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离别
凌晨就已经有记者守在申宅门口,迎亲的车队清一色豪车停放在门口的路上,绵延几里,佣人们都起的更早,为了今天的到来几乎都没有合眼。 辰天翔系了系脖口的领带,双眼无神,从房里出来,却并不是秦家送过来的那套新郎礼服,陆觅微微吃惊,他还以为辰天翔是妥协了,起码会给秦家一些面子,可是辰天翔,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对秦家言听计从。 回过神来,辰天翔却朝主厅走着,陆觅急急看了眼门外等待的车队,赶紧跟上辰天翔,却发现他已经开到了南筱书的房间门口,领带也被打理得服服帖帖。 “辰总,车队要发车了。”陆觅系提醒他,门外的记者来了很多,教堂不对媒体开放,只能在接新娘的车队上多下功夫。 刚要作势敲门,这样一听又把手放下,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南筱书祝福他结婚快乐,他还记得,于是嘴角又带上苦涩兼嘲讽的微笑,扯了扯打好的领结,甩着手离去。 ………… 南筱书把随身物品都带上,尔雪就找上她了,扫了眼她浑身,有些怀疑道:“你就这点东西?” 在尔雪注视下点头,待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她没了自由,也用不上太多东西,能带走的,只有自己的几件换洗衣服了。 “那好吧,我在随亲车队里留下了一个位置,靠近车尾,来,你把它快点换上,趁现在没人在意,我带你出去!” 接过尔雪递过来的礼裙,没来得及多想就被尔雪催着换上,悄悄带她出了门,塞到一张停在路边的豪车里,每辆车都被精心装饰过,这辆也不例外。 “等出了华林街,你就找机会跑,从这里到凯思大酒店一共需要半个小时,你可要自己掐好点,万一错过了,就是秦小姐也帮不了你了。” 隔着车窗,南筱书小心把车窗摇下,申宅现在守卫松懈根本来不及顾她,申秦两家的婚礼是全城的大事,所有人都忙的焦头烂额,哪有时间再管她这个小小的人物。 “好,我记住了,谢谢你,尔雪。” 没想到最后帮助她的,居然会是尔雪,尔雪看着她,微微抬起眼,似有不舍,拉住了南筱书从车窗口伸出的手,虽然两人并没有太大的交流,但是,此刻,彼此心里都充满着离别的感伤。 “与其把你留在这里过得那么辛苦,我更想帮助你离开这个鬼地方,筱书,离开后,好好藏起来,我总觉得辰总不会放过你……” 诉说着自己的担心,就要送她走了,这恐怕是认识南筱书以来,尔雪说的最多的一次话吧。 握住的手不禁一紧,南筱书扯起嘴角一笑:“谢谢,你也要小心。”除了感谢她实在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了,甚至连一句对她未来祝福的话也开不了口,因为她无法预知以后的事,这句小心是希望尔雪能不被发现。 前半段的车开始陆续上了司机,车队一般是选择和擎风关系最好的各家,各家又派出代表组成车队。 “准备出发!” 车队前头有人发话,尔雪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南筱书把车窗摇上,对了,要是司机问她是谁怎么办,刚想问,尔雪已经消失在眼前,车体一沉,是司机上来了! 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迫使她赶紧在后座伏倒,藏了起来,接着是关门声,而后就再也没有上来其他人,奇怪,整个车就只上来一个司机? 偷瞄了眼驾驶位上的司机,今天大家都打扮得格外正式,有人在车外和司机搭话,南筱书又听见司机把车窗按下,和外面的人寒暄。 “想不到你甘心来车尾?这可不符合你丁少以往的作风啊。” 拍了拍车门:“这你就不懂了吧,排了几里的车队,越在后面呀越安全。”调侃完就把车窗关紧,不再理会外面的人,南筱书趴在后座和前座之间的空隙里。 丁洛转头看了看她,低头含笑出声:“人都走了,起来吧。”朝她伸出手,南筱书侧头就见男人的手,啊,被发现了!脸色不好地自己从空隙里起来,没让他扶,丁洛有些尴尬把手抽回,看着她起身。 抬眼一看,这才知道这车的主人是丁洛!眼神中飘过不安,尔雪这安排的,怎么那么巧?! 尔雪和丁洛本来就是私下联系的,帮助南筱书,怎么能少得了痴情的丁少呢,尔雪对南筱书说抓紧时机逃跑,而对丁洛,则是说:抓紧机会,能不能留住南筱书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啦。 尔雪所做的,算是仁至义尽了。 朝着市区最高的建筑缓缓驶近,鲜花撒了一地,婚车到过的地方就留下一片花海,整片路都铺满了红色的玫瑰花瓣,像是红毯一样,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如此缓慢又大张旗鼓地开着车,难怪短短的路程硬是被延长到半个小时。 提了提裙边,南筱书瞥了眼丁洛,见他与前车距离逐渐拉远,看来是要掉头了,轻轻驶离队伍,还没有脱离轨道,后车就纷纷停了下来挡住丁洛的车,一人把车窗摇下,有些不耐烦:“喂,你怎么开的车啊?会不会看路,知道里面坐的是谁吗。” 才这样说完,像是得到车里另一个人的指令,后车又不甘心收了嘴,朝丁洛按了按喇叭催促着。 刚才动作慢了,现在被后车堵住,绕到车末的计划算是破裂了,在几辆车共同的喇叭音下,丁洛不得不把车又重新开了进去,跟上前面的车。 ………… “后面怎么了?”听到远远传来的鸣笛声,辰天翔轻启着薄唇,此刻俊朗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刻薄,双眉微皱着问道。 陆觅朝后看了看,只见喇叭声已经歇下了,车队也一片井然有序,于是不以为然:“兴许是哪辆车掉队了,现在又重新回来了,辰总,马上就到凯思大酒店了,秦小姐差不多也应该要到了呢。” 管她到不到,仿佛这婚不是他自己的一样,辰天翔斜眼朝窗外伸手,握住那迅速从手掌间溜走的清风,有些事就像这风,轻轻悠悠地它也就走了,秦露露心里在想什么,他不介意和她来一次攻心战。 “她在国外留学这几年的交友名单我看过,但这么干净,反而让我有些匪夷所思。”抬眼看着陆觅:“这潭水是越搅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