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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孟长瑾多少有些纠结,若是要她完全不去理会这事那也很难,毕竟是生她抚养她长大的父亲,打断了血还连着筋。 “母亲实话与你说了吧……”孟夫人有些不安地打量了站在一旁的香芹,见孟长瑾也没有半点让她退下的意思,也知这个宫人应是心腹,这才接着道,“贪污一事,你父亲脱不了干系,即便是皇上在看你的面子上,有心放你父亲一马也难抵得过悠悠众口。” 孟夫人还是怕隔墙有耳,于是干脆坐到孟长瑾身旁,凑近她耳朵,小声道:“你父亲就是想知道,这次刑部有哪些人在背后替皇上治贪腐。” 孟长瑾心里一惊,她不知道孟夫人是作何意思,孟夫人看出了她心底的疑惑,解释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到时候多使点银子,他们就不会再咬着你父亲不放,这样皇上也不至于为难。” 孟长瑾弯着的身子慢慢坐直了,她虽不知父亲要李洵时在刑部安插的人手名单到底是何用意,但直觉告诉她,肯定不是用钱去堵那些人的口那么简单。 孟夫人是何等精明之人,她知道孟长瑾心思敏锐,也不好再多逼她,又叮嘱了她几句要好好照顾自己身子,就往潇湘殿去了。 碧溪看见孟长瑾坐在那儿,似在深思孟夫人方才说过的话,她很担心孟长瑾将孟夫人的话听进了心底,便试探问道:“娘娘,真要去问皇上要那个名单吗?” 若是李洵时不愿告诉她名单,她可能会好受一些。可若李洵时告诉了她,那她到底是假装不知,还是真的将这个名单交给父亲。 孟长瑾没有答案,她让安达去留心一下,如果孟长延进宫了就告知她。 而另一边,久别重逢的孟夫人和孟长庆拉着手而泣,孟夫人瞧着自己女儿越发清瘦,可孟长瑾却越来越意气风发,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环顾了下四周,见整个宫殿里就只有玲珑这一个宫人,不免有些凄凉,便埋怨道:“庆儿,你在宫里每一天娘都是揪着心的,想着现在你妹妹飞上枝头了可以帮衬你一把,哪晓得那也是个白眼狼,连个宫人都不给你多配一个。瞧你这里多冷清,而她那个玥覃苑可是处处洋溢着喜悦,娘瞧见了心里怎么会好受!” “娘,您别这么说阿瑾。”孟长庆扶着自己母亲坐下,“若不是她,女儿连冷宫都出不来。她问过好几次要给我这里添人手的事,是女儿自己不愿意,人多是非也多,女儿这样清清静静的也好。” 孟夫人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她环顾了一周,淡淡问玲珑道:“那个宋太医呢,可还是每日会来?” 玲珑哪想到孟夫人会把问题抛给她,一下有些手足无措,孟夫人不用看她这表情都知道,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问你是一问三不知。” 宋清行为了孟长庆之事特意登了孟府几次门,女人的直觉特别的准,非亲非故的宋太医会如此费心,不是为利就是为人,显然他是第二种。 如今看孟长庆和玲珑的反应,孟夫人恍如晴天霹雳,她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一下子气血往上涌。 “娘,您怎么了?”孟长庆登时慌了,忙拍着孟夫人的背,替她顺气。 孟夫人大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将心情平复下来,一时悲从中来,唉声又叹气:“庆儿啊庆儿,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你从小最让为娘省心,怎么入了宫反而愈发任性,这种事情你以为能瞒得了多久?!” 孟长庆心中警铃大作,她一下就知道孟夫人话里的意思,顿时也没了分寸,只在一旁陪着落泪。 两人抱头哭了一会儿,孟夫人到底是清醒了过来,拉着孟长庆的手问道:“此事可还有别人知晓?” 方才还在一旁陪着难过的玲珑,一下子跪在地上,指天发誓道:“夫人,奴婢与庆才人从小长到大,即便是死也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孟夫人很是满意,伸手将玲珑扶起来,颔首道:“好孩子,你和庆儿早已不分你我,我又怎会疑心你,只怕是别的人……居心叵测。” 如果这个时候孟长庆还不知道孟夫人指的是谁的话,那她可就真糊涂了。 “娘,您这疑心病也太重了。”孟长庆颇感无奈,“这宫里谁都有可能害我,可阿瑾不会,她可是和我留着同样血液的至亲,若是连她都不可信了,那我在这宫里可就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孟夫人觉得自己女儿哪儿都好,就是太容易轻信别人,从小她就没有孟长瑾心思多,谁知道孟长瑾表面姐妹情深,背地里又是什么嘴脸。 “什么血脉至亲,她和孟长延才是真正的血脉至亲。”提到孟长延的名字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脸上表情也变得狠戾,“都说养条狗都有感情,这孟长延就是养不熟的狼崽子,如今翅膀硬了,就公然与你爹叫板,前段时间都闹到自请出嗣的地步,气得你爹直接将他的名字从族谱里划掉!” “啊?”孟长庆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将母亲的话又过了一遍,可她还不敢相信,又再问了一遍,“长延自请出嗣?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 孟夫人摆了摆手:“这事就说来话长,如今那逆子与我们孟府没了半点关系,他如今手上握了你爹的把柄,慢门心思想着怎么把你爹送进大牢里,娘也是没了办法才进宫来求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