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为了小裙子! 第38节
漫天飞舞的彩带和泡沫雪花降落到他的头顶发梢,炙亮的灯光白得眩目,丁厌在发愣中接受了大家的祝福—— “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佳媚、丽娜、学长……还有好多人都在,桌上有鲜花和蛋糕,这是大家为他准备的惊喜。 丁厌眼热地望着他们,努力憋住眼泪。别哭,别哭!这么美好的场景,哭兮兮就太丑了! “生日快乐啊丁厌。”夏学长递给他一只袋子,“送你的礼物。知道你的生日是在明天,但周六不上班,所以赶在今天提前帮你庆祝了。” 佳媚也连忙递上礼物盒,“这是我们这些人送你的,花和蛋糕是丽娜姐买的。希望你天天开心!笑口常开!” 丁厌语言能力尽失,收下礼物走近挨着抱了他们每一个人。 “我、我嘴笨,不知道说什么,但谢谢大家……你们对我太好了……”他含糊地喃语道,生怕声音再大些就会当场嚎啕大哭。 “哭什么,这是你应得的。”丽娜走来拍他的肩,“大家伙儿都喜欢你,你该高兴啊,别哭了。” “我就是太高兴了……”他咬着嘴唇咽下抽泣声,向在场的人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 佳媚被他此举逗得咯咯笑,“你也太傻了吧,好直啊。” “厌哥厌哥!别哭鼻子了!改天请大家吃顿好的比什么都实在!” “就是!我先提议——海鲜自助!你们有意见没?” “你丫黑心想把寿星往死里整啊。” “厌哥不缺钱啊!” 丁厌抹了抹眼泪说:“我真的不缺钱,改天会请大家吃饭的,吃什么都可以。” “耶!耶!厌哥万岁!” “这话大家可都听见了,不准耍懒啊!” 丁厌咧嘴笑道:“绝对不耍懒!” 在会议室里有说有笑地分食完了那块大蛋糕,其他人还得接着回去加班,只有夏天灏是早早下了班,特地等到这个点为他庆生。丁厌感动得要命,人情自有真情在。 他去楼下部门的化妆间拿了衣服和手机,然后直接乘电梯到底楼,和学长一同走出写字楼。 夏天灏瞧着他的一身装束,“没换衣服?” “不想再麻烦你等我啦。”丁厌从对方手里接过装了礼物的纸袋和一大捧芍药花。 “没事,如果你想换的就去换吧,我今晚没事。” “不用了不用了,我回家换是一样的。”他不愿耽误别人的时间。况且这身衣服是服装师用棉麻白布现缝的,金环是假的,道具翅膀和鞋子也是便宜货,不用慌着还回去。 夏天灏:“你怎么走?还是朋友来接你?” “对……对的。” “他是你的男朋友吗?” “……”丁厌想人家既然敢问,那心里必定有答案了,自己再否认辩白也没意义,于是道:“算是吧……” “但我记得你是直的?”夏天灏不感到意外,却也不是十分置信。 “说来话长啦……”他诚恳道,“夏哥,你会替我保守秘密吧?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我谁都还没说过……” “你不想被别人知道?” “不想诶。” “好吧,我不会告诉别人。” “谢谢你!”丁厌抱着花腾不出手去感谢,但面上的心情更好了。 他一扭头,瞄见楚瀛的车,回眸告别:“那我先走了,下周见!我会单独请你吃饭的!” “再见,生日快乐。” *** 楚瀛在手机里见过他这身造型了,所以关注点放到了他怀中的花和礼品袋上。 “什么日子,这么隆重?” ——难道他不知道我的生日吗?丁厌转念一想,不,也有可能是故意装的。楚瀛花花肠子太多了,他跟不上节奏;那不如顺水推舟,他也假装不知道。 “没什么啦,之前请同事吃饭,他们回赠我的。花是别人的,她不想要,我就收下了,回去插在花瓶里,养眼。”丁厌煞有其事地编着谎话。 “可是这上面的卡片写了你的名字。”楚瀛摘下花束顶上的小卡片,“你过生日?” 我靠,他居然真的不知道吗!丁厌一半失落,一半窘迫,还要做出心不在焉的态度道:“不是今天。” 楚瀛:“那是哪一天?” 丁厌轻快飘然的心情被一块巨石压到幽冷的洞窟里,他有意说错道:“下周三。” “嗯。”楚瀛应声,扫视他的穿着和妆容,不吝啬地夸赞道,“很适合你。” 丁厌暴躁地把那束花抛去了后座,默不作声地系好安全带;末了又道:“看什么?怎么还不开车啊你。” 呸呸呸,什么男朋友!关键时候掉链子,他不要了! 今天分明是很特别,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丁厌心中异常酸楚,他今天的打扮、被同事送礼庆祝生日,还有他没来由的气焰,哪一件不值得楚瀛关心关心;可这个人就是全程无所表示,安静地开着车,被他拿来撒过气后再也不看他了。 啊啊啊啊!