到外面，顺便说了，沙发、地毯、台灯这些也都是人家资本家的东西，不能用。 还有那前些年最流行的苏联小说，谁家里没有两本啊？除了苏联小说，还有那个四大名著，比如三国红楼这些的，家里也不许有，这也是封建糟粕，是要被扫除的。 这会儿这些书全不能拿出来了，能藏的都藏的藏不了的都烧掉了，不然就是被别人发现你家有这些了，那后面的罪名还真不小呢。 反正黄从云和程金华是把家里一切出格的东西全部都藏进空间里了，要是让他们把这些东西都烧掉砸掉，那还是真的不舍得呢。 对这些东西都太沉重了，黄姥姥也就没有继续说，转移话题道：“现在已经停课两个月了，那边职工子弟学校说多久开学了没？月月该上小学了，这九月的时候还能入学不？” 程金华道：“那边也还没有通知，不过总不能一直都停课下去吧？” 黄姥姥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可说不准，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还听有人在说那高考也要停了。” 黄从云和程金华夫妻俩觉得这不太可能，高考这么重要的大事，怎么可能会停呢？估计最严重也就是推迟两天考吧！ 要是高考真的停了，那今年要考大学的学生怎么办？上面领导肯定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的。 在场的都觉得这高考肯定不会停的，聊了几句也就换别的话题。 只有程荔月偷偷在心里叹了口气，这高考是真的会停的，而且还一停就是十年。 但放这个时候，谁能够想到呢？ 在黄姥姥这边呆到了六点多，黄从云和程金华就带着两个小孩子回家去了，还提着一篮子的黄瓜跟一条鱼。 “给你们家一条鱼，还新鲜着呢，你们可以把它养到盆里，放点水，能养好几天呢，到时候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捞出来就行了，挺肥的呢。 对了，还有黄瓜也都是现摘的，你们是想要生吃还是凉拌着吃都行，就是别放久了，黄瓜放久了就软了，不水灵了。”黄从云把鱼和黄瓜都递了过去。 自从当了邻居，这几个月以来，两家经常是有来有往的送东西，所以这会儿苏万玉也就没有拒绝，把鱼和黄瓜都接了过去。 “到时候鱼做好了，我喊你们一起吃，我最拿手的就是糖醋鱼了，跟你们这边习惯吃的口味不太一样，到时候一定得请你们尝一尝。”苏万玉提溜着鱼笑着道。 “行，那到时候我一定得尝尝。” * 现在省城这边，不管是幼儿园还是小学，中学都在停课，到现在都已经停了快两个月了。 而黄从云和程金华两个人的工厂那边现在也都在天天开会，因为现在政治表现是第一位，你要是只埋头搞技术，那就是走“技术第一，白专道路”，是要批评的。 要学习中央文件，天天开会的事，厂里的生产都往后推了，所以夫妻俩这段时间比起之前是闲了一点。 于是他们就想着趁着这个时间，轮流请假，带着闺女去京城那边看病。 只不过计划终究还是赶不上变化，因为诸多原因，带着闺女去经常看病，这事只能暂且搁置了。 这也实在是迫于无奈，但凡有一点可能，他们都想带着闺女早一点去京城看病的。 现在经常那边实在是太乱了，说一句严重一点，他们一家这会儿要是去了京城，还不一定能回来呢。 除了这个之外，现在到处都在搞大串联，学生们免费乘火车去北京还有其他地方互相交流革命经验，面对大众的火车早就停运了，车票根本都买不到。 所以说这会儿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省城，而且也不独他们省城这边是这种情况，程金华问了火车站那边的工作人员，人家说现在全国各地都是这样的，火车还有各种出行工具都是优先给学生用的。 他们省城这边，这会儿也来了不少外地的大串联的红小将学生，连小学生都有，为了接待这些来大串联交流革|命经验的学生，他们省城这边还建了不少接待站呢，吃饭住宿全都是免费，要是招待不周，那就是妨碍进步。 不过呢，倒是因为现在的这个局势，小孩子反而是最安全的，现在你出去到街上看看，谁敢欺负孩子？只一句“我是红小将”冒出来，就把人吓死了。 