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下）篇 怀疑

    光之湮灭也表示赞同，随着这一会的深入，她发现宏川现在确实是一片混乱“你说的有道理，是我心切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对宋成杰的调查。我等不在宏川驻守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些事情究竟是对是错，这些我自己会去判断的。”

    光之湮灭虽然是器灵，但相比起人类来甚至都要谦恭的多，当然所谓的谦恭只是在她不知道的事情或者她真的做错了而且还想明白了的事情上，而例如现在她对宋成杰的看法，除非哪天光之湮灭自己调查出了相应的结果，否则就算所有人都承认他，她也不会认同的。

    不仅是性格上的不认同，她的实力也是她这种观念的支柱，这一点上，或许她跟宋成杰有着某种相似吧。

    “你如果要去调查的话我相信他也会给你最大限度的方便的，毕竟虽然你们理念不同，但核心都是为了正义之盾和人类的未来啊。而且你也不是说起过之前在外面那个营地里遇到的那些人的事情吗，我看你似乎也是有些心动啊。”

    隼人半开着玩笑似的说着，虽然听上去算是应承了光之湮灭的话，但实际上他心里却是叹了口气，心说接下来的时间恐怕会异常繁忙，到时候就算他让你去调查，想必以你的思维模式也肯定不舍得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心动……倒不如说是震惊。”光之湮灭回想起之前在那个营地里看到的东西和听闻来的关于宋成杰的打算，侧过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肖嘉莹说道，“虽然很不想说他什么好话，免得某些家伙听见了又暗暗的高兴，但至少他关于那边的打算我是很看好的。”

    对于光之湮灭所说的那边的打算，隼人倒是知道一些，之前宋成杰让他去给蒋成杰送手令的时候他就隐约有些感觉，就算其他器灵对那实验不感兴趣，光之湮灭也肯定会按捺不住的“到底是与第一位象征有所不同的‘变革’……对了，既然你彻底觉醒了的话，我们人类的科技也会突飞猛进的发展吧？果然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所注定的吗……”

    战前就听闻美利坚联盟国那边似乎是搞出了类似的产物，不过却一直不得要领，即便第一器灵王之咏叹常年驻守在那里，灵力与科技的结合试验也仅仅是极少部分的人才能掌握的技术，别说是全面推广了，即便对正义之盾内部那些家伙也是吝啬的很。

    而且据战后报告，他们的试验产物在战中全部毁于一旦，当时虽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现在隼人看着光之湮灭倒是想起来了她的象征含义，那是具有划时代的变革意义的科技的力量，看来如果人类真的要掌握这项技术，她的存在是必不可少的。

    “注定的？哼，无聊，难道你还相信那些玄乎其玄的理论吗。”轻哼一声看了隼人一眼，倒不是她不理解隼人的意思，只是光之湮灭想提醒他最好不要抱有这种听天命的想法，“他能靠自己的理解做出这样的计划来，想必也明白其中的困难，即便是我在，如果不十二分的尽力的话你们还是得不到什么结果的。”

    “你的存在只是客观，真正需要的是我们的付出……是这个意思吧？”隼人说着叹了口气，倒不是说不能理解光之湮灭的想法，只是自己多少也算是跟她混了个脸熟了，可她说话的方式依旧是有些让人难以接近，不知道是因为她沉睡太久还是本质上和其他器灵有所不同，“我明白的，只是想让身后那两位稍稍安心一下而已。一开始就说的很困难的话，年轻人该没有信心去搞了。”

    轻轻点了点头，光之湮灭倒是没有反驳这番话。其实就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平时是有些不好接近，曾经代替自己活跃在人类世界中的外部系统所记录下的记忆中似乎也对此做过许多尝试，但或许是本质的问题，她总觉得处理起这些事情来不该有所谓的通情达理，身为变革的象征和次世代科技的掌握者，她还是习惯于绝对的客观。

    而且另外一点就是，对于自己第一次所奉侍的人类，虽然那只是个哪怕三个月前还普普通通的少女，但光之湮灭也对她有着异样的信心，即便未来需要她接手实验相关的事情，也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一行人走到现在已经依稀能够看到宏川支部的全貌了，但光之湮灭感觉的到，越是靠近支部隼人却越是紧张了起来。虽然知道他这一路上还拖着三个叛乱分子，不过身为正义之盾当下的精神象征，她很难理解隼人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如此紧张，恐怕是支部内现在有着什么让他反常的事物。

    “隼人，支部里现在状况究竟怎么样，从一开始你就有些反常，这一会也未免太过紧张了。虽然我是刚刚苏醒的器灵，但是对我……”一边说着一边运转着灵力扩大了自己的探知范围，光之湮灭却在这时突然愣住了，不知怎么的她刻意去探知之后才发现这附近的气息竟然与之前所在的地方一模一样，“奇怪了，怎么会这样？”

    自然界中的各种气息漂流不定，灵力、魔力、光、热、雨雪风霜等等各种各样的事物有可能气息相似，但完全一样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存在的，所有的一切对灵力的感知所反映出的状态也有着极其细微的差距，但眼前的状态却超出了光之湮灭的常识。

    “怎么了？”看着光之湮灭停下了脚步，隼人也跟着停了下来，心道器灵感知力极强，不会是发现了宋成杰残留在支部内的血族气息了吧？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风之叹息之前的吞噬涵盖了整个宏川，现在宏川内部几乎到处都充斥着她的气息才对。

    “隼人，”光之湮灭说着便伸出手臂张开五指对着隼人，与此同时三台浮游炮突然从她背后飞袭而出围着她的手臂缓缓旋转，三道炮口沿着手臂的方向直直的指向着隼人，“为什么，要张开结界阻碍我的感知？怪不得这些气息一成不变，怪不得我对四周的感知会有些迟钝，原来是你在我身边做了手脚。”

