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终焉的灰之影（4）
“而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在我转世成为空瞳奥火之后，小和，我的影祭祀，也真的找到了我，呵呵，那还真是一段蛮不错的回忆呢，无论是对于空瞳奥火那个自卑的人类，还是对我本身来说.....我曾经好几次，都差点死去，但是，这还要谢谢你们啊，让空瞳奥火没有死去，不然的话，我就要醒了啊，我可是原本打算让这一场旅途走到我人生的终点了，如果我被半途吵醒，那么，我或许会很不高兴.....” ...... “可以这么说，空瞳奥火能活多久，整个克玛雅墨斯，就能存在多久，就是这样了。而现在——”空瞳奥火看了看阴暗的天空，虽然没有了墨银景彡猩红色的能量影响，但是天空依旧很黯淡，很压抑。 “我的旅途，结束了，我的梦，也醒了，我很满足，我也觉得很充实，毕竟，有你们大家陪着那个叫做空瞳奥火的笨蛋，一起度过了那段时光，即使你们都毁灭了，随着这个世界一起，我也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记住你们的，你们应该感到荣幸。”空瞳奥火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随后，拍了拍手，笑着道：“好了，故事讲完了，那么，该办正事了。” .........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一切的一切，竟然只是这个未知存在的一场.....戏吗？一场用来玩乐的人生体验吗？一场.....旅途吗？ 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吗？ “在最后，能不能告诉我们这些低等生命，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你到底...来自哪里？你又为什么，非得要毁灭这个世界不可呢？明明它给你带来了那么多回忆，为什么，就不能试着和这个世界，继续相处下去呢？你和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佐西看着空瞳奥火，问道。 “是啊，差点忘了了，做了一段时间人类以后，记性都变得不好了呢，呵呵，是啊，也该给你们正式展现一下我的力量了，不过，不是直接展示，不然我怕这个世界根本承受不住了，这样好了，给你们，看看吧。”说罢，空瞳奥火笑了笑，随后，他的身体周围弥漫开来一大团猩红色的雾气，随后，数不清的影子迅速从他的身体分离出来，不到五秒息的时间，足足不下五十个红之影，出现在了空瞳奥火周围，默默站立着，一动不动，但是..... 所有人都被这场面震撼住了，那五十个红之影，可不是什么幻象啊，佐西清楚地明白，那就是货真价实的，当初仅仅一个就差点毁灭整个克玛雅墨斯的，最初的，没有被削弱过得红之影啊！这一下，五十个？怕是五十个克玛雅墨斯都顶不住啊！而这些，难道仅仅只是眼前这个未知存在的，一部分力量吗..... “明白了么，不要试图去弄明白我的力量，和你们力量有多大的差距了，那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那种差距，已经不单纯的是数字可以衡量的了，想必，墨银冷阁，你也听过枯手影助祭说过，整个克玛雅墨斯如果是一个瓶子的话，那么红之影，就是位于瓶颈位置的存在，而我，是瓶子外的存在，随时可以轻易摔碎整个瓶子，但是我没有，我只是制造出了一个红之影，把它，放进了那个不是很宽敞的瓶子里罢了，就是这么简单，这也是影之左手真正的理念，他们早就对这个世界不感兴趣了，无论是力量，权势，财富，对他们来说，瓶子外面的世界，才是他们的追求，而只有我，能带领他们离开这个瓶子。热切，也不止克玛雅墨斯这一个瓶子呢，呵呵，我摔碎过的瓶子.....” 说到这，空瞳奥火双眼中，弥漫起了灰色的光芒...... “连我自己，都数不清了——”说到这，五十个红之影纷纷对着空瞳奥火跪了下来，同时，仿佛整个克玛雅墨斯都感到了恐惧和颤抖一般，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都震颤起来！那不是某一块地域的震动，而是整个克玛雅墨斯，无论是奥克米大陆，无土之国，灭火之渊，还是无边无际的海洋，都受到了空瞳奥火力量的影响，同时，空瞳奥火全身被弥漫而起的深灰色雾气笼罩起来！ “最后的最后，作为让我玩的很开心的报酬，让你们看一看所谓的，我的‘真身’吧——”那声音都已经 开始变了，变得虚幻，变的冰冷，变得淡漠，变得高高在上，高到所有人都有一种不实际的感觉，深灰色的雾气不断膨胀，膨胀，最后，雾气缓缓散开......佐西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深深的灰色，代表着绝望的，死寂的深灰色，和红之影类似，但是比红之影更加高大，全身上下都被深灰色的不明物质笼罩着，整体还是人形，但是除了深灰色的不明物之外，只能看到一双弥漫着深灰色雾气的眼睛，和一张嘴。 “如果，你们称我周围这些，为红之影的话，那么，就叫我——灰之影吧，记住我的名字，记住我的样子，马上，你们连同这个世界，都要灰飞烟灭，放心，不会有痛苦的，一瞬间，你们就会忘记所有的痛苦，和烦恼，这也是，我对你们的恩惠，感激吧，低等生命们——”说完，灰之影缓缓抬起左手，弥漫着灰色物质的手掌缓缓做着握拳的动作，同时，整个克玛雅墨斯就像是一个鸡蛋一样，快要被捏碎的感觉，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股无比可怕的压迫力，那种压迫力红之影根本没办法比，整个天空都变成了死灰色，而且像比玻璃一样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同时整片大地也开始变得一片漆黑，一道道裂痕出现，整个克玛雅墨斯，此刻就是一个脆弱的蛋，在灰之影的掌心中，只要灰之影稍稍用力，这个世界，就会瞬间毁灭！ 真的就像他说的，毁灭一个世界，和摔碎一个瓶子，没什么区别了..... 这就是，雅笛一直苦苦追寻的，外部未知空间的，那可怕无比的.......怪物吗...... 这是佐西最后的想法，他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闭上了眼睛，是啊，只要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就会烟消云散...... 结束吧...即使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结束吧........ 就这样..... 结束吧..... 那根本不是，我们能对抗的了的怪物，或许那就是神吧，只不过，是专门毁灭世界的神....我们，又怎么可能，和神，对抗呢...... ......................... “空瞳奥火！——你这个笨蛋白痴——”就在所有人都万念俱灰，放弃任何抵抗的时候，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清脆的，给他们已经变得麻木死寂的心里带来一丝希望的声音，响了起来，而灰之影手里的动作，竟然停顿了下来，它缓缓扭头，用那双毫无情感的眼睛，看着那个女孩，朝着他走来，那女孩迈着坚定而决绝的步伐，茶色的眼睛里，却意外地看不到任何的愤怒，悲伤，反而，是一种连灰之影都无法理解的坚定，和......他也看不出来的情感，已经到最后一刻了，明明下一刻，自己就可以轻易捏碎这个世界，可是自己就是想看一看，这个女孩，这个给空瞳奥火留下了那么深刻印象的女孩，究竟，还要做些什么？ 兰御风琴来到灰之影面前，灰之影没有释放任何的气场和屏障，他也没必要这样做，他就是站着不动完全不防御，这些人也根本伤不了他分毫，而且，他想看看，这个女孩，究竟想要干什么。 “啪——” ................................................................................................... 所有人就像是见了鬼一样，不， 比见鬼更加惊讶的表情，呆呆地看着兰御风琴刚刚的动作...她做了什么？她竟然，扇了灰之影一巴掌！而且是那么用力的，而且灰之影竟然连躲都不躲？ “我看你是不想这么痛快地死去了，是么，兰御风琴？”灰之影依旧抬着左手，冷冷地看着兰御风琴，问道。 “你不觉得你这个人很不会说谎吗？无论你是身为空瞳奥火的时候，还是现在这个什么狗屁灰之影，你一直都不太会说谎，你说，只有你死了，才会苏醒，那么你现在，又是怎么苏醒的？” 灰之影的表情微微犹豫了一下，随后冷笑着道；“这还用我说吗？我可不相信你这么笨啊，你可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呢，兰御风琴，我....空瞳奥火当然是体内的本源之力，被红之影吸收了，他本身，也就死了，随后，我就苏醒了，就这么简单了。” “好，那我问你，我为什么没有死？” ........ “我可是被墨银息藤毁灭了整个心脏，为什么我还会没事人似的没有死，就算我有你的影之力，我可不认为我体内的影之力有那么可怕的复原力，告诉我，是不是你——” “不是。”灰之影直接打断兰御风琴的话，淡淡道。 “你就这么喜欢骗自己吗？你就这么喜欢一个人逞强吗？你当了将近二十年的人类，却还是连这些都学不会吗？空瞳奥火，我一直都记得有一个声音——”兰御风琴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喃喃道：“在我以为我已经死了的时候，有一个声音，是那个傻瓜的声音，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他变得不再是他自己了......