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大院芭蕾美人[穿书] 第23节
但陈思雨语气坚定:“对,全卖掉了。” “卖了多少钱?”毛姆半信半疑。 陈思雨说:“打总儿卖的,比较便宜,总共卖了八千八百块。” 这年头一个人的月工资平均20元,一千块已经是巨款了,一万以上就是不可信的数字了,而八千块,是一个能让毛姆接受的,可信的数额。 果然,老太太拍大腿:“卖的太便宜了。”但立刻又问:“卖给谁了?” 陈思雨拿出电影票来:“我常去六国饭店看电影,认识一些外国人,卖给外国人了。” 这年头,像苏国,巴国一类的建交国家会来国内,而六国饭店是外事饭店,也是外国人活动的地方,也只有外国人也才能一次拿出几千块来。 外事电影票,那是这年头,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这个谎就更加可信了。 毛姆压抑着激动拍胸脯:“把钱一总给我,我来分配,不然……” 她捏着他们俩的命门呢,不给钱她就举报。 陈思雨犹豫了一下,摇头:“不行。” 轩昂直接懵圈了,这个姐姐,总不按常理出牌。 毛姆声音一提:小蹄子,我是轩昂的亲外婆,不可能亏待他,而你,我不但可以把你反映到你们单位,还可以反映到军区,你养父母跟你成份不一样,不会管你的,而你那四个兜的情哥哥,要我去反映,你觉得他会管你?” 说白了,这年头就算不是又红又专,至少不能是‘敌特’后代。 光这一条,毛姆捏这俩姐弟,就是捏小蚂蚁。 陈思雨装作好怕怕的样子,伸了一根指头出来:“我们要拿一千,我们还要你手里的证据,剩下的七千块我一次性给你,咱们从此划清界线。” 咦,轩昂只要一千,给她七千,这个交易合情合理啊。 有七千块,她俩大孙子就能在知青点享福,小儿子也能娶媳妇了,挺好。 毛姆自以为现在就能拿到钱,还特意揩干净手,这才伸手:“钱。” 陈思雨说:“东西已经给出去了,但钱,我得大后天才能拿到。” 这下毛姆不信了:“好你个小尖果儿,有名的撒谎精,卖古董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哪有个今天给东西,后天才给钱的,我不信。” 陈思雨摊手说:“我有担保人呀,一个穿四个兜军装的大哥哥喔。” 今天冷峻的出现帮了陈思雨的大忙。 要不是他,她这空口白话的谎言压根就编不下去。 可一个不到25岁就能穿四个兜的年青人,他给了整件事情极大的说服力。 毛姆将信将疑,但也没办法,只能信陈思雨。 顿了半天,说:“行了,倒头倒脚睡吧,你俩睡我脚下。” 跟她睡,才怪,陈思雨说:“外婆,我们明儿还要去六国饭店见外国客人呢,跟你倒头倒脚睡,熏一身臭烘烘的,去了,外国人嫌我们臭咋整。” 六国饭店,是毛姆这种人这辈子只能看,不敢进的地方。 而六国饭店的电影院里据说还有咖啡和饼干,还能搂搂抱抱跳舞,总之,那是目前全国最洋气的地方,一张电影票就足够吓人的,何况两张。 毛姆果然怕了,拉陈轩昂:“把我扶到张寡妇家去,我去你张婶家借床。” 陈轩昂扶着瘸脚老太太出门,给陈思雨竖了个大拇指。 …… 次日一早起来,说是要上六国饭店,但其实陈思雨并没去,带着轩昂找了个公园,摊开素描本和水彩笔,再让轩昂帮自己削好铅笔,开绘台本。 午饭也不回去吃,现在两人有钱了,手里的票也充裕,找个国营饭店一人买一碗炸酱面,香喷喷的精麦面条,陈思雨吃得少,轩昂吃了个肚圆。 下午再一人买一瓶汽水,接着干,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家。 话说,进门时陈思雨余光一瞥,就看到胡同死角的枯井旁,王大炮和老毛头俩摆了几瓶二锅头,面前还摆着些花生米和糖,眼前围了一群小孩子。 而老毛头怀里抱的,正是张寡妇的女儿燕燕,他在给她喂花生米。 累极,只看了一眼陈思雨就进门了。 见了毛姆,也只说自己在六国饭店跳舞跳累了,懒得说话,洗澡躺尸。 第二天亦然,打着见外国人的名号,她又在公园里忙了起来,话说,原身是个特别招蚊子的体质,尤其坐在外面,动不动就要被蚊子咬。 而今天,俩人刚一坐下,陈轩昂就走了,不一会儿,他买了把大蒲扇来,坐陈思雨身边就开搧了,而他一搧,咦,不但没蚊子了,还浑身清凉。 按理来说半大男孩干什么事儿都不会耐烦的,陈思雨以为这个臭弟弟搧一会儿就会嫌烦,会四处去逛逛。 岂知从早到晚,她忙了整整一天,他居然也默默的,搧了整整一天的扇子。 忠犬弟弟可真是,名不虚传! 连着三天,陈思雨废寝忘食,画完了整整两本素描本。 而今天晚上,她还得跟再毛姆演一场戏,所以就提前回家了。 暮色朦胧中刚进院子,小燕燕扑了过来,抱上了陈思雨的大腿。 见毛姆坐在台阶上,陈思雨递了燕燕一枚糖,并把她拉开,上了台阶:“哎呀,今天可真是大有收获啊。”又对轩昂说:“去给我多打点水,我要洗澡。” 