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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天都沉默寡言的,看的出来是疼的狠了。 温语寄站到他面前,给他整了整卫衣帽子。 黎颂靠在他的肚子上,仰头看他,漆黑的眸子里有种罕见的细碎的光,看起来特别委屈。 温语寄心里一软,温声问:“药吃了吗?” 黎颂摇头。 温语寄看了眼摊在桌子上花花绿绿的药片,这些药片都是杨伯伯自己配出来的,效果很好,温语寄:“怎么不吃啊?” 黎颂小声说:“不知道吃几粒。” 温语寄:“……” 那你当时还一脸认真的听,我以为你往心里去了呢。 温语寄挑了药递给他:“吃了,半个小时后应该就没那么疼了。” 他一手抱着温语寄的腰,一手吃药,他还是第一回 吃这么多药片,一粒一粒吃,灌了一肚子水。 温语寄俯身,凑近了些,问:“现在疼的厉害吗?” 黎颂点了点头。 比昨晚好一点,但是还是疼的脑仁儿疼。 温语寄捧着他的脸,在十公分左右的距离,对他张开了嘴,引导小孩儿张嘴巴似的说:“啊——”,黎颂眨了眨眼睛,听话的张开了嘴巴。 温语寄靠近了些细细地看,里边明显的肿着,估计他连张嘴说话都很困难。 他心疼的不行,在他的唇上亲了亲。 黎颂心里跳的很快,孩子气的撅起嘴巴,示意他再亲一下,温语寄轻笑了声,说:“去被子里躺着,过会儿不疼了再吃饭。” 黎颂不放开他,漂亮的眼睛盯着他瞧,对他说了什么无动于衷。 温语寄俯身,在他的唇上啄吻了一下,然后,含住了他的上唇,轻轻地舔。 黎颂心都快化了,他觉得他不需要什么止痛药,温语寄本人就是止痛药成精。 在炕上躺到九点半左右的时候,牙疼真的缓解了不少。 黎颂终于如愿以偿的喝到了猪蹄汤,猪蹄也被温语寄煮的软烂,肉被剃下来,都用不着他张嘴啃。 他心满意足的吃的饱饱的,和阿狸一左一右的躺在温语寄边上,太阳出来了,晨起外边很冷,但是阳光透过窗户进来是暖的。 黎颂一晚上没睡好,加上牙疼,整个人都特别的疲惫,他裹着松松软软的被子晒太阳,看温语寄在那儿翻手机,他凑过去枕在他的腿上,仰头看他:“玩儿什么呢?” 温语寄揉他的头发,白皙的指尖搭在他的头皮上轻轻地揉,黎颂觉得舒服放松了许多,慢慢闭上了眼睛。 温语寄:“查查你能吃什么。” 黎颂挑唇:“那我能吃什么?” 温语寄笑着说:“不能吃腥辣油腻刺激食物。” 黎颂:“……” 温语寄:“醒了给你煮皮蛋瘦肉粥喝。” 黎颂困了,语速有些慢:“那多放瘦肉。” 温语寄:“没有瘦肉。” 黎颂说:“那就多放点皮蛋吧。” 温语寄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逗他说:“没有皮蛋。” 黎颂声音越来越小:“……那就多放点皮蛋瘦肉。” 温语寄声音带笑:“没有瘦肉,没有皮蛋……” 好听的声音渐远,安逸的阳光笼罩下,他安安心心的睡着了。 第25章 一周后,黎颂的智齿彻底消炎了,检查完那天刚好腊月二十三,这天是小年,杨伯家女儿回来了,他着急回家,说今天不杀生。 黎颂也没想拔,他吃了一周的清淡流食,分外想念温语寄做的麻辣口味菜,缠着温语寄报了一早上的菜名。 温语寄顺路买了许多食材,索性直接叫了左邻右舍中午过来家里吃饭。 黎颂不大明白,在他的概念里,邻居是没必要结识的,更不用提来往了。 在上海,你往往在一个地方住上三年五载,连对面住了个什么人都未必认识,他拿了串儿烤鸡肉串吃,靠在门边,问了这个问题。 温语寄又喂了他一只鱼丸麻辣涮串儿,自己把剩下的吃了,说:“外公外婆在的时候,每到小年大家都会挑一家聚在一起,每家出一道菜,互相聊聊家常,说说这一年的收成。” 黎颂挑唇,说:“我知道,这叫把酒话桑麻。” 温语寄愣了愣,也笑了,他把剩下的一颗鱼丸喂给黎颂,说:“对,就叫把酒话桑麻。” 温语寄往碗里打了个鸡蛋,说:“……外公外婆过世后,他们很照顾我,现在你来了,我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 黎颂心颤了颤,他的小语儿,真的太温柔了。 客厅里放了大圆桌,上边搁了花生瓜子还有糖,屋门开着通风,今天升温,房檐上的积雪融化,往下滴着水,麻雀站在杏树枝头,叽叽喳喳的叫,阳光洒在小院里,有种到了春天的感觉。 十一点多左右,葛叔拎了瓶酒进了门,见黎颂站在院子里,笑道:“小黎,中午咱俩喝点。” 黎颂笑了声,说:“我可喝不过您。” 一个响亮的女声传了过来,说话带着三分喜气,:“呦,小院儿布置的真好看,这冰灯做的真精细。” 胖婶儿从葛叔身后探出头来,她手里端了一盆儿铁锅炖大鹅,瞧见黎颂,奇道:“呦,这谁家小伙子,长得真俊。” 她说话带笑,中气十足,胖乎乎的脸上挂着的笑也喜气洋洋,一个男孩儿从她腿边儿漏出了头,大概没少在室外玩儿,脸蛋儿通红,大眼睛好奇的瞅他,男孩儿生的也胖,短手短脚的憨态,活像个年画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