那么，请我打醒他，骂醒他，因为.....” ...... “风琴......” ......... “如果当你再见到我的时候....我不再是那个我了....” ........ “求求你...一定要.....让我清醒过来....” ......... “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不管用什么手段也好，风琴......” .......... “求求你....因为到时候，可能整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 ......... “可以让我清醒过来了.....让那个叫做空瞳奥火的笨蛋傻瓜.....醒过来.....” ...... “拜托了.....再见.......” ....................................................... “别再说了。”灰之影淡淡道，语气异常的冰冷，甚至还带着几分....不知名的情绪。 “空瞳奥火！——”兰御风琴直接抓住灰之影的脖子的位置，直视着他那双可怕的会哦色的双眼，道：“既然你能联通我的意识，那么你也应该知道，你的父母，他们之所以这样故意对待你，其中的苦衷，其中的难言之隐，不都是为了你可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不都是为了你可以作为一个普通人可以活下去他们才去做的吗！他们受的苦，不比你少，甚至比你更难受百倍千倍！他们每日每夜都遭受着这种煎熬，但是他们还是忍了下去，一直等到你稳定下来，他们却还是不能好好和你相处，而是离开你，或许，这个世界上，的确有混蛋的父母，但是，那绝对不是你的父母！” 灰之影嘴唇动了动，稍稍扭头，看向一旁昏迷着的空瞳一界，和血樱花尘..... ...... 奥火是我的孩子，哪怕是怪物，那也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绝不会让他无缘无故牺牲的，佐西老师，如果您执意要如此做，我会反抗，其他的人死不死不关我的事，我只知道，我的孩子，绝对不能刚生下来，就这么死了!我会好好教导他，压制住他内心深处的那个恶魔，如果将来他真的不可避免变成怪物，那么，我会第一个挡在他面前，让他杀了我.....” ......... 要做一个彻头彻尾对这孩子来说，最可恶的父母，这孩子的童年将不会有任何母爱父爱，将不会有任何哪怕是普通人家孩子的待遇，更不会有一个正常的童年，而是一个压抑的，痛苦的，完全打压他的自尊，人格的童年，你们，要亲手，把这个孩子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期望，掐灭在他的童年里，尤其是前面十年，最为重要，不要让他有多一点点的快乐，但是也不要让他彻底发疯，把握好这个度，让他失去对未来的希望，失去努力的干劲，失去最多的积极的因素，这，就是你们要做的！” ........ 奥火，不要怪爸爸妈妈.....无论....无论我们对你即将做了什么样的事情，让你无比痛恨我们，希望你总有一天，可以明白，爸爸妈妈，是爱你的....正是因为爱你，才要伤害你....但是你要明白.....每伤害你一次，对我们的心里，何止是千刀万剐一般的痛苦....你不会一个人痛苦，我和你爸爸，会比你更加痛苦，但是即便如此，你一定要活下来，我的孩子.....奥火....妈妈永远爱你....我..... ....... “奥火......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们，我只再次恳求命运，能为你安排一个，能在你最灰暗的时刻，拍一个能带给你光明和温暖的人.....带你慢慢走出那没有色彩和绝望的世界.....哪怕你从来不认你的父母，我们也无所谓的，只要你能顺理成长，活下去....我和你妈妈.就......” ........ ...... “你一定明白的，你也一定可以感受的到的！因为那就是亲情，那就是如此的温暖和美好的东西，那就是诞生自这个被你即将要毁灭的世界里最为美好的，你也拥有，而且现在也就拥有的东西！空瞳奥火——”兰御风琴抓着灰之影大声道。 ...... “奥火，”卫蒙阳风来到灰之影面前，微笑着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呵呵，或许，这就是命运吧，这就是你所说的，这是克玛雅墨斯本身的一种自救行为吧，但是不管如何，我们的友情，都不是假的，不管你要怎么做，我拦不住你，我们所有人都拦不住你，但是，你，空瞳奥火，永远，是我的朋友。” ...... “奥火兄，请把你那可笑的自卑感和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到一旁吧，你本来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在别人面前说你是我的好朋友，或者我是你的好兄弟，毕竟，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出现了，而且你确实做到了，这一点我都自愧不如，你还有什么好自卑，好在意的呢？