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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时候都没见过爸妈几面,每天都是保姆陪着我....保姆对我也不好,看我一个小孩子就随手给我做三明治,从早吃到晚....” “我因为胃病住过好几次院........好久都没有人给我做饭吃了...你是第一个.....” “你看我家....一直空荡荡的.....我也想要个温暖的家.....” 林亦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 心里那层坚硬的外壳被轻而易举的打破,他那豆腐块一样柔软的心几乎要被沈清皓揉烂了。 他感到肩膀上有濡湿的水迹,连忙安慰道:“别哭了......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和室友说。” “合同上已经标明了我要听你的话,我怎么可能不住进来呢。” 沈清皓含着所谓的“退烧药”(其实是维C咀嚼片),嚼了两下咽下去,在林亦看不见的地方又酝酿好情绪,“呜.....那你能不能....今天就搬进来.....” 他抬起头,用泪汪汪的眼睛注视林亦,“我生病了,根本没有人照顾我......我需要你...” 林亦用指腹摸去沈清皓脸上的泪痕,豆腐心成了豆腐糊“好,今天就搬,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还冷吗?我去拧条冷毛巾。” “好,那我现在叫搬家公司。” “.....嗯。” 趁着林亦去卫生间的空隙,沈清皓把身上的暖宝宝贴全扯了出来,用黑色垃圾袋包好,一股脑扔进垃圾桶里。 啧,周文的办法还真的管用。 针不戳! · 付淮安刚下班到家就惊恐地发现自己家里像遭了贼一样。 大门敞开,书架上有一半都空了,几个皮箱在墙角排排站好,还没收拾好的大纸箱敞开着放在门口,放眼一看,全都是.......林亦的东西?! “师哥,你回来了。” 林亦抱着一沓书从卧室里走出来,见付淮安一脸震惊,只好无奈地笑笑。 “我要搬走了。给你发了微信,你刚下班还没看吧。” “这么快吗?” 这简直可以说得上是仓促,像是有人在催着林亦赶快搬家一样。 “你要搬去哪?” “嗯...沈清皓那里。” 付淮安的眼睛里有难以掩饰的失落。 是了,他们两个都那样了,搬到一起住也是迟早的事。 林亦把书放进纸箱里,整齐码好又进了卧室继续收拾,付淮安默默走进房间,也帮着他一起收拾东西。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付淮安抖抖书上的尘土,勉强撑起一个笑脸看向林亦,林亦闻言也侧过头来看他。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留下来吗?” 林亦半垂着眸子,淡淡道:“没有如果的。” “我知道你家里需要钱,我也有钱。我帮你付你妈妈的手术费,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可是....从高中开始就喜欢你了......” 付淮安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我怎么还你呢?”林亦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 “委身于你吗?直接和你结婚?你知道那是很大一笔钱,给我七八年我都还不完。” “我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后者根本不可能。前者.......就算是再缺钱,我也不可能对身边人做这样的事。” “师哥,给我留点自尊吧。” 林亦拍拍书本上的土,起身向门外走去。 整个屋子都空了,付淮安站在那里,望着没关的窗户出神。 他比林亦高一届,学生时代的林亦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有几个月还被交换到了北|京的国际学校,获得了去牛津读书的机会,当时他以为再也见不到林亦了,但林亦最后居然主动放弃了机会,回到他们的高中继续念。 后来,他们都考到了北|京的大学,林亦和他的学校只有一街之隔。那时的他已经褪去了些许少年人青涩,总是以温柔的师哥形象出现在林亦面前,打着老乡聚会、高中聚会的幌子约他出去一起吃饭。 当时他为什么退缩来着? 或许是因为林亦永远理智而冷淡的眼神吧。 因为怕被拒绝,所以不敢。 踌躇到最后,人都被抢了。 付淮安关上窗户,夏夜的凉风盈满室内,让他微微清醒了点,踱步走出室内,他一眼就看到了抢走林亦的罪魁祸首——沈清皓。 沈清皓披着大衣,高大的身躯偏要靠着林亦,不时咳几声。林亦一脸担心地摸摸他的头,轻轻拍拍他的背。 “师傅,麻烦快一点搬吧,他不能受凉。” 听林亦催促搬家师傅,沈清皓装得更来劲了。 “咳咳咳,好冷,亦,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林亦给他拢了拢衣服,“要不你先去车里开暖风吧,我一会就下去。” 沈清皓哼哼两声,还是靠着林亦不动,他用余光瞥见付淮安从房间里出来,看着“师哥”憔悴的脸,他简直身心舒畅。 “哎?师哥?” 付淮安听见沈清皓叫他“师哥”,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朝沈清皓笑笑,“嗯,你好啊。” “谢谢师哥上次请我吃饭,等我和亦把家里收拾好了,一定也请师哥到我们家来吃饭,咳咳咳.....” “嗯,好。”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搬家师傅来来回回走了几趟,本来就没多少的东西很快搬完了。