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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发虚,身上起了一层冷汗,眩晕过去后,他才迈步继续走。 钱钱皱眉看了他好长时间,才说:“你没医保。” 温语寄知道他的意思,没医保,看病都看不起。 温语寄换了衣服,说:“我没事。” 钱钱:“……” 钱钱追着他唠叨,被温语寄关在了后厨门外。 终于的时候员工轮流吃饭,温语寄替钱钱站了会儿前台。 大玻璃门开开合合,把屋子里的冷气都带走了许多,温吞的空气让他胃又有些不适。 门再次打开,他职业化的牵起嘴角,说:“欢迎光临。” 话音落下,整个世界都随之一静。 他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几乎以为自己的梦还没醒。 面前那个人,长了很高的个子,穿着得体昂贵的西装,气质冷峻,狭长的眸子略显冷厉,隐隐带着压迫感。 漆黑幽深的眸,嘴唇的弧度,五官立体俊朗,尽管有些地方发生了变化,他依然能一眼认出他来。 他长得很好看,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以前是,现在也是。 自己七年来无数次在心里描摹他现在的样子,没能想象出他气质的万分之一。 他盯着自己的目光凝了三两秒,眼睛轻微的眯着,是一个思考的反应,随后,轻轻点了下头,神情淡漠,语气淡淡打了招呼:“好巧。” 温语寄失去了反应。 黎颂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打了招呼,态度随意的像是对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他说完那两个字就移开了视线,对身边跟着的姑娘礼貌而温和的问:“你想吃点什么?” 那个姑娘娇俏的一笑,看着他的目光是熟悉的迷恋,那是自己以前看他的样子,她甜甜的说:“昨天吃了这家的蛋糕,觉得很好吃。” 温语寄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疼死了,因为他发现黎颂骗了他。 黎颂曾经说: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我,那就是要在我心上挖一块儿肉,要把我的骨头带着血抽出来,我会死的。 但是现实不是这样的,就算在心上挖走了一块儿肉,骨头带着血一样的被抽出去,人也不会死的。 过往的记忆,好像只有自己在反复的抓着回忆,他始终活在过去里,黎颂现在有自己的生活,他如自己每一天祈祷的那样,过得很好。 “两杯摩卡,一杯少糖,再拿一份你们的招牌甜品,谢谢。” 温语寄看着黎颂的嘴唇开合,声音也跑进了耳朵,但是他完全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想躲起来,但是他全身发凉僵硬的像是放满了冰块儿,没法做任何反应。 女孩儿歪着头看黎颂,娇俏美丽的脸上是花一般的笑意,娇嗔道:“你还记得我爱少糖的摩卡,太细心了吧。” 太细心了吧。 黎颂看着冷,其实特别的的温柔细心,这份温柔和细心原来是专属于他的,但是现在不再是他的了。 他看着黎颂,心里刀搅一样的难受,但是他还尽量的保持着应有的职业素养,他下了单,说:“好的,369元。” “小语。” 钱钱回来了:“小语,谢谢帮我看着,你先去后边帮忙吧。” 黎颂的目光扫过钱钱,然后看向他,漆黑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就是对着陌生人说话的态度,他淡淡的说:“我们赶时间,麻烦快一点。” 疼到极致是会有窒息感的。 那是种真实的生理溺水感,像是被淹没在了名为悲伤的汪洋里,呼吸都成了困难的事。 怎么能让自己不这么疼呢? 他不是黎颂。 对,他不是黎颂。 这么想就好了,他是假的黎颂,真的黎颂不是这样的,不会对自己这么说话。 他这么不断的自我催眠,不再看他,转头对钱钱说:“下好单了。” 钱钱应声,擦肩的时候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低声说:“你脸色太难看了,是不是胃又疼了?” 温语寄摇了摇头,说:“没事。” 他目不斜视的进了后厨,靠在门上用力喘息,他需要呼吸,否则他会疼到窒息然后死去。 钱钱手脚麻利,很快的做好了咖啡,温语寄从缝隙往外看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女生亲密的挽着黎颂的胳膊,而黎颂没躲开。 钱钱推开后厨的门,看见蹲在角落里的温语寄,担忧的问:“你到底怎么了啊?你怎么哭了?” 温语寄擦了擦脸,无辜的说:“刚刚好像碰到了洋葱。” 他们是甜品店,没有洋葱。 钱钱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说:“不说算了,今晚我在酒吧上夜班,你下了班就回去吧。” 温语寄点了点头。 顿了顿,他说:“钱钱,问你个事儿。” 钱钱:“什么事?” 温语寄抿了抿唇,说:“我长的好看吗?” 钱钱:“……” 钱钱摸他的额头,另一只手放在自己额头上,疑道:“没发烧啊。” 他看着温语寄的眼睛,那里边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皱了眉,说::“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怎么了。” 温语寄没说话,执拗的看着他。 钱钱叹了口气,说:“好看,你长的特别好看。” 要不然也不会总被拦住搭讪,街上,地铁上,甚至咖啡厅在前边儿出现一会儿就有那么多姑娘围着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