你不知道的是一直以来阻碍你的就是你自己啊，你内心的那道屏障…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突破的。” ....... “那么，请从现在开始，改变你的想法，脱离你那愚蠢自卑的想法，你就是你，不需要别人去承认什么，不需要如此积极地喂你自己划分一个三六九等，你，就是我卫蒙阳风的好朋友，和小鱼一样，不用顾忌什么其他的，就这么简单，明白了吗？” ...... 以前的一幕幕回忆，像是潮水一般，涌现在灰之影眼前，那都是.....自己当人类的收获吗..... “奥火，”震谷纹石也走了过来，嬉笑着轻轻锤了灰之影一拳，道：“别玩变装啦，真是的，难得你想装酷一次，我是可以理解啦哈哈，虽然你小子一直想远离我，不然又会被我连累遭到初雨或者我妹她们的毒打，但是奥火，不管是你，还是小和，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灰之影还是什么影祭祀，你们都是我震谷纹石最值得珍视的人，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那些难道也都是假的吗？那都是最真实的，永久保存在我们这里的东西啊！”震谷纹石指了指自己的心。 “你们说够了没有.....”灰之影的声音，带着一丝丝颤抖，明明就只要一下握下去，整个世界就会崩碎，但是..... “还没有，因为，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自从我们分开以后，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也一直准备着和你说，但是一直没有机会，直到现在.....你知道吗，看到你没死，你还活着，我真的很高兴，我为你做的太少了，一直以来，都是你一直默默在我身旁，帮助我，救了我不知道多少次.....实际上，我是一个有些不是很敏感的女孩子呢，都说女孩子很敏感，但是我可能没那么敏感，但是....”兰御风琴说到这，看着灰之影，深吸一口气，露出了柔美的笑容，是的，即使是在灰之影的印象里，这个女孩的这种笑，他几乎从没见过.....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所以，我要说出来，”兰御风琴停顿了下来，漂亮的睫毛动了动，看着灰之影.... 那一瞬间那仿佛整个世界的时间都静止了一样.....只剩下，兰御风琴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空瞳奥火.....” ....... “我喜欢你——”说完，兰御风琴直接抱住了灰之影，仿佛眼前这个不再是毁灭世界的怪物，就是那个空瞳奥火，那个一直带着傻笑的男孩.....紧接着，兰御风琴闭上眼，吻上了灰之影...... ............................... “所以，你得负责啊…你把一个原本浑浑噩噩没有什么理想抱负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希望的家伙废柴带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可是你却要就此撒手不管了，那么，那个家伙只能继续回归到那个灰暗的世界，每一次，我看着你的背影，那就像是阳光一样，无论白天黑夜，那都是如此明媚的光芒，指引者那个叫做空瞳奥火的笨蛋一直追随着，追随着，如果你死了，那么，或许那个空瞳奥火，会再次回到原本的状态，甚至…离开这个世界也不是不可能的…” ..... “从那次以后，尤其是我看到你那几缕白色的头发，我就暗暗发誓，我不会再躲在你身后了，我也不会在充当一个可有可无，在后面看热闹的家伙了…我想追上你，我想和你并肩行走，我想……我想…” ...... “不再看着你的背影，而是看着你的脸，和你一直…在一起…” ......... “喂——大鼻子奥火，你要是敢辜负姐姐，我可饶不了你！可恶。该死！”水翠初雨带着哭腔说道，兰御青虹看着自己的女儿，笑了，是啊，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她终于，说出来了.....那隐藏在她内心深处的，那句话..... ....... 天空，深深的灰色，渐渐褪去，裂痕，渐渐消失，地面也是一样，那种压迫感，也渐渐消失，一滴冰凉的泪珠，滴在了兰御风琴的脸颊上...... “你赢了，兰御风琴。”灰之影放下手，全身的灰色雾气，渐渐散去，重新，变回了空瞳奥火的样子，一旁，小和看着这两个人，眼帘低垂，嘴角，微微勾起。 阳光，久违的阳光，在此洒下，洒在了两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