    隼人在被瞄准的瞬间便知道自己的这些小动作已经暴露无遗了，但即便如此他的结界也依旧没有褪去。哪怕只是几秒钟，说不定宋成杰就已经能带着烟耀藏进最后圣地了，要是在这之前让光之湮灭的探知力全开的话，天知道她会不会发觉什么。

    其实这些事情会被发现也是隼人早就预见的，毕竟魂之哀伤不在这里，自己仅凭这点实力面对一个器灵，能悄无声息的利用控魂银锁的特性顺利展开结界就已经很幸运了。

    看着突然间就举枪对准了隼人的光之湮灭，肖嘉莹和苏伦瞬间做出了相应的动作，不过不同的是苏伦选择了挡在隼人面前，而肖嘉莹则是瞬间召唤出了两把手枪侧过身来分别指着隼人和后面三个被绑起来的人。

    “前辈，到底怎么了？”虽然话语依旧客气，但肖嘉莹的语气却已经变得十分尖锐。隼人是宋成杰所深深信任的人，如果他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对宋成杰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打击，而且这种人如果出现问题，想必宋成杰的处境也会很是危险，再加上一直他都回避宋成杰的事情，这不由的让肖嘉莹担心了起来，“您到底在隐瞒什么，宋成杰……他究竟在哪？”

    “肖嘉莹，把枪放下，你也要跟着器灵胡闹吗！”苏伦瞪了一眼肖嘉莹，反手握着两把匕首绷紧了全身的肌肉。那是宋成音曾经为他专门打造的武器，一尘不染的刀身上数道浅浅的弹痕记录着曾经它们与它们的主人为了保护某人而经历的苦战，“这里是宏……”

    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完，宛如千斤重锤般的威压便轰然而落打断了她的话，胸口猛地一窒险些就要背过气去，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虽然只是瞬间的恍惚，但不知何时自己的眼前也已经出现了三道闪烁着蔚蓝色的炮口了。

    “人类，谁允许你们对我等能有如此不敬的言行？”光之湮灭居高临下的盯着苏伦，如果不算上次被宋成杰的计划给震惊到的事情的话，那么这一次就是她第一次露出自己的表情了。不过不同于其他器灵所拥有的情感，现在她的眼神里蕴藏着的是满满的宛如深渊般深邃、冰冷和骇人的杀意，“谁允许你能对我等的行为做出评价了？”

    咔咔的类似于玻璃碎裂的声音不断从四周传来，轰然一声，隼人一直在暗中维持着的结界也宣告破碎。

    其实如果她愿意的话，凭借八台浮游炮的无限增幅就足以查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了，但无奈自己找来的搬运工现在也在宏川，要是这时候启动无限增幅，只怕会把蚀心者给抹杀掉。虽然它只是个新型种，不过既然它对自己无害而且根据记录确实是肖嘉莹提出要保护它的，要是这么做的光之湮灭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光之湮灭，万分抱歉，我们……”

    隼人说着想要把苏伦挡在身后，她本来就是才做过手术正在康复期，万一出个意外自己可就没办法向宋成杰交代了。然而他的肌肉刚刚绷紧想要抬腿，光之湮灭那刀子般的眼神就狠狠的瞪了过来。

    “我只想听到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回答，再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我不介意让魂之哀伤的契约主换代。隼人，虽然我的外部系统三年间绝大部分时间出于休眠状态，但是我知道你的地位，所以我才信任你从你那里收集情报。但是……但是你竟然敢如此戏弄我！结界？对我等使用此等低劣手段是要隐瞒什么！”

    听着光之湮灭近乎于咆哮的声音，肖嘉莹完全懵了。虽然与真正的光之湮灭见面时间尚短，但听过外部系统多少也了解过她，而且这一路上她给肖嘉莹的印象就是完全冷静的人，能有这样的状态当真是出乎意料。

    把枪对着我和那些人，肖嘉莹是怀疑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吗……隼人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四周，本打算把苏伦先送走然后自己在这跟他们解释，不过看这样子似乎光之湮灭已经彻底锁定了两人，这时候要是再有异动，他倒是真的相信她会开炮。

    “这件事……”啊，这件事该怎么开口啊，说不好就是害了宋成杰啊。隼人的喉头上下动了动，身为正义之盾精神象征的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自家器灵的武器贴着脸指着，而且自己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摆脱局面，“先不说这件事，我和那边那些家伙绝非是同谋，这点你们……”

    “闭嘴。”

    光之湮灭一声喝止打断了隼人的话，隼人本以为自己这些绕来绕去的说辞果然又惹的这位器灵不开心了，可偷偷抬眼看了看，才发现她竟然已经恢复了方才那毫无表情的样子，而且注意力很明显已经从这边转到了不知远方何处。

    难道是发现宋成杰了？我的天，你运气是多差，就不能早几秒吗！

    隼人心里正哀叹着，却见光之湮灭此时双眼正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只是缓缓开口说出的却是与宋成杰毫不相干的话“魂之哀伤……前不久在这里经历了一场恶战吗？”

    诶，魂之哀伤？

    偷偷抬眼看了看，隼人顺着光之湮灭的视线望了过去便恍然大悟，视野的尽头几乎是视线所能到达的极限位置，一片褐色的土壤略有些扎眼的呈现在那里。只是虽然眼睛如果不注入灵力就几乎无法分辨的出，可那里所散发出的浓郁的不同于周遭风之叹息的残留气息的灵力却无不在向所有人宣告着，那里不久前还是魂之哀伤所战斗的地方。

    褐色的土壤并非是受到了什么侵染而发生了异变，那颜色才是这一片黄沙之下的土地本应该具备的，而那里有着隼人也才知道不久的名字，后土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