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婚恋 第32节
程书聘好脾气地给她倒了杯牛奶,现在已经不是尿床这种小事了,而是赌注这件大事。 她有些坐立不安,吃早餐的中途看了程书聘一眼,两眼,他也耐心极佳,吃过早餐后,两人上了楼,苏云卿憋不住,想要进程宴时的房间查证。 “我想你现在一定在想,昨晚的对赌协议应该改成,明天程宴时会不会因为尿床大哭,这样我们就都输了。” 苏云卿被一语点醒,“那昨晚的赌约不算,重新来。” 程书聘眉梢微挑:“小孩的心性很难猜的。” 苏云卿脱口道:“那就猜大人的。” 程书聘就像引她入赌局的荷官,双手环胸倚在门边看她:“大人尿床了,会不会哭?” 苏云卿被他这个赌约惹得忍不住笑出了声,“大人哪里会尿床,更别说哭了。” 程书聘仔细思忖,“凡事无绝对。” 苏云卿张了张唇,皱眉看他,“算了,我愿赌服输,你说你想要什么?”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后来的酥酥,每天晚上都一边尿床一边哭。 二更在今晚十二点~ 第27章 孺夫 ◎【二更】“给你一层一层卖情香。”◎ 程书聘看着她紧张的小脸, 苏云卿的瞳孔乌黑水润,眼睛看人的时候特别亮,光彩熠熠的。 “给我做件衣服吧。” 他话音一落, 那张鹅蛋脸预料之中的意外, 她的唇是绯色的,像春天的樱花, 只有抹了口红, 或者被重重碾压过后, 才会出现鲜艳欲滴的媚。 “不愿意?” 他问。 苏云卿不擅长猜测人心,“你是听到我给奶奶和宴时做衣服, 所以就随口找了这么个赌注吗?” 程书聘唇边携起一抹笑:“怎么是随口?” 苏云卿认真看他:“我只给真的喜欢锦绣的人做衣服。” 男人双手环胸, 垂眸看她:“这件事对你来说太轻易, 所以你是觉得我不应该浪费这个机会,那你认为我应该从你身上拿走什么东西?” 他的反问顿时让苏云卿语诘,一双清瞳怔怔地映着他的脸, 眸光微撇,步子不自觉往后退,“你要是真心喜欢, 给钱的话,我就会给你做。” “我不认为程太太的劳动力能这么轻易获取, 当然, 我也要付出相应的酬劳。” 说着, 他长手推开书房门,说:“进来。” 苏云卿跟他进去, 就见男人拉开抽屉在里面抽了支票签, 随着动作, 夹在里面的一张掉了下来。 程书聘动作一顿, 苏云卿也愣了下,他显然也看到了,但是下一秒,他却装作没看见,而是继续拿笔写了一串数字,然后递给她。 他这样操作,苏云卿又不懂了,其实她现在有一点懵,这张桌子她在这里用了两天,以为只是一张看书的阅读桌,但她没想到里面还放了一本签字支票。 可程书聘也看见她在用这张桌子了,他还把支票收回原位,连锁都没上,结果衣袖一勾,又掉了一张支票下来。 苏云卿:“……” “你这也太漏财了。” 程书聘笑:“不这样,怎么让酥酥捡到钱。” 苏云卿愣愣的,转念才想起他说过要让她捡钱捡到直不起腰,于是弯腰把那些支票都捡了起来:“你这人,一点玩笑都开不起。” 程书聘见她把支票递了回来,没接:“做衣服的钱。” 苏云卿:“我既然输了就答应给你做,不需要支付。” 程书聘把桌上的支票连同地上掉的一并折起,放进她衣袖里,塞得好好的,说:“谁讲我是付我这一身。” 苏云卿蛾眉一蹙:“难道不是……” 程书聘:“奶奶和程宴时的衣服要收钱,只有先生的衣服不用。” 苏云卿先是一怔,旋即抿唇笑了,低头把支票从袖子里拿了出来,“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其实她心里就想过,如果她赢了,她也想要钱,没想到程书聘身上还真是除了钱没别的能拿出手。 下午她把设计图样和选的布料给程书聘过目,他是一个好脾气的甲方,“你订。” 唐装内白外黑,纹样不宜繁复,程书聘给人的气质就是内敛沉稳,她私心觉得,他很适合穿唐装,比起西装的严谨正式要多一分慵懒和闲散,再加上他戴的金边眼镜透出股看人极深的智慧和城府。 眼镜…… 想到这,她忽然抬眸看向此刻坐在书房沙发上看书的程书聘,说:“你的眼镜,配好了吗?” 那眼镜是在跟段叙清打斗时摔的,想到它总免不了记起那场雨夜,此时程书聘的视线从书上抬起:“问了几次,是不习惯我不戴眼镜的样子?” 苏云卿抿了抿唇,继续低头画图,“陈延不是你的保镖兼助理吗,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如果那天晚上有陈延在,程书聘也不会被打。 “你说的,伤筋动骨一百天。” “那你不能再请一个保镖吗?” 她话出口,程书聘这次把书放到腿上,看她:“你想安排我?” 苏云卿此刻长发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张脸干干净净,唇边抿着笔尖,她跟人说话时有一个习惯,不知道该讲什么时眼睛会先变圆一下,然后一边说一边想:“我想把量尺安在你身上,然后给你排个衣服的版,这个’安排’,程先生还满意吗?” 程书聘略点了下头,从善如流地站起身:“以后要是叫我先生,就不要带程,新时代了,得叫我苏先生,这样才公平,对吧,程太太。” 苏云卿知他在拿自己之前的话来开玩笑,拿着卷尺站起身,说:“孺子可教。” 她走过来时,程书聘低沉的嗓音附在她耳边说了句:“是孺夫可教。” 姑娘的眼睫从下往上看,落在程书聘眼里便是一道眼波流转,他垂着眸看她,靠得更近一些,卷尺先是在他脖子上绕了圈。 程书聘说:“从前审讯犯人的时候,也这么测量他们的身体。” 苏云卿奇怪:“这也算刑?” “是一种对他们身体的侮辱。” 卷尺收回,在程书聘的脖子上轻轻滑过,她皱眉看他:“那古时候的裁缝岂不是侮辱了很多人?” 程书聘笑了声,“裁缝是量体裁衣,刑罚测的不止这些。” 这时苏云卿的卷尺从他肩膀处往下落,量手长,记数据,她一心很难二用,便随口答:“那测哪里?” 程书聘此时配合地展开双手,苏云卿拿着卷尺环上他的胸膛,双手一滑,卷尺箍上了他的胸,得出的数据,让苏云卿不由抬眼看了下程书聘,碰巧撞上他的视线,听他落来一句:“五官的大小,手指的长度,以及一些……” 后面的话,他适时打住,“胸量了那么久,是有什么问题?” 苏云卿眸光倏忽收回,实在是程书聘这时跟她讲起了故事,引去了她的好奇,她忙把卷尺收回,接着是腰。 他这时候善解人意地说:“衣服穿得有些多,需要脱掉吗?” 苏云卿吓了跳,忙道:“不用。” 这个甲方也太配合了。 她半蹲下身,忽然反应过来程书聘说的量刑是什么意思,“你要这么想,我是在为你服务,而不是将你当刀俎上的肉。” 有的人有强烈的边界感,厌恶被审视,就像把他们放在医院的病床上,任由人摆布测量。 她此时半蹲下身,将笔记本垫在膝上,“我量一下腿。” 程书聘神色自若,“你以前给男人做过衣服吗?” 苏云卿动作一顿,抬眸看他,话没说出口,他却忽然轻笑了下,“忘了,你给段叙清做过睡衣。” 程书聘的腿极长,苏云卿也是这时才知道,他身高近一米八.九,难怪气质温和却让人产生压迫感。 “嗯,” 苏云卿似故意的,说:“我还要量腿围,给吗?” 程书聘看她此刻半蹲在自己身前,瞳仁暗暗,有些话呼之欲出,却还是克制,落了两字:“都给。” 苏云卿量了他的两条腿,隔着衣服料子,她哪怕没有碰上,但手里的卷尺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腿部的肌肉,硬,结实。 她低着头,量完左边,量右边。 结束后她站起身,不察眼前发了阵黑,头晕了下,程书聘的手下意识扶住她的手臂,清冽的檀木和芙蕖香交涉,她不动声色地嗅着,安静的书房里,苏云卿在黑暗中等待光明。 他问:“量好了?” 苏云卿“嗯”了声,“还有个问题。” 程书聘低下头,听她说。 苏云卿贝齿咬了咬下唇,眸光与他撞上,用极低的声音问:“你的第三条腿,习惯放左边,还是右边?” 程书聘的眸光沉了沉,苏云卿知他正经,忙道:“学术上,认真的,不是把你当人质审问。” 程书聘轻咳了声,“左边。” 苏云卿脸颊不知何时烫红,毕竟在量之前,她也全都忘了这件事,光顾着听他说话了。 “衣服、下个月。” 他说:“不急。” 她收拾了图纸,抱起要出门,程书聘好似知道她在难为情什么,便说:“我出去吧。” 苏云卿更无地自容,哪知程书聘在出门前忽然顿住脚步,问她:“我什么时候能进来?” “我、我画完告诉你。” 程书聘脸色淡然自若,苏云卿也要保持专业素养,在他走之后在图纸上画,然后这一笔一画便成了他的脸,他的身体。 苏云卿懊恼地脸埋进双手,但随即又告诉自己,这是职业,没有性别。 于是打起精神便给程书聘画衣服的样式,但她这一画又在想着他穿上会是什么样的,于是程书聘便高频地出现在她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