因为这个，黄从云和程金华夫妻俩也敢让自家闺女和隔壁的裴立戎带着一起出去玩了。 上周俩个小孩子还一起乘着公共汽车把省城逛了个遍呢。 这课一停就停了好几个月，而且看着好像要一直停下去，本来俩个孩子都该开始上学的，因为每年都是九月开学。 程荔月这会儿幼儿园毕业，该上一年级了，而裴立戎也该上四年级了，但是因为停课，俩孩子都不用去上学了。 白天大人出去上班，家里就剩两个孩子了。虽然程荔月是挺喜欢待在家里玩的，但是一待好几个月也是会腻的，最后没有克制住，俩孩子结伴，天天跑出去玩了。 对了，除了他们俩之外，还有于平安和虎子，都跟着一起，大人们也觉得四个孩子有大有小走在外面也挺安全的，就没有拦着他们天天跑出去玩。 四个孩子穿着时下最流行的服装，绿军装配红袖章，这会儿只要放眼往街上随便一瞅，就全是穿这个样式衣服的，大人小孩都这么穿，不然就是穿工服，至于那些花里胡哨颜色的衣服，在街上那是一件都看不着了。 程荔月的那些花花绿绿的小裙子，也都被收起来不能穿了，不过她长得可爱，就是穿着绿军装这样的衣服也好看极了，家里现在已经是清一色的绿军装蓝军装式的衣服了，裴立戎家也是。 这么一来，两个小朋友天天走在一起，穿的衣服也一样，走在外面，不少人都以为这是兄妹呢，还想着这家俩兄妹长得都怪俊的，这爸妈肯定也好看。 “走不动了！” 今天虎子和于平安俩人都有事没有跟着一起出来，这会儿出来玩的就只有程荔月和裴立戎两个人了。 他们这会儿到了市中心，带着零花钱正在逛百货大楼呢。 只不过程荔月还是体力太差了，逛到一半就累的不行了。 “我背你回去吧！”裴立戎很高兴地提议道。 之前两次出来，妹妹走不动都是虎子背回去的，因为他是最大的，还是妹妹的亲哥，裴立戎抢不过他。 这会儿虎子不在，裴立戎可算是有机会背妹妹了。 程荔月不太愿意让哥哥背，因为这会儿裴立戎身上挂了两个人一起带出来的小军用水壶，还拿着一些他们刚刚在百货大楼买的东西，要是再背着她就很辛苦了，程荔月坚决拒绝。 裴立戎有些失望，最后只能牵着妹妹去找地方坐着休息。 “哥哥喝汽水。”程荔月帮裴立戎拧开军用水壶，又殷勤地把水壶递到他嘴边。 哥哥提着东西太累了，程荔月觉得自己也得做点什么帮帮哥哥的忙。 水壶里带着的都是汽水，因为黄从云是在食品厂工作，汽水每天都能免费灌一整个暖水瓶回家，本来是可以灌两水瓶的，但是家里孩子喝的不多，提着两壶也麻烦，就只灌一瓶带回家了。 这会儿天气热，喝汽水正好，不过小孩子也不能总喝汽水，太甜了，喝多了会长蛀牙，所以程荔月和裴立戎两个人，一个人的水壶灌的是白开水，另外一个水壶灌的就是汽水，他们路上渴了可以换着喝。 现在是十月，正是热的时候，只不过程荔月从小就体质偏凉，一直都是怕冷不怕热，这会儿就算是大热天跟着一起出去玩，也只是觉得走多了累了点，但是热是不觉得的。 “你们啊，现在天天跑出去玩，都快变成小黑猫了！”苏万玉看着俩孩子快快乐乐地手牵着手回来，有些无奈地说道。 因为两个小朋友原本就白的很，虽然都不是容易晒黑的体质，但是也禁不住大热天的天天出去啊！ 虽然这会儿只晒黑了一点，比起其它同龄的孩子还是白的很，但是因为之前太白了，这会儿晒黑了一点还是很明显的。 程荔月跟着裴立戎天天在一起，根本都没有发觉对方变黑了，但是这会儿被一提醒，照了一下镜子，然后就发现他们果然晒黑了。 苏万玉摸了摸俩个孩子的头说道：“等我给你们一人做一个帽子，到时候出去的时候把帽子戴上就不会被晒着了。” 程荔月还是有些爱美的，她怕自己要是真的晒黑了，万一白不回来怎么办？ 于是到了第二天，程荔月就严肃宣布，她接下来一个星期就不出去玩了。 裴立戎一切都是听妹妹的，这会儿妹妹说不出去玩了，他也不介意，表示在家里玩也可以的。 “这是什么？”程荔月看着裴立戎抱过来的小箱子里放着的各种零件问道。 “组装收音机的零件，等我把收音机组装好，我们白天不出去玩可以待在家里听节目。” 其实收音机在百货大楼那边也是可以买到的，但是裴立戎热爱手工，喜欢自己组装的这个过程，而且他觉得自己亲手组装一台收音机送给妹妹比起百货大楼买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