毛姆自己有家有床的,最近天天挤在张寡妇二进屋里个窄窄的小床上,腰都抻不展,也不舒服,着急想回家的,听陈思雨的口气,以为她拿到钱了,立刻扶墙进门,还把屋门从里面回上了。 伸手,她说:“钱到手了吧,拿来给我。” 陈思雨舀水洗脸,却说:“外婆,您这话我听不懂啊,什么钱不钱的?” 毛姆伸手就掐:“你个小蹄子,轩昂的宝贝不是卖了嘛,合着你想独吞钱。” 陈思雨毛巾打水,溅了毛姆一脸,反唇:“您想要钱,也得先给我看看胡茵是敌特的证据吧,不然我凭啥给你钱。” 毛姆把所谓的证据,可是装在贴身的内衣里的,她又习惯于十天半月不洗澡,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是没有人能拿到的。 陈思雨接这老太太来,又折腾这一大圈,当然是为了看那个所谓的证据。 毛姆可不好糊弄,她说:“哼,我要拿出来,你把东西给烧了呢?” 陈思雨冷眼:“我就现在一把搡倒你,用抢的,难道还抢不到?” 说白了,她要心狠点,骑上这老太太暴揍一顿,东西就到手,烧了。 但那样做会留下尾巴,于她的名声也不好听。 她希望老太能主动把东西交出来,然后她要从东西判断下一步该怎么走。 毛姆还真藏着东西,扭过身,悉悉祟祟的摸了半天,摸出一张纸来。 待陈思雨探过脑袋来,只给她看了一眼,立刻收回,并说:“可不止一份!” 陈思雨倒抽一口冷气,装了一脸的怕怕,但其实虽然只是一眼,也没太看清楚那东西到底是啥,可从其中一行字里,已经敢确定胡茵不但不是敌特了。 甚至胆大点猜,她觉得有可能,胡茵在解放前,很可能是一名地下党员! 这场戏圆满成功。 陈思雨如释重负,豁然开朗。 当然,虽然她表面依旧怕怕的,可从现在开始,她得要计划着,来一场全城大清洗,从街边的小流氓,到文工团的人,再到这个城市里每一个认识她的人,从此不叫她尖果儿。 她要所有人提起她,都要竖着拇指说一句:陈思雨,实力派! 门开,陈轩昂不但给桶里打满了水,门外几个大盆里打的满满的全是水。 而且一会儿功夫,小伙子已经把蜂窝煤炉子生起来了,火燃的呼啦啦的,还嫌火不够旺,拿芭蕉扇搧着风。不愧忠犬弟弟,陈思雨爱死他了。 看姐姐出来,他说:“姐,我咋觉得这小燕燕有点不对劲?” 还真是,都快九点了,按理院里的孩子们都睡觉了,可燕燕却不回家,蹲在门角,撇着嘴巴默默缩着,看陈思雨出来,就来抱她的了。 陈思雨其实并不喜欢小孩子,嫌她们身上有奶腥味儿,臭臭的。 但侥幸来的一世,她愿意与任何人为善。 抱起燕燕来,她问:“宝宝怎么不回家呀,是不是想要吃姐姐的糖啦。” 燕燕抽鼻子,撇嘴:“姐姐,你能跟我娘说说吗,我不想被毛爷爷抱抱。” 陈思雨后背一寒,凉气从脚往上窜。 陈轩昂凑了过来,又说:“姐,这孩子刚才一直在哭,肯定有事,你问问吧,到底出了啥事儿。” 电光火石间陈思雨意识到什么了。 抱着孩子出了院门,她悄声问:“宝宝,毛爷爷原来抱过你没?” 燕燕撇嘴摇头,小声说:“大炮叔叔送酒,他喝了酒就要抱抱,亲亲。” 陈思雨伸手在孩子屁屁上拍了拍,又问:“他有没有这样拍过你?” 燕燕毕竟已经五岁了,而因为院里的人都喜欢陈思雨,也因为陈思雨总爱给孩子们些糖啊果子的,格外信任这个姐姐。 孩子也意识到这是不好的事,所以悄悄说:“有,但我哭了,我还跑了。” 不出所料,这孩子被个死太监那个了。 小孩子被那个,不但心理上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创伤。 各种炎症是会伴随她一生的,而那个孩子,是陈思雨最不能忍的。 不管男女! 正好看到张寡妇刚从公厕出来,陈思雨伸手就扯:“那老毛头压根就没骟干净,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让燕燕跟他玩,你疯了吧。” “啥意思,他不是个老太监吗,啥叫没骟干净?”张寡妇反问。 陈思雨气的拍了张寡妇两巴掌:“那东西骟了还会长的,是男人,就只有风干了,挂在墙上才能老实,合着你个蠢货,还真以为老毛头是个好人?” 其实是陈思雨判断失误了,她一直以为老毛头跟张寡妇有苟且,还想着让张寡妇进锅炉房,为了利益,她自然就会跟老毛头反目,并跟她统一战线。 谁知那胆小的死太监盯的不是张寡妇,假意对她好,打的是燕燕的主意。 毕竟是个母亲,张寡妇结舌半晌,突然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昨天晚上燕燕就在哭,说不想被毛爷爷抱去玩儿,难不成……”又攥拳头:“我去杀了他” 把张寡妇扯回来,陈思雨低吼:“吵吵什么呀你,把事情张扬出去,街坊邻居都知道了,燕燕还咋做人?” “我,我可以说他那个了我呀,我要去举报他!”张寡妇转身就要跑。 陈思雨再把这寡妇扯了回来,说:“你为啥要脏了自个儿,再说了,你说老毛头那个了你,毛姆不信呢,整你呢,王大炮可是北城有名的混子,他要整你,你日子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