丁厌如坐针毡,气死,气死了! 坐着也不舒服,背后那对破翅膀太硌骨头了,可是和衣服缝在了一起,脱也脱不下来。 他不舒坦,也不希望旁边的人舒坦。丁厌偏着头,难以释怀地盯着楚瀛的侧脸;他自幼胆小怕事,还爱哭,使坏也只能搞些不痛不痒的恶作剧。 一腔奇异的念头支配着他,使得他探出手,朝对方手肘下方和腿间的空隙伸去。 “别闹了,”楚瀛分出心神,提醒他,“我在开车。” 丁厌不是白痴,他同样在注意路况,这会儿夜里十一点了,路上冷冷清清,又不是高速,怕什么。 “那你开慢点啊。”他事不关己地说。左手还在不规矩地捏着对方右腿内侧的肉,其实不太捏得动,估计是体脂率低,骨头还硬。 男人的身体果然是乏善可陈啊…… 楚瀛问:“你不想回家了吗?” 丁厌:“那就别回啦。” 车突然急转弯,拐进一条偏离主干道的狭路,驶离闹市区直入一片空旷荒凉的建筑工地。 “你想干嘛?谋杀抛尸吗?”丁厌收回了手,惧怕道。 “我是想不通你想干什么。”楚瀛说。 “戏弄戏弄你而已……”他弱声弱气道。 “我招你惹你了?你要在我开车时戏弄我,那样很危险,你不知道吗?” “要死也是我们俩一起死,你怕个什么劲,胆小鬼!” 楚瀛停滞了半秒,反问:“你说我胆小?” 丁厌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专拣挑衅之言道:“对呀,我觉得你胆小、虚伪、狭隘、善妒,还中看不中用!” 楚瀛被他气笑了,左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有节奏地敲着,发出指尖与皮革摩擦相碰的轻响。 丁厌后颈隐隐发毛,“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靠过来点,我告诉你。” “我不……” “是很重要的事。” 四目相对,一秒,两秒,三十秒…… ……唔。丁厌将信将疑地凑到对方脸侧,耳朵贴过去;霎时间一股强劲的力道把他掼回座椅!楚瀛撕咬着他的耳垂,牙齿钳着薄薄的肉片拉扯研磨,不疼,但很磨人。 他被狭小空间内的剧烈移动颠簸得头晕,感到有人在啃咬他的下颌角,体温像火一般烧红了他的脖子和脸。 刚才他捏了楚瀛哪里,这一刻楚瀛就在捏他哪里,手指带着轻掐的力度从他的膝盖揉到他的腿根。 丁厌的皮肤细薄,和他的个性相似的敏感,平时捏两下就红了,哪里经得住掐;可是楚瀛像块铁,推拉不动,打了还手痛,情急之下他喊出了羞于启齿的称谓:“老公!老公……!别、别掐我……” “我怕疼……你弄的我好疼的!” 楚瀛也非常地不要脸,此时此刻来了一句:“抱歉,听不懂。” 哇哇哇呜哇他好坏!好坏啊啊啊! 说楚瀛牙尖嘴利绝不只是形容,而是事实;丁厌被咬得头皮发麻,先是疼痛,然后是痒,冒出的冷汗濡湿了额角的发丝,快化成对方指缝间一滩握不住的软泥。 至于后来他们为什么会从前座换到后排去,那就是此地不宜详述的段落了。 廉价的羽毛翅膀不停地脱落翻飞,充盈着车内。丁厌打死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发出那么恬不知耻的声音,要论他最后悔的,那还是下班的时候没听学长的话,上楼把衣服换了;因为这身袍子连衣裳都算不得,只是块布,撕开简直不要太容易。 不过楚瀛并没有什么兴趣去撕它,撩起来就可以了。 这放在一年前,他怎么能想到有一天会和一个男人在车里干这档子事呢。 当落到自己身上,那真是香艳刺激都没有了,只剩下腰酸腿软,想呼吸,又被拖回深不见底的水里。 丁厌最庆幸的则是这附近荒无人迹,没有人会看到他经历了什么。 倘若有谁不凑巧地经过,只需走到敞开了缝隙的车窗前,便能窥得天使坠入凡尘落难的那一幕。 泪珠闪着细碎金光,哭红的眼眶,发丝间夹杂着柔软羽毛。好可怜,好可怜。 *** 凌晨两点,丁厌拖着精疲力竭地身躯回到家中,找了把剪刀将衣服剪烂,和变形的翅膀一齐塞入黑色垃圾袋,放到了门口,明天再丢。 他没精力去抱抱他的小母猫了,径直走进浴室放了一缸热水,水温不敢太烫,清洗也不敢用力搓,草草地泡过澡,换上短袖和睡裤,站在镜前吹头发。 他这边一弄完,外面又有人敲门。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他开了门,楚瀛端着给他煮的海鲜粥来慰问他了。 丁厌没拒绝,坐在客厅里小口喝着粥,他晚上就吃了两块蛋糕,又被人按着折腾了三个小时,饿是应该的。 他怨气深重地凝视着楚瀛的脸,就因为这个人,他宝贵的26岁生日,竟然是在()中度过的,好过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