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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唐琉璃花。」阿尔伯特朝我鞠躬。「请容许臣坐在你身旁。」 我看着这身材高大、跟屋顶格格不入的骑士,没有说话。他全身上下乾乾净净的,应该是用魔法瞬间移动到屋顶上。 「失礼了。」 他坐在离我一步左右的位置,保持着安全距离,跟我一起远眺夕阳。 「臣为一直以来的态度道歉。」 良久,阿尔伯特突然出声。 「殷的命令?」 「臣的真心。」阿尔伯特笑道。这笑容诚挚到足以让人放松警戒。「臣现在对你也并非毫无怨言。」 我尽己所能地保持沉默。 「特洛尔陛下公务繁忙,他没有臣清楚??你不属于这里,塔莉丝小姐。在皇宫、在陛下身旁,你无法自由的飞。」 有意思。我双手抱膝,模仿起夏蕾或贝菈可爱的模样,对阿尔伯特露出笑容。 「你很讨厌我。」 「臣厌恶的是你跟陛下彼此束缚。」 阿尔伯特同样收回欣赏落日的视线。骑士眼中正直的光芒让我有些动摇。 他正用对等的态度面向我。 「塔莉丝小姐??」阿尔伯特牵起了我的手,绅士的吻。他俊俏的脸毫无阴影。「臣一直注视着你。你是唯一一位曾让臣退却的女性。」 「骑士大人。」我轻笑。「你是否能帮我?」 「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反手握住阿尔伯特。是隻不亚于殷的大手,同样有着无数的硬茧。 「告诉我一件事。你跟罗培先生用这种方式,淘汰掉多少未婚妻?」 这里也有有坏习惯的人喔,欧席纳。但欧席纳也是护殷狂魔,或许这还是他提议的。 我甩开瞪大双眼的阿尔伯特。 「臣不明白。」 叹口气,我站起身,冷冷的俯视试图隐瞒的阿尔伯特。无论有意无意,我就不相信那十二位少女亡魂中没有对他俩动情的。 「不用勾引我也能达到你的目的。」 我转身就走。 「臣所说的是真心话。」阿尔伯特没试图追上,但他的话语仍像藤蔓般缠上了我。「句句属实。」 身后的气息消失,勾引失败的阿尔伯特离开屋顶。心下烦躁,我一度想处理掉猫头鹰羽毛跟那个,左思右想、绕了好几圈后还是放弃。 天色全黑前我随便选一扇窗进入室内,遇到了另外一个坏习惯拥有者。 「晚上好,特洛尔陛下的唐琉璃花。」罗培朝我灿然一笑。「请让在下护送您去餐厅。」 「晚上好,第一事务官大人。」我堆起棉花糖笑,毫不抗拒将手交给了罗培。明天愚人庆典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护殷狂魔们似乎急了。 我少有的称呼让罗培愣了一下。 「您一直试图跟我拉开距离呢,塔莉丝小姐。」他的笑容看起来有点受伤。「因为在下不是埃大人?埃一名是属于夏蕾?香克儿大人的。」 「我只是厌烦了试探游戏。」我不懂为什么罗培会提到埃、提到夏蕾。 「试探?」 要装到这地步? 「以前的未婚妻我不知道,但我眼里只有殷。」 打从一开始就是。意识到这点让我困扰,无以復加的恐惧。 罗培猛然停下脚步,但没松开手。我继续往前走。 「??塔莉丝小姐,你认为在下对你的种种好意,是在勾引?」 我这才回过头。 剎那间我似乎知道欧席纳口中的、血淋淋的魔力场长什么模样。罗培看起来很受伤。就像我刚才的话撕裂了他的真心。 我不懂。这是什么状况? 冰凉的双手捧上我的脸。心跳加速,我垂下眼,但我知道罗培也在低头看我。 「我会守护你的,塔莉丝。」 罗培的坏习惯到底是什么?告诉我啊,欧席纳。 晚餐时光极其普通。殷晚餐时不太说话,今天一如往常的沉默,我则久违的食不知味。欧席纳察觉我的异样,吹鬍子瞪眼睛的无声警告我认真吃饭,我只好盯着殷看,设法转移注意力。成效斐然,殷的一举一动都比画还要美,我的心沉静下来,手上动作也彻底停顿。 欧席纳于是亲自帮我倒酒,虽然那模样比较像想掐死我。欸,欧席纳让我喝酒? 我开心的渡过剩馀的晚餐时间。 最意外的是今晚我被要求离开旭日宫,跟着殷进入了沉月宫。里头的寝室早已打理得乾净温馨,显然非临时的决定。 「旭日宫需要稍作整顿。」 这是殷的说法。虽然对沉月宫的内部十分好奇,但我今晚决定紧跟着殷。 深夜的温存繾綣依旧美好,但殷似乎稍微保留了体力,足可见明天的愚人庆典有多重要。轮到我不放过他,对我来说这是最后一晚。我不断地吻他,要求他回应我,激情的吻、单纯的拥抱,最后在殷怀里陷入金与绿交织的安稳梦境。 我这一生过得很幸福了。 清醒之际,殷的位子空荡荡的,连体温都一丝不留。外头已经天亮好一阵子了。真难得我比他晚起这么多。殷跟我是分头前往愚人祭典这点也让我有些意外。 第一百天。半天之后我就会在深夜里逃亡。虽说如此,我的心情十分平稳。 今天不是珍妮服侍让我很失望,询问两个不知名的小女僕,他们异口同声说不知道女僕长的去向。 小女僕们不多话,非常专注在打造我,我又被保养得光鲜亮丽、穿上件我从来没看过的白色蕾丝礼服、化好妆,前所未有的盛装打扮后被女僕带到马车所在。 这次的马车气派十足,终于符合皇家的规格。连马都打扮得十分花俏,骄傲地打着响鼻。 等着我的是阿尔伯特,看来是由他带我到庆典会场。整个早上不见罗培或欧席纳的身影,当然也没看到殷。我也不是很在意。 马车行进中我一语不发,也懒得问庆典实际内容是什么。是什么都好,这是我在殷身边的最后一段时间,我会好好珍惜。天气非常好,晴空万里,几天前连日的大雾阴雨都像是场梦。有点欣慰的是这次坐马车屁股一点都不痛,摇晃很少,我没有像上次那样反胃想吐。 我想,我改变了非常非常多。 因为殷。 结果我还是睡着了。当阿尔伯特开门时,我才意识到已经抵达王都。 在阿尔伯特的搀扶下我走出马车,眼前的光景吓我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